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屋倒还不至于,何必劳师动众呢?”
“劳师动众倒不至于,我看姐姐是志不在我这小小的春艳阁吧!!”
韩夫人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才说道:“看来最了解我的人还是妹妹你,这回妹妹得以洗脱冤屈,我可是帮了大忙,妹妹是否打算还我这个人情呢?”
窦漪房摇摇头,“姐姐此言差矣。”
“哦?”
“姐姐帮的不是漪房,而是你自己,若是没有漪房,姐姐断不可能有此举动。”
“但若是没有我,你还能坐在这里喝茶吗?”
窦漪房点点头,很有信心。
“这么说来,你还是不愿意与我联手了?”
“漪房想知道为什么非要联手不可?难道在姐姐看来,这个后宫里,不是盟友就必须是敌人吗?”
“难道不是吗?”
“看来漪房和姐姐的见解差得很远呢,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姐姐还是令找盟友吧!!”
“好吧,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完这句很霸气,充满了威胁的话之后,韩夫人便起身离去了。
在这一次假天师的事件中,她无疑是最大的胜者。别看大王只是惩处了陈禄一人,可实际上,经过此事让刘恒注意到了陈家的势力已经过大。
接下来,他一定会慢慢的分化陈家,最后压制陈家。陈家会因此而元气大伤,并且再无复原之日。
更重要的一点是,陈禄是陈敬轩的长子,陈禄这一死,对陈敬轩来说无疑最大的打击,她们韩氏兄妹两个,终于能让仇人尝一尝失去亲人的滋味。为此,韩夫人感觉到快意非常。
假天师事件之后,后宫总算安定了一段日子。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之间,冬去春来,万物更始。
细细的春雨犹如一丝丝蚕丝,滋润了大地。草木抽出了新芽,花朵摇曳着腰肢,燕子衔泥在屋檐下筑巢。
醒的一年给人新的开始,比如江雁香,她开始开始一段新的人生,新的生活——她要成亲了。
消息送到了春艳阁,窦漪房欢喜不已,连忙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菡萏、秦懿莲和蔚慕玉。众人一合计,决定要去喝这杯喜酒。
蔚慕玉拒绝前往,理由是她有孕在身,不便前去。窦漪房没有强求,毕竟孩子要紧。
“你们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蔚慕玉提醒说,“你们想过要怎么出宫了吗?”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到了三人的脸上,三人面面相觑,相互之间看到了茫然无措的对方。
“不如我去求大王,让他放我们出宫一日。”窦漪房道。
“大王会准许吗?”秦懿莲问,语气明显觉得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窦漪房已经下定了决心。
“祝你们好运。”蔚慕玉笑着说,她似乎也觉得不太可能。
说干就干,第二天,窦漪房早早就去广元殿等待刘恒上朝归来。
刘恒回到广元殿,听说窦漪房已在殿内等他,心里既欢喜又好奇。
“你怎么来了?”
“妾身思念大王,所以来了……”
“休要瞒我,快快从实招来。”
“好吧,其实妾身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大王答应。”
“你说。”
窦漪房随即说出了她和菡萏、秦懿莲想要出宫参加江雁香的婚礼的请求。刘恒听了,脸色立即变得阴沉起来。
窦漪房担心刘恒还因为被迫放走江雁香而耿耿于怀,面上露出了失望之情。却不想刘恒突然笑了,并且恩准了窦漪房出宫的请求。原来之前他是故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和窦漪房开了一个小玩笑。
窦漪房得知后,羞恼的用粉拳捶打着刘恒的胸口,当然,她的捶打就跟挠痒痒差不多,令刘恒心痒难耐。
刘恒抓住她的手,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看,看得她感到害羞,低吟道:“你这么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刘恒朗声大笑,忽然抱起窦漪房,向着卧室走去。
窦漪房要出宫,只需答应刘恒一件事情——不许乱走。参加完婚礼就要回来,至于安全问题,只要窦漪房不闯祸,应该是没什么难处,因为她要去的地方是张武的府邸。
如今张武已是都城北军中丞,保护窦漪房应该不成问题。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刘恒特意令人将窦漪房、菡萏、秦懿莲送到张武府上,还令人嘱咐张武,一定要确保窦漪房她们的安全。
早晨,她们便来到了张武的府邸。江雁香亲自迎接,四人得以在好日子里重逢,自是非常高兴。只不过少了一个蔚慕玉,多少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张武的府邸并不是很大,但能给人感觉到,他们是很用心去布置府邸的一屋一舍,一草一木。江雁香带她们游府邸时,脸上是满满的幸福,令人羡慕不已。
好不容易出了宫,如果不去逛街的话,那就太无趣了。
下午,窦漪房就决定出去逛街,菡萏担心她们出去会太过招摇,但窦漪房已经想到了主意。
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三位漂亮的娘娘摇身一变,成为了玉树临风的公子哥。
江雁香看了打趣道:“若我没认识武哥,一定要嫁给你们三个。”
秦懿莲搭腔说:“那你也太贪心了,居然一口气像吃下三个大男人。”一席话,逗得众人乐不可支。
街上人山人海,车水马龙,非常热闹。一打听,原来今日正是赶集的日子。
窦漪房带着菡萏和秦懿莲吃吃喝喝,看到两人玩得高兴,她心里就很满足了。
她之所以决定出来玩,也是因为看到菡萏闷闷不乐。或许是江雁香能和相爱的人终成眷属而让她联想到自己处境,所以伤怀吧!!
