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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朱由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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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小冰河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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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即日起……各府男女婴一旦出生,必须登记造册,有违者罚钱三百文……”

    “辽东、旧港等地开始恢复征税,家有婴者可向官府领开荒粮六石,凭男女婴儿换开荒贴,或者迁令。”

    “迁移河套,旧港等地百姓,无论男女老少,俱发田十亩。”

    “敢有遗弃女婴于荒野,溺死女婴者,全家充军,邻里若不检举则直接流放?!”

    正月初十,不过十天的时间,朝廷的告示就张贴在了两京十六省一千六百余县,近万集镇上。

    围观着告示,江西广信府上口坊镇的百姓们窃窃私语:

    “不是吧?还真的有人遗弃女婴?”

    “合该是那乡野的村夫吧?城中未曾听闻有人溺死女婴,大多都是放置养济院门口。”

    “朝廷治遗弃和溺死女婴的罪从开国初就严苛,几时又好好执行过?看看得了……”

    “倒也不能这么说,眼下毕竟是齐王和陛下共执权柄,没看到广信县里的商贾和官员被惩处了多少?”

    “齐王再大,还能管到乡野?”

    “这都有女婴就能领田,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溺死和遗弃吧?”

    “别这么想,当初齐王分发军屯田也是不分男女婴儿,只要是个人就发,还租借耕牛给百姓,到头来还不是有人偷偷遗弃女婴?”

    “乡野之人,出不起女婴长大后的嫁妆,将女婴遗弃也算是历朝常事了,只是齐王这次这么大动干戈,怕是不会轻而易举的结束……”

    上口坊镇毕竟是一个集镇,识字的人不在少数,更有秀才。

    因此对于朝廷的政策,他们还是能分析出一些问题的,另外对男女问题倒也没有那么的执拗。

    说白了、能住在集镇里的,基本上都是靠手艺吃饭,加上御马监南场织造局对蚕丝需求大,城镇上的女人也算重要的劳动力。

    男耕女织,男稻女桑,这基本是嘉靖年间开始江南之地的风气。

    男人采桑养蚕不如女人心细,而蚕丝、布匹价格也不便宜,江南的女人也自然地位要比其他地方要高一些。

    只是在江南,女人还能采桑养蚕,放到干旱的北方,女人的劳动价值就大大降低了……

    “娘地!又生了一个赔钱货!”

    河南一个不知名的乡村中,当一名老嬷得知自己媳妇生了一个女儿后,她当即恶狠狠的看向了旁边趴在门后的一名七八岁女婴。

    明朝的婚嫁习俗和后世恰恰相反,老百姓嫁女儿需要给男方家准备嫁妆。

    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还要花上大笔的钱送给别人家,生养女儿显然不合算,女儿是“赔钱货”就由此而来。

    古代女性喜欢佩戴首饰,手镯、戒指、项链、头饰,品类花样繁多,又多用金银、玉石、珍珠制作,价格不菲。

    嫁女儿的时候,一整套首饰下来,需要花费不少资金,有些家庭因为女儿多,就面临嫁女嫁到倾家荡产的地步。

    娘家给女儿准备的嫁妆多与寡,也关系着女儿能不能寻到好的夫家,以及嫁到夫家后的待遇和地位。

    即便是老嬷这种普通人家,如果想为女儿找个条件优越的家庭,就必须给女儿备足嫁妆。

    嫁女儿陪上高昂的嫁妆,相互攀比,已经成了明朝地区上的风俗习惯,也成为了老百姓的一大负担。

    嫁妆备得少了,会被外人看不起,女儿嫁到婆家日后还会受委屈。

    在这种风俗的推动下,不少老百姓为了省下这笔嫁妆钱,或者害怕因为备不起嫁妆,害怕女儿嫁不出去,生下女儿后,让接生婆直接扔进水盆里淹死。

    因此从弘治时期,为了遏制溺死女婴事件的发生,朝廷会用写文章、画图等宣传方式,规劝百姓不要溺死女婴。

    同时制定律法,禁止溺女,凡发现生下女孩溺死者,发配边关受苦役。

    有了法律的约束,溺死女婴的事件有所减少,但是丢弃女婴的事件却增多了,有些人家生下女婴后,偷偷弃于荒野草丛中,或冻死饿死,或被野兽吞食。

    有些女婴虽然被乡民发现者,却也没有人愿意认养,最后不得不送进养济院或者县衙。

    “李家婆,你家这个你准备怎么收拾?送到养济院?”

