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看样子是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弟弟的,平淡回道:“他是我弟弟,我不会不管他。这些年来,他每下毒害一人,我便救一人,就当是为他赎罪了。”
对他的无私亲情,凤凌是有点感动的,但不代表她就得去救对自己处处威胁的司竹,甚至司竹很有可能是促成齐心麟离开的罪魁祸首,她当时没有答应。
但他接下来的话惊到了她。
“你和小竹并非眼前的关系,只是你忘记了。你们曾经是成过亲的,就在草药峰上,如果你都不救他,他会很失望的。”
司竹曾经也说过她是他妻主,她当时没信他,后来就给忽视了,也不愿意往这方面想。没想到,这事竟然是真的,但这不是她凤凌做的,成亲的是陈凌,休想把事赖在她头上。
她往深了方面想,就问:“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
“你的过去司竹更清楚,若你救了他,即便他不愿说,我也会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你。还有,有个人身上的毒,你还会需要他。”
司青在努力和她交换利益,好让她去救司竹,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她真想知道这个陈凌过去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明明是一个乞丐,却似乎身上有着东旭的血统,身体恢复能力也异于常人,好多次都以为自己要死了,总能吊着一口气回来。而且,她还能和司竹这样的人有瓜葛,也和草药峰有关。不查清楚了,总会惹来麻烦。
所以,她便和司青约定好,由她去拖延时间,救人的事让司青自己想办法。
如果这个时候已经成功了,那作为求情的自己,对象被劫走,澜月一定会怀疑到她头上。还好死不死是在司竹要暴露自己身份问题的时候,如果不回去解释解释,不知道澜月会怎么处置自己。
“风骨…”她喃喃自语,看着马车外的山峦出神。
在写辞职信的齐心麟被吸引注意,“妻主在说什么?”
凤凌回过神摸摸他头,避开这个问题,说:“我突然想到,前几天在地牢偷听到一事,我才知道当初澜月派人调查我身世时,是你帮我掩盖了过去。那时我们不过几面之缘,为什么要帮我?”
齐心麟诧异:“妻主怎么知道…”
她回道:“澜月来了,将司竹给抓了,我是在他们当中的对话中得知的。”
他沉默了,面色复杂。
凤凌看了他一会,问:“你知道他为何突然前来吗?”
“我离开之前,给他写了封信,怕司竹会继续对妻主不利,没想到他亲自来了。”澜月这次匆匆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也已经猜不准了,但不管如何,他们都是站在同一方阵营的人。
凤凌立即问:“你这双腿,是不是司竹做的?”
齐心麟垂眸看向自己没有知觉的腿,薄唇紧珉,不用问就知道了。
凤凌生气的同时,对司竹更厌恶了几分,难怪司青说她还会需要他,治好这双腿,恐怕还真要找那人。
手背覆盖上柔软,她抬眸看去,对上他轻松的笑容,安慰自己:“我无碍的,现在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
凤凌什么都没说,另一只手覆盖了上去。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已经决定好心麟的腿一定要治回来,她想看到他真正的笑容。
来的时候是快马加鞭,回去时候多了一人,不方便骑马,便坐马车以正常的速度回去,路程起码要两天以上。
午饭时候,她们进了城里,马车停到客栈门口,小二姐出来把马车牵走安置,她便一路抱着夫郎去楼上,都处理好后再下楼看菜单,免得上了心麟吃不得的东西。
点好后小二姐麻溜去后厨吩咐去了,她就准备回楼上去,转身的时候,门口一辆马车驶过,外表并不出众,但却让她立即追了出去看个清楚。
看到驾车的人的侧脸后,她皱起了眉。
落水此时正在旁边,也看到了那人,“是他。”
凤凌眉头越皱越紧,他们不在吴江城呆着,来到这里做什么,而且那个方向也不是回皇城的,这里也不是回去必经路,他想做什么?
心里蠢蠢欲动,非常想跟上去,想了几秒,她还是跟上去看个究竟了。吩咐落水一声“你留在这照顾心麟,我去去就来”,就混入人群中追上去了。
这是一处离城区有几里路的山区,在凤凌腿都要走断前,马车终于停下了,车里的人出来然后徒步往小路进入一片林子中。
她看到少华留在了那里看马车,澜月一个人进去的。这么偏的地方,独自前来,古古怪怪,看来她是跟踪对了。避免被对方发现,她专门从没有路的侧面绕远路进入那片林子,和前面的人保持很长一段距离,因为澜月警觉性很高。
这片林子不大,走了没多久就出了密集处,突然一片空荡荡,有一处大湖静悄悄躺在这角落里,她顺着湖面眺望远方,隐约觉得此处似乎曾经来过,又没什么印象了。
湖边有小片竹林被开垦过,那里建了坐竹屋,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来了,屋顶的茅草被风掀了些,落在地上。
澜月走到那屋子前,轻车熟路捡起落地的茅草,然后摞在一起堆在一旁,做好这些后就进屋去了,呆了一会儿才出来,透过缝隙看,他好像在清扫这间屋子。
她又没法靠近看,就在那隐秘的地方坐下歇息,想着等他什么时候走了再去瞧瞧。过了一会后,他出来了,只是没离开,而是拎着锄头在屋前一土堆前停留,开始清理周边的杂草。
她刚开始还没看出来这是在做什么,后来那土堆的杂草清理干净,那形状也清晰了,原来并不是随意的土堆,周边是有石头固定的,前面还有一石碑,她再定眼看去,就惊讶了,这是一坐坟啊。
意识到真相后,她脑子陷入了迷雾。谁的坟?为什么要建在这?谁值得澜月亲自打理坟墓?既然这么重视怎么又如此简陋?
她极想去看看那碑上刻的是什么,然而不能冒然行动,只能蹲在这里偷偷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