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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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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守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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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菡萏知这是安慰她的话,非常感激地看着秦懿莲,说了一声谢谢。

    之后,是陈王后接见她们,说了些警戒自省的话,再然后,她们被各自送往安排的寝殿。菡萏被送去芸兰宫,住玉棠阁,封顺常。秦懿莲住在明兰宫映月阁,封无涓。

    菡萏一来到芸兰宫,就得到了“热情”的招待。

    “哎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跟屁虫啊!!”碧良人戏弄地口吻说道。

    在芸兰宫,碧宛的位分比菡萏要高,因此也是芸兰宫的主妃,菡萏自是要对她客客气气的。虽是被骂了,但也没有在意。

    “菡萏见过碧良人,碧良人万福金安。”

    碧良人不屑一顾,“你不是对窦漪房很忠心吗?怎么不跟她去出家?喔,我差点忘了的,窦漪房也不要你了,如今蔚慕玉也不要你了。唉,也不见的是一件坏事,看看你现在,都成顺常了,可见她们两个人其实一直都在欺压你。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碧宛若是只骂她,菡萏倒不在乎,但骂窦漪房和蔚慕玉可就不能容忍了,于是回道:“碧良人如今也是尊位,怎么能说出这般粗鄙的言语。菡萏倒忘了,良人也不过是托了王后娘娘的福才被大王看中的……”

    “你……”碧宛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抬手就给菡萏一巴掌。

    这时候,一旁姑姑立即上了相劝,好不容易才把她劝了回去。

    菡萏倒也不怕了,瞪着她说道:“这一巴掌,我记住了!”

    碧宛本是作恶在先,听到她这话,反倒没了脾气,不知该说些什么。

    菡萏既已参见了主妃,也就告辞,回到自宅去了。

    再说秦懿莲来到明兰宫,头一件事儿就是去拜见韩夫人。她素知韩夫人是这宫里第二个有权势的人,因此格外小心谨慎,行礼,敬茶时也是毕恭毕敬。

    出乎意料的是,韩夫人并没有向她想象中的那么难以相处。

    “从今儿往后呀,这明兰宫可就热闹了……”韩夫人笑容灿烂地说,还赏赐了秦懿莲一串珍珠项链。

    秦懿莲不想一见面就受此大礼,但推却不过,只能收下了。后韩夫人又设宴相邀,方才送她离去。

    云君见韩夫人待秦懿莲这般好,有些不解,提醒道:“主子,她可是窦良人的人。”

    韩夫人道:“我当然知道,但我们眼下最大的障碍不是窦漪房,而是……”

    韩夫人话没说完便打住了,不过云君知道她后面要说的是谁。

    暮色更深,桌案上的灯火静静地燃烧着。

    书房里很静,偶尔只听到刘恒看望一卷奏章后,将竹简卷起,放到一边的声音。

    万全轻轻地走到他身前,脚步像猫一样,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大王,时候不早了,该歇了……”他柔声说道。

    刘恒看完了最后一卷奏章,却依然精神抖擞,睡意全无。这时,他想起了前日新封的两位夫人,犹豫了一会儿,便问道:“那个……那两个从汉宫来的现住在哪里?”他忽然记不起菡萏和秦懿莲的名字了,毕竟这次选秀她他也没放在心上。

    “张顺常在芸兰宫,秦无涓在明兰宫。”万全最善察言观色,跟了刘恒这么久,自然知道刘恒想要什么。

    “张顺常可是叫菡萏?”

    “正是。”

    “就去她那里吧!!”

    ……

    得了大王的旨意后,万全便先令人飞快地去通知菡萏,以便让菡萏做好侍寝的准备。

    玉棠阁的宫人们得知大王要来,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依然兴奋不已。

    主子能得到大王的宠幸,对她们而言是一件很有脸面的事情。即便地位不会提高,别人宫人见到他们也会客客气气的。所以,他们很快就将一切打点好了,就等菡萏了。

    菡萏坐在坐在梳妆台前,身上还穿着睡衣,青丝长发垂肩。

    “主子,浴汤已经准备好了,还请主子沐浴更衣。”

    “你们都下去……”

    “主子,大王就要来了……”

    “都下去!”

    小侍女们下了一跳,无奈地退了出去。

    玉棠阁的宫人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都不解菡萏为何突然生气,大王就要来了,难道她不怕惹怒了大王吗?

    菡萏确实不怕,她甚至有些憎恨刘恒。如果不是刘恒,窦漪房也就不会吃那么多苦,自己也不会被迫违背了和苏问汤的承诺。

    在得知自己被看中之后,她曾想过一死了之,但被秦懿莲劝住了。而现在,她又有了这样的念头。

    “大王驾到——”

    宫人们集体下跪参见,刘恒听得出来,他们的声音有些颤抖。

    “出了什么事?”