    当帘子被掀开,一个稳婆抱着一个还没有清洗干净的女婴走了出来,而四十多岁的李家婆闻言却皱眉道:

    “送到育婴堂我还得跑一趟,况且镇上的张神婆说了,我家二郎这辈子只有两个孩子的命。”

    “把她溺死算了!”

    李家婆对稳婆这么说着,而稳婆闻言也准备走进屋内,用接生的水盆把婴儿溺死。

    倒是在她没走几步,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汉人拿着一根扁担急匆匆的从院外推开栅栏小跑进来:

    “娘!孩子和刘娘咋样?”

    “生了个女婴,刘娘子没事,休息一个月就能干活。”

    稳婆见李家男主人回来,也抱着女婴开口,而李家男人闻言连忙松了口气:

    “母女平安就行……”

    “什么就行?张神婆说了你这辈子只有两个孩子的命,这女娃长大的嫁妆咱们家也拿不出来,溺死算了。”

    李家婆表情很不好看,而李家男主人则是道:

    “我挑柴去籍镇的时候见到官府发了告示,说如果有人私下溺死女婴要被流放充入边军当辅兵。”

    “况且朝廷说了女婴出生可以领六石开荒粮,拿三亩开荒田,迁移南洋旧港还每人发田十亩。”

    “娘,咱们有地,养得活这娃娃。”

    “你湖涂了?”李家婆气急败坏道:“张神婆说的话你忘了?拿得出嫁妆又咋样?你不想要男娃来给我们老李家传宗接代了?”

    “那毕竟……”李家男人欲言又止,想说那毕竟是神婆说的,但心里又有些犹豫不决。

    倒是这个时候,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一路小跑,来到李家院子门口后,对着稳婆大喊道:

    “婆、官府出了告示,帮忙溺死女婴和知情不报的要阖家充军,村正叫您去村里。”

    “啊?!”听到帮忙溺死人要阖家充军,这稳婆吓了一跳,当即把手里的女婴往李家婆手里一塞:

    “李家婆,你可别想不通,你要是溺死这娃,我可得检举你。”

    稳婆话音突变,显然很畏惧自己这行连累家人。

    毕竟从官府拿到田地才过了几年好日子,真要流放,谁都受不了。

    “你!”李家婆气的脸色铁青,而李家男人见状便连忙接过了这女婴道:

    “娘、您也看到了,官府查的太严了,咱们这左邻右舍的,要真是把这女娃淹死了,说不得要有多少人检举咱们。”

    李家男人四下张望,而李家婆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不少邻里在看着他们。

    显然、阖家流放四个字的杀伤力太大了,但凡有一个人意志不坚的把消息捅出去,七八户人家都得遭罪。

    此刻他们的眼神像是监视犯人,而李家婆见状,仿佛一口气堵住了脖子,上不来下不去。

    到了最后,她只能骂骂咧咧道:

    “朝廷知道个什么,孩子长大了它出嫁妆啊!”

    “行了娘,先进去吧……”李家男人推着李家婆进了屋,这才开始为躺在床上的刘娘子收拾。

    这样的一幕不止发生在这个村落,而是发生在大大小小的地方。

    只是明代的律例确实严苛,这样的人始终是少部分,大部分人有了田地,依旧还是能硬着头皮养下孩子。

    “近来下发开荒帖五十四万三千余亩,殿下的连坐制还是有些成效的……”

    二月十七的齐王府内,当户部尚书毕自严来回禀时,朱由检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军报:

    “五十余万开荒贴,也就是说最少发了一百多万石养婴粮?”

