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画面落水没有亲眼见到,但听旁人的描述,便觉得两人的下场过于惨烈,后来有人负责给她们收了尸身下葬,有姐妹想报仇,屡屡败兴而归,之后这件事就没人再提。
落水猜测:“没想到北斗司当时派去的人也出事了,看来,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以对方的做法来看,是敌是友尚不明确,接触太少无法判断,但现在还没有出面,应该暂时安全。如果真有别的目的,到时候总会露面,而且是针对我的。我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是神是魔,尽管放马过来便是。”凤凌眼中越发坚定,既然命运让她重活一世,就不能再败一次。
这一夜很快就过去,天蒙蒙亮时又开始赶路,隔日下午日落前,她进入白水镇,一路打听,终于寻到了澜月所说的知行书院。
书院不大,但也是镇上顶好的了。跨进大门,里头有讲课的声音,伴随着琴音,她已经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了,一路的不安,在这温柔悦耳的男声入耳后,心突然就踏实了。
她隐在窗后通过一小方空间窥探这个课堂。
许是过了孝期,他换上了一身青衣,发间一根素簪,青山发带随意垂在耳后,简简单单的装扮,让他的风华更内敛了,也更沉淀了。
他讲的课很有新意,通过弹奏名曲,对应一些名人故事来诉说历史,并沿着特定的方式展开其中的道理,从而生动理解课本中的字句。底下的学生有十岁上下,爱玩的年纪也听得津津有味,有学生调皮,他也一笑而过耐心教导。
看着这样安逸自在的他,凤凌也不自觉脸上挂上了笑。她觉得,他好像找到了自己。
不知不觉间,叮当一声铃响,底下的学生辑礼拜别后一哄而散,呼啦啦冲出课堂,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放学时候的样子,忍俊不禁。
屋里只剩下齐心麟一人,时机正好,她想离开窗户绕到正门进去见他,但接下来的一幕,脚下忽的千斤重,无法再抬起脚前进。
见人都走后,他在随手可触及的地方拿过两根棍子,上面做了别的设计,刚开始她还没看出来是什么,直到他两只手搭在上面,用棍子的力道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后,她才有不好的念头冒出。
站起来后,棍子没有放到一边,而是将重心放到左手,右手空出来,把装好的琴背到后背,琴有十斤左右重量,他背得熟练轻松,只是一时没站稳,腰在桌角磕了一下,人也歪了。
凤凌心里一紧,差点想从窗户跳进去帮他,又仿佛有种力量让她不得挪动,继续看下去。
他只是微微皱眉,应该是有点痛的,但很快就忽视了,重新拿起右手棍子,抬头看了看外面的路,然后用手支着棍子慢慢挪动。
走出桌前的那么几步距离,他用了比平日慢好几倍的速度,凤凌一直盯着他看,直到他整个人没有遮挡。
他走路时,腿纹丝不动,明显是靠上半身的力道拖着前进,正因为腿没发力,他行走一步才如此缓慢艰难。
原来…这棍子竟是他的拐杖。
他的腿废了。
她定格在了那扇窗户下,就像一个懦夫,不敢前进,又后退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