就在她们逛街时,眼前却发生了一个突发状况。一个搭建起来的棚子突然倒塌,路过的一些行人躲避不及,被压在棚子下。
众人立即上去帮忙,把棚子抬起来,救出被压的人。还好,这些人受到伤都不太重。即便如此,还是有一位热心的郎中关切地询问着每一位伤员的情况。
“大伯,你的脚没事吧?”
因为围观的人很多,窦漪房她们身材又比较娇小,因而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菡萏立刻听出来,那位郎中的声音和一个人很像,那个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苏问汤。
菡萏忽然不知拿来的力气,挤开了围观的人,硬是来到了倒塌现场旁边。目光扫视搜索,最后落在了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上。
真的是苏问汤。
“这位公子?这位公子,能请你帮个忙吗?”
菡萏终于回过了神,发现苏问汤在问她,便立刻点了点头。
“你请帮我扶着这位老伯的手臂,我好给他包扎。”
菡萏走了过去,蹲了下来。苏问汤用将两块竹片交给她,让她固定住老伯的手,然后开始给老伯包扎。
“谢谢。”苏问汤道。
包扎好后,他们又扶起老伯,带老伯前往附近的医馆进行进一步检查。
围观的人开始散去,窦漪房和秦懿莲来到倒塌的棚子前,却不见了菡萏。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不安,立即去问路人。
有一名路人告诉秦懿莲,“你要找的人,好像带着受伤的老伯去找大夫了……”
秦懿莲把路人的话告诉窦漪房,两人便一同前往最近的医馆。
“刚才确实是有两个人将一位受伤的老伯送来……他们啊,都走了,刚才才走的……”医馆的伙计告诉窦漪房。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
秦懿莲焦急万分,问窦漪房该怎么办,弄丢了菡萏,大王可是会降罪给她们的。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只能继续找了。
在街上又找了半个时辰,窦漪房和秦懿莲就返回了陈府。都城这么大,就凭她们两个人要找到菡萏实在太困难了。
“也许菡萏只是贪玩和你们走散了,说不定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呢?”江雁香说道。
她说得也没错,菡萏做事最有分寸,她不会不回来的。窦漪房心里这般想到。
“公子……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苏问汤感到窘迫不已,因为他正被一个男人拉着,走进了一条胡同里。
胡同里行人稀少,在确定窦漪房和秦懿莲不会找来之后,菡萏终于放开了苏问汤,回头看着他,二话不说就摘下扎起秀发的发簪。
乌黑亮泽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苏问汤看得出了神。
“菡、菡萏……”
菡萏还是没有说话,径直扑到苏问汤怀里。双臂换过他的腰,紧紧地抱着。苏问汤回过神来,心中大喜,也立刻搂住了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菡萏咬着嘴唇,含着泪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责怪和埋怨。
苏问汤听着感觉不对,便将她拉开,看着她姣好的面庞上落下两行清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菡萏如实说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苏问汤如遭雷击一般怔住了,身子似乎站不稳,在风中有些摇晃。
“你带我走吧!!”菡萏用祈求地目光看着他。
苏问汤又怔住了,事实上,他这次回来,是刘恒派人找到了他,说太妃病了,让他回来给诊治一下。又想到许久不见的菡萏,于是便赶了回来,正想下午就进宫的,不想就遇到了菡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