    “差不多,具体的数额每天都在变化,瞧着这规模下去,恐怕养婴粮会有成为朝廷的负担……”毕自严担忧的开口。

    毕竟大明朝的田赋就七千万石左右,而养婴粮的规模,看上去每年或许需要上千万石粮食的支出。

    折算成银子,也基本占据大明十五分之一的财政了。

    尽管历史上不是没有这种例子,但发这么多粮食的还是第一次。

    不过对此朱由检却一点都不慌张,相反他还比较高兴。

    五十四万亩开荒贴,一名婴儿三亩,算下来就是每个月十八万多婴儿出生。

    一年下来,差不多就是近两百万婴儿,并且这还是已经活下来的婴儿。

    更重要的是,眼下只是政策执行的一开始,许多地方还不知道有养婴粮和开荒贴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恐怕大明每岁出生的孩童还要变多。

    财政有压力很正常,把矛盾转嫁到外部就行了。

    想到这里、朱由检头也不抬道:

    “洪承畴给我回了军报,西南两军都督府兵马在保证西南的同时,最大可以出兵六十营,共计十八万兵马。”

    “洪承畴特意回军报,说不需要抽调湖广和四川的田赋税银,他会想办法解决赏银和粮秣的问题。”

    洪承畴是个人精,他很清楚怎么赢得朱由检的青睐,因此特意拒绝了四川和湖广的田赋税银。

    要知道没有了这两省的田赋税银,仅凭云贵和两广的田赋税银,顶多就是二百万两不到的两司盐茶和人丁税,田赋最多四百万石不到。

    十八万大军,即便走海运,把行军消耗降低到三分之一的程度,也需要三十万民夫为他们保驾后勤。

    也就是说,这二百万两不到的银子和四百万石不到的田赋,需要支撑五十万人打下安南,这听上去十分不可思议。

    不过朱由检很清楚,洪承畴知道怎么做能搜罗到军饷和粮食,因此这点完全不用他操心。

    他告诉毕自严,是希望湖广和四川的官员鱼目混珠来躲避田赋和税银。

    “今岁以来,山西、陕西、北直隶和四川、河南洛阳一带少雨多风沙,徐光启上疏说黄河水量下降……”

    朱由检拿着手中写着徐光启三个字的奏疏眼神阴晴不定,并继续说道:

    “户部要做好准备,以防这些地方发生旱情……”

    朱由检若有深意的开口,不过毕自严并不可能知道今岁开始,将会是小冰河大旱全面爆发的一年,一次他只是和寻常一样作揖。

    朱由检也很清楚、如果朝廷有钱有粮,那么自然会赈灾,因此想要抵御天灾还是得看钱粮。

    他靠在了椅子上,拿出一份文册道:

    “今岁的恩科学子共有七万余人,抽出需要入酒课司的学子,另外户部新设赈灾司,由……”

    朱由检顿了顿,脑中想了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最后才说道:

    “由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左光斗兼任,此外你回去告知顾秉谦,吏部要做好一批官吏的裁撤准备。”

    “对于这些,你有什么看法吗?”朱由检直言不讳的询问毕自严,而毕自严则是想了想后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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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裁撤官员是应该的,我朝积弊已久,冗员严重。”

    “虽然经过殿下的裁撤,但眼下文官数量依旧有两万七千余人,而胥吏更有一百六十余万人。”

    “按照殿下和在下所商讨的官制问题,大明如果要给天下胥吏都发放俸禄,并且俸禄只能占据国库五分之一岁入的话……”

    “官吏俸禄在眼下的局面翻三倍后,那大明朝最多能用五分之一的岁入,养两万余名官员,六十余万胥吏,俸禄支出在九百万两左右。”

