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周彧抿了抿唇瓣,心中一阵落寞。
“我说过了,我如何,你不用操心的。”赵嫤语气淡淡,语调也不似平时那么娇软:“你我交易,你给我交易所得便可。
不需要额外赠送的。”
“我不是赠送。”周彧冷声道:“你如今,算是我的人。
我的人,如何能被外人那样欺辱?”
他之所以到这么晚才过来,也是想了许久,该如何与赵嫤交代。
心里有了几分把握,才敢过来。
他怕赵嫤发现他的心思,以后便再也不会理他了。
赵嫤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想法,但她觉得,周彧对她应当没有交易以外的情谊。
就算是有,也只是在床上的依恋罢了。
毕竟谁会喜欢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
更何况,他还是周彧。
周彧不会像孟子期那么糊涂的。
她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要是这么说,我也能理解。
但这会给我带来困扰。”
“什么困扰?”周彧低声询问:“会给你带来危险?”
“危险暂时倒是不至于,如今,你在朝堂上,明理是没有什么敌人的。
只是几个王爷都变着法的想要拉拢你,若是知道了我与你之间的关系,他们一定会连番的来骚扰,再加上大臣家眷,各种筵席和讨好不断,我会不胜其烦。”赵嫤径直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彧点了点头:“我懂。
我不会强迫你公开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但是,若是不小心或者有必要公开了这件事情,你要替我应付那些人,我可以在交易之外额外给你其他的好处。”
“什么好处?”赵嫤来了兴致。
周彧淡淡道:“我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与你说。
或者,你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跟我说。”
赵嫤思量了片刻道:“罢了,你若是有需要,我可以帮你。
之前,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扶玄也一直在你那处,我不能太不讲情义,一点点事情都要叫你拿好处来换。
若真是意外被外人得知了我们的关系,我可以照你所说,帮你应付。
但我们事先要说好了,等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能有任何阻止。
以后也不要再跟我有任何的牵扯。”
“放心。”周彧沉声应了:“这是我们最初说好的,我不会食言。”
黑暗中,他眸底满是受伤。
赵嫤却是瞧不见的。
“那就好。”赵嫤凑过去,攀住了他脖颈。
周彧对她没有不该有的情意,她就放心了。
至于公开关系,她方才也仔细考虑了一遍。
暂时,她还不能脱身,短期之内,公开与周彧之间的关系,对她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不过,能不公开,她会尽量不公开。
她只想安静的功成身退。
周彧搂住她,低头在她唇瓣上亲的亲。
他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方才,他真的好怕她说出什么决绝的话。
毕竟,今日他虽然没有在筵席上明说什么,但也算是有了暗示的。
眼下,帝京各家都在议论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真的很想要赵嫤承认他,不想让她离开。
可他不敢,他真的怕自己表露了心意,赵嫤头也不回的离开。
与那样相比,他情愿像如今这样,默默的守着她,陪她面对一切。
还好,她不知怎么想通了,竟然说愿意帮他。
这是意外之喜。
黑暗中,他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赵嫤见他抱着她不动,只当他是累了,她挪了挪身子:“沐浴过了吗?若是没有,我让她们打热水进来。”
“沐浴过了。”周彧低声回她,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那你到床上来啊。”赵嫤挣扎了一下:“这个姿势,我睡着很不舒服。”
周彧松开她,快快地脱了衣裳,穿着一身中衣上床再次紧紧搂着她。
赵嫤转过身,仰起小脸,主动去寻他的唇。
周彧心境难平,却也禁不住她如此的主动,当即抛却了心头的杂念,激烈地回应她。
他手也不曾歇着,虽在黑暗中,却也能准确地解了赵嫤身上的中衣。
他动作越发激烈起来。
赵嫤修长的脖颈勾成了一弯新月,喉咙间溢出的声音,像是再给他鼓励。
虽已近秋,屋内却是一片暖春弥漫。
待赵嫤疲惫的沉沉睡去之后,周彧却起身点了蜡烛。
他勾起床幔,上床坐在赵嫤身旁。
赵嫤一如既往的抱着小被子,脸对着内侧的墙,长而卷翘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从侧脸看,小巧的鼻子更显得翘挺,小脸还残余着淡淡的粉,能想见她方才诱人的模样。
周彧瞧着,忍不住凑上去,在她小脸上亲了亲。
赵嫤实在累极了,半分反应也没有。
周彧笑了笑,拉过她细嫩绵软的小手,握在手心打把玩了片刻,又去看赵嫤的小脸。
见赵嫤睡得十分乖恬,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莹白小脸。
赵嫤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伸手在脸上揉了揉。
“就数你最没良心。”周彧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这才下床熄了蜡烛,放了床幔,上床从背后将赵嫤露在怀中,阖上了眸子。
赵嫤不满的抗拒他的拥抱。
周彧固执的抱着她。
赵嫤挣扎无果,也就放弃了,乖乖窝在他怀中。
周彧心满意足,这才睡了过去。
翌日,赵嫤才起身,正在梳妆台前梳头,聆风便拿了请帖过来。
“姑娘,雍王妃又给您下请帖了。”她扬了扬手中的请帖。
“又有什么事?”赵嫤淡淡询问。
她心中有了思量。
恐怕是周彧昨日那模糊的态度,让雍王夫妇想着,又心生疑惑了。
今儿个请她,是想要试探她?
还是,讨好她?
“奴婢没有看。”聆风回道。
“那你看看。”赵嫤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漫不经心的吩咐。
聆风便打开了请帖,看了几眼才道:“姑娘,雍王妃在请帖上说,知道姑娘喜欢会仙酒楼的菜式。
最近,会仙酒楼出了几样新菜式,雍王王妃说,想请姑娘一道去品尝。”
赵嫤闻言,微微皱了皱眉。
“姑娘,您去吗?”聆风问她。
“不去。”赵嫤径直拒绝了。
“那咱们找个什么由头?”聆风问。
“便说我身上乏了,不想出门。”赵嫤才懒得仔细想由头呢。
“是。”聆风答应了,又接着道:“姑娘,昨儿个小王爷在筵席上开口说了一句话,雍王便没有捉拿姑娘。
筵席散了之后,整个帝京城都在议论这件事情。
说小王爷从前从来不曾为哪个姑娘家说过话,别说是姑娘家了,就从来不曾为谁徇过私,就算是与姑娘之间没有什么,那肯定也看中了姑娘的美貌。
否则,小王爷绝不会开这个口。”
“外面是这样议论的?”赵嫤看着镜子里的聆风:“他们没有再说我的坏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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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聆风摇头,笑起来:“听说姑娘很有可能与小王爷之间有关系,那些人上赶着拍马屁讨好都来不及,生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姑娘呢,哪里敢说姑娘的坏话?”
赵嫤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从前是光明正大的说,如今是隐蔽的说罢了。”
“是。”聆风笑着点头。
“照这么说,估摸着这几日帖子少不了。”赵嫤思量着,吩咐道:“聆风,你让人去给雍王妃回个帖子,就说我昨日回来吹了风,偶感风寒,这些日子就不出门了。”
这样称病,这些人应当就不好再开口邀她了。
她实在是懒得应付。
可谁知,不过下午,雍王妃便亲自登门了。
赵老夫人亲自来了宛宸院,满面笑意的请赵嫤:“雍王妃娘家大驾来咱们家,说是特意探望你的。
赵嫤,你快些随我去,可千万别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