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撤去,那人的脸暴露于街边灯笼的柔光下,是木铭然。
凤凌知道她为何跟踪自己,但还是玩笑问了:“你跟我做什么,木头,我才知,你有这癖好呢?”
木铭然在她身前五步驻立,看着她不说话。
凤凌有些猜不懂她此时的心思,心里难免有些打鼓,相互沉默了半晌后,还是她先沉不住气,开口问:“你都听到了?”
木铭然点头:“嗯。”
凤凌盯着她眼睛看,距离不够近,看不大清,但她觉得,木铭然此时看自己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为什么?”木铭然突然主动开口了。
凤凌疑惑。
木铭然眼底闪现复杂:“为什么要故意引我去大牢,发现你的秘密?”
从在慎刑司偷通行令开始,凤凌就是故意的,通行令乃御赐,木铭然随身携带,洗完澡必会发现通行令不见。而它无故失踪,第一个嫌疑人就是那个时间进木铭然房间的凤凌,况且木铭然警觉性很高,有人想从她面前偷东西,是非常具有挑战的。
可凤凌还是那么做了,她顺走东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木铭然盯上了。后凤凌一刻都不逗留,直接出了宫前往刑部大牢,这些明显目的性的行动,是在摆了明告诉木铭然,她要告诉些什么。
木铭然问:“你不怕今日会为你留下一个隐患?”
凤凌朝她笑了下,毫不犹豫说:“我信你。”
其实凤凌有一百种方法混进刑部大牢,可她却选择了最危险暴露的方法,就只是想做给木铭然看而已。希望她不要令她失望…
木铭然看了她好一会儿,平静的表情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抬脚往前走,在与凤凌擦身而过时,飘过一句:“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
得到这个回答,凤凌心下一阵轻松,紧绷的脸扬起了真正的笑容,她转过身继续前行,与木铭然并肩,望着前方的大路说:“我知道,只是,我不想继续欺骗你了。”
木铭然压根就不是那种凑热闹的人,是非恩怨她都看得很淡,在这世上,唯一能指使她行动的,也就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澜月了。这也是凤凌一直所忧心的,毕竟自己的对手恰好是她的恩人与主子,如果她坚持站澜月那边,那就是自己自掘坟墓了。
今天晚上的所作所为属实是自己冲动了,但她也不后悔。因为她潜意识里觉得,木铭然是不一样的,她或许值得自己这么做。
“你知道吗,其实方才前一刻,我还在为自己想后路。如果今日你选择了澜月,与我为敌,那么我该是杀你灭口呢,还是跪地求饶打打感情牌呢?”凤凌说着自顾笑了,“我看,我可能会选第二种,在你面前丢了人后,如果你还铁石心肠,那我只能对你拔剑相向了。只不过,结局不会是你死我活,因为,我终究会对你下不去手。”
木铭然偏头瞅了她一眼,凤凌以为她被自己的话所感动,结果她非常理性总结:“你我身手相当,且你重伤未愈,杀不了我。”
“…”凤凌对她投了个深深的哀怨注视,“我这么投入与你交心,你却一如既往将我拒之门外,木头,你没有心!我这内伤都要被你气出来了。”
她捂上胸口,正好那处黑掌印出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