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甲虫鞘翅敞开,后翅极速颤动,两道丈粗的青色涡流拖拽在翅膀后面,为其提供飞行的动力,否则光靠翅膀,无法支撑起大甲虫小山丘一样的沉重身躯飞行。
冰结蜈蚣伏地疾走,足肢狂动,带起道道残影,恍惚间数十足肢竟好像连在了一起,化作波浪似的涌动形态。它专挑树林茂密,古木丛生的地方走,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天空上的大甲虫竞速。
大甲虫体型笨重,飞起来气势十足,速度也不慢,遇到腰身粗的树木直接撞成两段,双目猩红盯着冰结蜈蚣,数次极速俯冲,都被冰结蜈蚣借助古木敏锐地避开。双方你追我逃,一时间陷入僵局。
朱尧骑着芬里尔的一个分身,静静跟在后面,把情况都看在眼中,给芬里尔和冰结蜈蚣各自传递一道命令。
打断大甲虫的翅膀。
只要大甲虫能飞,地面上布置的陷坑就很难起到效果。
冰结蜈蚣身形一扭,换了一个方向逃跑,这次的路线中参天古木更多,大甲虫能轻易撞断腰身粗的树木,对这些动辄直径一米两米的树木,还是有着忌惮,自动放缓了飞行的速度。
下面的冰结蜈蚣见其速度放慢,自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与大甲虫保持着不近不远,刚刚好的未免距离。
追逐的时间长了,冰结蜈蚣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似乎是跑不动了,爬上一棵古木,伸出小半身子,冲着大甲虫嘶吼,做出挑衅的模样。
大甲虫愚笨的脑子不会想太多事情,见到冰结蜈蚣听袭来挑衅,背部涡流瞬息扩大两圈,犹如亘古时期坠地的陨石,撞向挑衅的敌人。
然而就在它提速的一刹那,一道火红巨狼从天而降,狠狠踩在它背上,使它身子突地一沉。
芬里尔的分身带着怒火,周身火光萦绕,没有多余的动作,最大程度调动体内的能量,然后——
“轰!!”
在大甲虫背上原地爆炸。
亘古无人的蛮荒森林,突然亮起刺眼的光芒,炽热的巨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将周边不足百年的树木连根掀起,巨大的树木拦腰折断,枝丫折断声音不绝于耳,噼啪碎裂的声音似是某种怪异的丧乐。
大甲虫挨了一记大爆炸,竟只是骨甲焦黑,受了轻伤,歪歪斜斜降落在地面,抖落着身上的火焰。冰结蜈蚣抓住机会,一口极寒吐息居高临下糊了大甲虫一脑袋,顿时在大甲虫的脑壳冻上了一层坚冰。
朱尧骑着芬里尔分身自一旁杀出,青铜剑连劈带砍,火花闪电,将大甲虫一侧的翅膀砍得稀烂,一溜烟儿又跑得不见踪影。
大甲虫使足力气,脑袋对着古树砰砰撞了两下,磕碎头上的寒冰,眼中红色光芒更盛,躲在一旁的朱尧,能清楚感觉到大甲虫的极怒状态。
现在哪怕是换一个普通人,都能感受到大甲虫周围空气压抑的可怕。
冰结蜈蚣又喷出一口极寒吐息,这次吐息没用多少气力,挑衅的意味更多,就像是对着人脸吐了一口吐沫,侮辱性极强。
大甲虫找不到袭击自己的真凶,怒火上头,振翅欲飞,只是它的一侧翅膀遭到了朱尧的破坏,勉强起飞,却飞得歪七扭八,根本没办法如之前一样高速飞行。
冰结蜈蚣在朱尧的命令下,又又喷出一口侮辱性极强的极寒吐息,大甲虫干脆放弃了飞行,足节发力,隆隆追向冰结蜈蚣。
大凡腿多的生物,跑起来的速度都不慢。
两只虫子你追我赶,上演着追杀的好戏,只是里面的大甲虫,在剧本里是必败的角色。
大甲虫不在天上飞翔,冰结蜈蚣的压力就小了许多,带着大甲虫终于来到了陷坑的位置。只见它在经过陷坑的时候有一个蜷曲跳跃的动作,修长的身躯划过半空,直接跳过了陷坑。
大甲虫只顾追击冰结蜈蚣,没有细想这突然而来动作有什么含义,足肢就踏在了陷坑伪装的木板上,那木板才四五毫米的厚度,体重大一些的人站在上面都支持不住,更不要提大甲虫小山丘一样的体型。
当即脚下一空,栽进了陷阱中。
桑塔和芬里尔等的就是这一刻,推到周边的树木,沉重的树木倾倒下来,横在陷坑洞口,横七竖八将陷坑拦得严严实实。
陷坑内空间有限,大甲虫掉在里面,又被上面的大树压住,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吱吱乱叫。
桑塔拍着手,右肩搭着捕猎网,瞅了眼大甲虫,惊道:“这东西比之前看得的大了这么多!”
“估计是吃得好睡得好,长膘了吧。”朱尧切断一根树枝,扔进陷坑中,说道:“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芬里尔,火前坊,放火!”
芬里尔神情有些萎靡,前面分身的自爆,在分身死亡的那一刻,痛苦尽归本体,初次经历,还不太适应。
依照他对自己主人的性格理解,这事情以后可能不会少。
苦命嘞!
分身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
死的是分身,疼的是本体啊!
这些小怨念,顺着心意一波波传入朱尧的脑海中。
对此,朱尧装作没看见一样。
创业难啊,总要有人付出啊,兄弟。
火前坊双手平推,熊熊火柱喷射在陷坑中,芬里尔和存活的分身,张开血盆大口,同时喷射出高温火焰。
朱尧、夜叉、地穴矮人斥候、桑塔都没闲着,不断往陷坑里丢着可燃的木头,不多时,陷坑就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灼热火焰的大火炉,。
大甲虫在里面挣扎扭动,尖锐嘶鸣,数次想要挣扎出来,都被压了回去。那一身泛着金属色泽的骨甲,能抵御冰结蜈蚣的极寒吐息,芬里尔分身的自爆,却在烈火的炙烤下逐渐变得焦黑,继而成为火焰燃烧的燃料。
陷坑里的大火持续了四五个小时,大甲虫彻底变成了焦黑一片,封挡陷坑的古树都烧得断裂开来,空气中弥漫着焦臭和肉香混杂的味道。
桑塔手掌在鼻子前不断扇动,好奇道:“阿古都,你说这大甲虫的肉能不吃?是个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