    无人敢回答,都趴在地上低着头。

    “大王问你们话呢!”万全喝道。

    其中一名小宫女说:“主子……主子她好像身体不舒服。”

    刘恒听后,立即前往菡萏的卧室。

    菡萏已经自己梳妆打扮,但穿的不想是个娘娘,倒想是个宫女。

    “奴婢参见大王。”她跪在地上,叩拜。

    刘恒看了她这身装束,心里就有几分不悦,但也好奇,便让她平身,菡萏却依然跪拜着。

    “怎么了?”刘恒问。

    “奴婢有个不情之请。”

    “起来再说。”

    “奴婢不敢……”

    刘恒面露愠色,他喜欢顺从他的女子,而不是像菡萏这种。他感觉自己在静怡宫看走了眼,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那你就说吧!!”

    “奴婢不想做这个顺常。”

    这话在万全听来,可是炸了锅儿。一个女人进了后宫,就是大王的女人,她怎么敢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刘恒皱了下眉头,“为什么?”

    “奴婢出身卑贱,不配伺候大王。”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说着,刘恒一把拉起菡萏,之间菡萏面无表情,眸中含泪,眼眶红肿。

    刘恒纳闷了,问道:“你不喜欢本王?”

    菡萏居然点了头,刘恒愤懑已极,将菡萏推倒在地,然后拂袖而去。

    万全皱了眉,苦道:“你这是……唉……”说完,就跟了上去。

    刘恒走出玉棠阁,只觉得十分疲惫,也懒得走远了,就去了旁边的明光阁。碧宛听说大王到来,喜出望外,精心打扮出来迎接,对刘恒更是千依百顺。刘恒在她这里处得欢心,便渐渐忘了之前的不快。

    “这下子,张顺常今后的日子可冷清了……”万全唏嘘自叹道。

    夜色深沉,红烛摇曳,鸳鸯帐里春意阑珊。

    陈禄怀里抱着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躯,大手在丝滑如绸的细腻肌肤上游移,像是在摸着一件宝贝一般,爱不释手。

    楚红袖是醉红楼的头牌花魁,但如今闻名而来的客人再想见她一面已经难如登天。因为她已经被陈禄以另一个人的名义包养下来了。

    她这一身也就只需要伺候陈禄一人。陈禄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她善解人意,体贴入微,很多时候不需要多说,她便能了解他想要什么。

    陈禄也想把楚红袖买回府中,但却遭到家父和内人的严正拒绝,所以他只能找各种借口出来和楚红袖缠绵。因为他用的是别的名字,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会在醉红楼。

    陈王后是个例外,感请很好的兄妹二人经常互相倾诉,所以陈王后知道在别处找不到陈禄时,在醉红楼就能找到。所以她派来的宫人就来到了这里。

    听说宫里来人寻他,陈禄便知是陈王后派来的人。他轻轻地在已经熟睡的楚红袖的脸上吻了一下,便轻轻地下了床,穿上衣服,轻轻地离开,去到大厅。

    而这时,楚红袖睁开了眼睛……

    宫人已在客厅里等候,他已经很多次给这两兄妹传递消息了,每次都能得到优厚的打赏。他很喜欢这份工作。见到陈禄,立即跪拜。

    陈禄坐了下来,倒了杯水,喝一口发现水是凉的,便将杯子放到一旁,问那宫人为何而来。宫人只带来了一个消息——大王要召回窦漪房了。

    陈禄眼里似乎有火苗跳动,他静静的望着烛火,若有所思,竟忘了桌上的水是凉的,一口全喝了下去。

    窦漪房……我一定会为毅儿报仇!

    清晨,天色将亮未亮之时,天边呈现出淡淡的青色。鸡鸣时分,道士们已在早课。雾还未散,窦漪房置身于雾海之中,如梦似幻。

    她起这么早不为别的,只为了强身健体。而今她正和玉灵道长学剑,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学成后能派上用场,但在修行中找些有趣的事情来做,生活才会变得更加充实。

    除了学剑,她还种菜、养鸡,闲时看看经书、练练书法、弹弹琴。这日子过得清闲自在,两月多的时间是眨眼就过了一般。

    江雁香也有了些许改变,清修让她学会了在面对困难时如何克制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如何先冷静下来。窦漪房看到她的改变,欣慰不已。

    先前决定离宫出家,一是因为刘恒让她心寒;二是因为避开陈王后的迫害;三则是为了确认江雁香家人的安全。如今她倒觉得出家是一种缘分,让她受益匪浅。

    这日午后,窦漪房正和师兄玉真真人在松下对弈,阳光漏过树冠,漏下斑斑驳驳的光点,气温令人感觉到舒适宜人。

    窦漪房棋术并不高,但却能和玉真下得很久。因为玉真在引导她下棋,这也是一种教导的方法。每每这时候,在不远处的钟楼上,就有一名道士站在那里,静静的,远远的看着窦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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