“和宁侯府覆灭了?”赵培元惊住了,看着她:“也是姐姐做的?”
“不然呢?”赵嫤搁下茶盏,笑看了他一眼。
“姐姐怎么做到的?”赵培元还是觉得不敢置信。
前不久,姐姐才收拾了辅国公府啊。
怎么会这么快,又将和宁侯府解决了?
“借力打力就可以。”赵嫤不曾详细说,她不想叫那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污了弟弟的耳目。
“大姑娘。”阿柠端了点心上来:“这是奴婢和厨房做点心的姐姐学的。
您尝尝。”
“你做的?”赵嫤捏起一块点心,细细打量,不吝夸赞:“莲花酥,像模像样的。
咱们阿柠倒是生了一双巧手。”
“大姑娘过奖了,您尝尝。”阿柠两只手握在身前,害羞的小脸都红了,却还是笑着的。
显然很开怀。
赵嫤咬了一小口,细细品了品,点点头:“是挺好吃的。
扶玄喜欢吃?”
她说着,看向赵培元。
赵培元白净的脸上隐有红晕,点点头:“以前不爱吃甜食,现在吃着还成。”
“阿柠要是喜欢做,就请个师傅,仔细学过。”赵嫤放下荷花酥,端起茶盏吃了一口清茶。
阿柠的眸子顿时亮了:“真的?
奴婢真的可以学?”
“看样子是喜欢。”赵嫤笑了:“行,回头给你安排一个师傅。”
“谢大姑娘。”阿柠喜得忙跪下磕头。
“起来吧。”赵嫤抬了抬手。
赵培元看向阿柠道:“你坐下,走来走去的我头晕。”
“奴婢不敢。”阿柠走到他身后站着。
赵培元也就由着她了。
“姐姐。”他看向赵嫤:“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赵如秀已经嫁给罗士谋了。”赵嫤思量着道:“如今,只剩下赵文俊、蒋晴柔和赵月华了。
蒋晴柔是断然留不得,她恨我入骨,只要她活着,就不会放弃对我们动手。
赵月华可以看情形。”
“爹那里……”赵文俊欲言又止。
“我知道。”赵嫤垂眸,望着跟前的茶盏:“你舍不得他,他对你也确实有几分疼爱。
所以,我不会要他的命的,你可以为他养老送终。
他也只能选择你为他养老送终,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姐姐不要伤害他,能给我个尽孝的机会就可以。”赵培元的要求也不高,他想起来又问:“那赵秉和呢?”
“赵秉和。”赵嫤细嫩的指尖搓了搓:“他今年其实还小,虽然被蒋晴柔带歪了,但也还有掰正的可能。
先试试,若是能带到正途上,你们兄弟齐心,将来在朝堂上或许会有一番建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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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掰不正,就由他彻底歪了吧,到时候自然有人收拾他。”
赵培元想了想,点点头:“姐姐如此安排,甚好。”
赵秉和确实年纪小,但也不曾真的伤害过他们姐弟,若真是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他于心不忍。
但他心里也怕,斩草不除根,便是养虎为患,将来要遭到反噬的。
姐姐这么决定,是对的。
“你好好养着身子,若有闲暇,也可以看看书了。”赵嫤抬眸,望着那颗挂满果子的石榴树:“等蒋晴柔去了,你就可以搬回淮安侯府了。”
“我已经在读书了。”赵培元回道。
“没有夫子,你能读得懂?”赵嫤不由看他。
赵培元笑着道:“有小王爷教导我。”
赵嫤很意外,不过并未表现出来,只是问道:“他每日有忙不完的事务,哪里得空?”
“小王爷也不是每日来。”赵培元解释道:“我平日,就每日照常读书温书。
若有不懂、不通之处,便标注记录下来。
小王爷四五日会来一趟,到时候统一给我指点讲解。”
“他讲的,你能听懂?”赵嫤笑着问。
“能。”赵培元满面敬佩:“小王爷并不比我大多少岁,学识却如此的渊博,当真难得。
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手握大权。”
赵嫤抿唇笑了笑:“既然他学识渊博,又愿意教你,那你就好好学。”
“嗯。”赵培元望了望她,一时欲言又止。
赵嫤笑起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跟姐姐,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
赵培元犹豫了一下道:“我想问姐姐,和小王爷之间……”
他总觉得,小王爷对姐姐不一般。
可小王爷没有直白的表现出来。
而姐姐这里呢,更没有丝毫对小王爷不同的意思。
他有点看不懂这两个人了。
但他心里头觉得,小王爷是极好的,因为姐姐的缘故,对他都能这么照顾,对姐姐一定会更好的。
“我和他,就是朋友,还有生意上的往来。”赵嫤笑了笑:“他大概是看我一个女子不容易,所以对我有些照顾。
但我们的往来,都是私底下的,明面上并没有。
你也知道,他位高权重其实对手也多,若是明面上走的近,我也会有危险。”
“就这些吗?”赵培元有点失望。
姐姐好像没有说实话。
小王爷对姐姐,怎么可能只是生意上的往来?
“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赵嫤笑起来:“你可别忘了咱们的身份。
就算是娘亲在,你姐姐我也配不得小王爷的。
更何况,蒋晴柔早早便坏了我的名声。
你可别胡思乱想了。”
“小王爷也说过,姐姐不是那样的人。”赵培元垂眸,低声嘀咕:“也不是非要门当户对,才能成亲吧。”
“也不是非要。”赵嫤小脸含笑,耐心的解释:“也有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结成夫妇的。
只是高嫁了不免受委屈,就算小王爷愿意,弟弟舍得我去受委屈么?”
“舍不得。”赵培元一听这话,连忙摇头。
“那不就是。”赵嫤端起茶盏来,又吃了一口。
赵培元想着问她:“那姐姐都替我安排脱单了,姐姐自己呢?”
“我?”赵嫤笑了笑:“我什么?
替娘亲报了仇,我就轻松了,到时候再说吧。”
“姐姐不打算议亲吗?”赵培元顿了顿问。
赵嫤摇头,果决地道:“不打算。
看看赵文俊,再看看帝京的那些儿郎,哪个不是薄情寡义,喜新厌旧?
我有银子有铺子,何必找那不痛快?”
“但是姐姐不成亲,就没有子女。”赵培元劝告道:“以后年纪大了,谁在跟前承欢膝下?
若是有个病痛,谁又来关心?”
赵嫤笑起来:“怎么?赵培元,你怎么回事?你和你的子女不打算管我?
这还没站起来呢,就算计着甩掉我这个包袱是不是?”
“没有,我不是。”赵培元听她这样说,不由急着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姐姐跟前有个知冷知热的……”
“就别操心我了。”赵嫤拍了拍他的手:“你以后,除了我给你安排的,可有什么打算?”
她说着,看了一眼阿柠。
阿柠低着头,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赵培元沉默了半晌,眸中露出坚毅的光芒:“姐姐,倘若我以后入了朝堂,能有小王爷的权势,我一定替咱们娘亲报仇。”
赵嫤闻言,怔了片刻,肃了面色道:“赵培元,收起你的心思,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你说第二次!”
“为什么?”赵文俊坐直了身子,不解又焦急:“为什么姐姐能为娘亲做那么多,我却什么也不能做?”
“凡事量力而行。”赵嫤侧眸望着他,神色清冷:“你看周彧稳坐那个位置,似乎很轻松。
他背后都是什么人,你细细想过么?
他经过什么血雨腥风,你清楚么?
他什么性子什么手段你都不了解,你也做不到。
你稳重,心善,心向光明,你坐不到那个位置,我也不想你为了复仇扭曲自己。”
见不得光的事情,交给她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