    朱由检一直没有对大明官员的俸禄进行提高,没有给除了燕山学子以外的胥吏发放俸禄,归根结底的原因是人太多,朝廷没那么多银子。

    天启元年大明文官数量是三万,胥吏两百余万。

    从天启四年朱由检开始利用顾秉谦解决冗员问题开始,三年多的时间,通过打击腐败和裁撤来解决了五十余万胥吏,十余万户胥吏家族。

    当然、这其中一口气解决最多的,还是三娘子桉,而这个桉件并未结束。

    朱由检和朱由校手里,还有许多官员的勐料没有抖出来。

    这自然是因为朝廷需要人,而燕山学子又提供不了那么多人的缘故。

    现在实际上就等同于持久战,时间每拖久一点,都是朱由检和朱由校占据上风。

    但如果时间拖得太久,也对他们不利,首先就是燕山学子的腐化问题……

    想到这里、朱由检眼睛一撇,桌上的一份锦衣卫奏疏中,摆放着显目的一本文册。

    那册子上,一共有二百七十四人的名字,而这群人尽数是燕山出生。

    有的人是天启五年毕业的,有的人是天启六年。

    他们贪腐的时间从最短毕业一个月开始贪腐,到一年贪腐,各有不同。

    他们的把柄朱由检握住了,也严肃的处理了,顺带将贪腐之人的身份和信息公示在了燕山几大学府之内,让学子们每日上课前都看一遍。

    政坛就是一个大染缸,怎么染、染成什么样,朱由检控制不了,但他能控制进入染缸的人和他的耐性。

    想到这里、朱由检没有在说什么,而毕自严见状也作揖之后退下了。

    只是在他退下之余,一场大干旱,正从大明的西北、华北地区相继漫延。

    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京城没有下一场雨,哪怕有着高山积雪的融化,但北疆大地上的河流还是不断地在降低水位。

    这样的降低中,尤其以黄河最为严重……

    “降了三寸……”

    陕西潼关北部的风陵渡口,当一名句偻的身影发出叹气的声音,为在他四周的一些官员也拿着一个竹筒测量了起来。

    他们的手指深入竹筒内部,随后不过没入一寸,便触摸到了泥沙。

    一名四旬官员对句偻的六旬老者开口道:“玄扈先生,这黄河泥沙又多了半寸。”

    玄扈,这是徐光启的自号,而此时的他闻言却看向了面前滚滚而去的黄河,叹气道:

    “并非泥沙又多了半寸,而是水位又降低了半寸……”

    从开春开始,作为疏通黄河工程官员之一的徐光启就开始带人测量黄河水位,记录需要修筑的堤坝,防止黄河决堤。

    只是三个月的时间走下来,黄河的水位是在不断下降,而按道理来说,春季应该是黄河水位越来越高的时候。

    “各州府的水位都相继下降,倒是有些干旱的迹象。”

    一名官员开口,而徐光启抬头看向了万里无云的天空,不安道:

    “开春以来,陕西秦岭以北一场雨没下,山西也仅仅下了一场,河南炎热,听闻北直隶也没怎么下雨……”

    “这些事情得派人通知万岁才行,刚好派出这次清查黄河河段情报的塘骑,把消息送到京城去。”

    “是!”旁边的官员闻言,便纷纷离去,准备黄河工程的事情去了。

    很快、背负黄河河段情报的十余名塘骑纵马北上,历经三日的策马后,才抵达京城。

    在第二日一早,塘骑便将消息送达了工部,而工部也将消息备份送往了齐王府和内阁。

    不过这一日的朱由检没有在齐王府,而是难得的和朱由校外出京城,前往南苑狩猎去了。

    因此当奏疏送到他和朱由校手中的时候,二人正一身戎装,手持弓箭在马背上射猎。

    在奏疏和情报送达的时候,二人也翻身下马打开了奏疏。

    在《黄河河段图》中徐光启和王舜鼎二人,标注需要修葺的黄河堤口一百三十二处,其中七十一处已经开始动工。

    另外、有九十三处河段需要疏通,而他们也直接发动徭役疏通了河道。

    当初朱由校下拨的二百余万两银子,也大致用了个七七八八,而徐光启的上书,自然也是为了钱粮而来。

    “徐光启和王舜鼎说还需要三十七万六千余两银子才能整顿黄河……”南苑的猎场内,朱由校将奏疏递给了朱由检。

    不过在看到奏疏的时候,朱由检在意的是各省的干旱迹象:

    “这三十几万两可以下发,毕竟黄河每次决口都需要朝廷调拨上百万两钱粮赈灾。”

    “倒是这干旱之事,如我和哥哥说的,今岁恐怕会有数省之地干旱……”

    朱由检合上了奏疏,看向了身穿圆领袍,穿着简易胸甲,扎着腰带和护臂的朱由校。

    朱由校将弓箭交给了旁边的大汉将军,一摆手示意要和朱由检边走边说。

    朱由检跟上了他的脚步,二人走在南苑绿意盎然的草地上,这和数百里外就有些干旱的北直隶南部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真的有大旱,以弟弟的推测,国库能安然赈灾吗?”

    朱由校皱着眉询问,而朱由检也眉头紧锁,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在计算人口。

    大明的水文,他早就让锦衣卫记下来了。

    哪怕大旱,一般来说主要河道是不可能全部干涸的,因此他心里有一个数。

    “山西、陕西、北直隶、河南、四川等地百姓纸面上有三千余万人,实际大致有五千万人……”

    “按照活下去的标准,每个人最少一个月需要二斗粮,一年最少二石六斗。”

    “这其中,生活在没有主要水道地区的百姓数量约在三千五百余万左右……”

    朱由检句句不提国库,却句句都在提国库。

    没有生活在主要水道地区的这三千五百余万百姓,一旦遭遇了旱情,他们是没有主要水道来浇灌田亩的,因此对大旱抗性最低。

    三千五百余万人,按照朱由检所说活下去的标准,一年需要吃掉近九千万石粮食。

    九千万石……每个月就是八百多万,大明朝的国库能不能拿出这么多粮食?

    这是一个问题……

    “情况会有这么严重?”朱由校不相信会有这么严重的大旱,因为历史上没有发生过这种程度的大旱。

    不止是他,朱由检这话就算说给任何一个人听,任何人都会觉得他在危言耸听。

    但对于朱由检来说,他很清楚自己说的是什么。

    明末这场这场长达18年之久的大旱才,是世界几千年来最严重、影响范围最广的自然灾害。

    同样,晚清的“丁戊奇荒”虽然范围也很广阔,但受灾地区只有山西、河南、陕西、北直隶、山东等北方五省,并波及江苏北部、安徽北部、甘肃东和四川北部等地区等地区。

    可即便如此,清朝官员统计上,依旧有一千万人饿死,两千万人逃荒。

    晚清的人口是晚明的三倍,也就是说,仅仅纸面上的数据,如果明朝赈灾不及时,极有可能会导致最少三百万人饿死……

    为了杜绝这样的局面,朱由检从泰昌元年开始准备,而唯一能帮助大明渡过这场大旱的,就是御马监的调配能力和旧港、琉球等地对内的粮食输血。

    “臣弟已经在户部新设赈灾司,而百姓家中也与万历年间不同,粮食充足。”

    “若是爆发大旱,前期可以依靠常平仓和各省粮食来平抑四省粮价,这点哥哥不用担心……”

    朱由检还是不想把恐慌传递到朱由校身上,他选择自己担下这个压力,而朱由校在听到朱由检的政策后,也转头看了他一眼。

    只是朱由检的表情很澹然,这让朱由校看不出这件事情在自家弟弟眼中,危险程度究竟如何。

    紧皱着眉头,朱由校才无奈说道:

    “旱情之事和朝政之事,暂且由弟弟监国处理吧,若是弟弟要出征,届时我再处理,就当给我休息的时间了。”

    “哥哥最少要分担江南的政务吧?”朱由检怕自己表现得太积极,让朱由校察觉这次旱情不简单,因此还笑着开口。

    “这是自然……”见朱由检还有心思,朱由校也微微颌首,露出一丝笑容并转过身去。

    不过在转过身去后,他收起了笑容,眉头紧皱了起来。

    显然、他察觉到了自家弟弟的不对劲。

    自家弟弟的行为似乎在说,这次的干旱,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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