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蓝鄙视地瞅了傅修沛一眼,可傅修沛的反应特别莫名其妙,居然不好意思地停止了吹嘘,呵,这个娘们唧唧的男人,又虚又爱吹牛,真是够够的。
她不怎么参与他们的话题,捧着手机一直在跟院长妈妈确认地址。
——“桃妈,我也在南山茶庄,但我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同一个,我把定位发给你,你瞧瞧。”
那边久久没有消息,程蓝想着,或许桃妈年纪大了不会看,正找人帮忙看呢,所以,她握着手机耐心等待,看着聊天框上“正在输入”的字眼,紧张到屏住了呼吸。
可是,“正在输入”了一会儿之后,又没了,她紧张的心再一次悬了起来。
他们在聊的话题她也插不进去,宋棠又被荣楚钦黏着,她那急脾气实在是坐不住了,悄悄跟宋棠打了个招呼,就默默溜向了楼梯口。
她踩着焦急的步伐下楼,换了鞋,直接出了门。
她点开手机导航,照着路线指示向9号楼走去。
走到一半,迎面就遇到了朝自己这边急急忙忙赶路的人,一个是早先见到过的梁俊英,另一个,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院长妈妈。
园区里都是路灯,程蓝老远就认出院长来了,“桃妈,桃妈,”她雀跃地跑过去,声音都哽咽了,“桃妈……”
楚桃已经快六十岁了,一辈子的青春都献给了福利事业,她接过来许许多多的孩子,又送出去许许多多的孩子,她是许多孩子的“妈妈”,更是那些孩子心目中永远的“妈妈”。
“诶,蓝蓝。”楚桃也很激动,急切地往前小跑着。
月色下,程蓝终于投入了那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桃妈,我好想你啊。”
楚桃眼泛泪光,抓着程蓝的胳膊,上下打量,连声感慨道:“长大了,成熟了,更漂亮了。”
一旁的梁俊英马后炮似的说道:“我就说你怎么这么眼熟,你和宋棠,就是当年那两个小女孩吧?你们来过我家,我还带过你们一阵。”
“呵呵,原来你就是英英哥哥。”
梁俊英挥挥手道:“别,别,别带名字喊,太娘了。”
“哈哈哈哈,梁哥。”
“嗯,这可以接受。”
“我记得我小时候在你床上尿过床,哈哈哈哈。”
“你记得就好。”
楚桃拉着程蓝的手,说:“走,去桃妈家坐坐。”
“好。”
那边的小聚中,程蓝一走,傅修沛就开始心不在焉了,一会说头晕,一会说犯困,早早就回房休息去了。
没了傅修沛这个中心人物,大家也都兴致缺缺,早早散场。
荣楚钦和宋棠一起往自己家走,没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却走得特别慢。
天上月光皎洁,虽然没有中秋时候的圆,但足够亮,也没什么云,一抬头便是星月交辉的景象。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荣楚钦肯定能感受得出来,宋棠从周潇苏醒抱住他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开始,就开始在生闷气。
宋棠走在前面,头也不回,故意要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荣楚钦快走两步追上去,一下牵住了她的手。
宋棠直接给甩开了。
“……”这气性还不小啊,绝对不能再拖了,越拖越气。
想着,荣楚钦直接从背后抱住了她,她挣扎他也不放手。
“你干嘛?”宋棠不悦地问道,“放开。”
“你有问题。”
“谁有问题?”
“你是在吃醋吗?”
宋棠觉得好笑,当场否认,“没有。”
但,干巴巴的两个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信任,吃不吃醋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就好像七年前亲耳听到荣楚钦喊其他女孩的名字一样,说不上来的烦躁和郁闷。
七年前,她尚且可以躲起来谁都不见,不回信息,拒接电话,拒绝见面,可是现在,她和荣楚钦关系摆在这里,这又是在他父母这里,由不得她任性了。
她就是这样,很难相信别人,一旦发现疑惑,也不想去盘根究底,生怕真实的后果她承受不起。她最先选择的处理方式就是逃避。
小时候,在宋家,明知道二叔二婶并不是真心待她,她也不敢去细究和细想,能选择的只有逃避。
久而久之,逃避,成了她最舒适最简便的处理问题的方式。
荣楚钦抓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挣脱,还坚定地将她掰过身来,面对面地看着她。
“我跟周潇真的没有什么,”他诚恳地解释,“半年前,爷爷给我物色了一个未婚妻,就是她,但是,周家父母嫌我绯闻太多,在订婚前一周就拒绝了。”
“婚没订成,就不作数,我总不能到处说我跟周潇是差一点要订婚的关系,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对吧?”
“我和周潇总共也就见了两次面,一次相亲,第二次商量订婚,这次是第三次。我们电话都没有互留,一切都是家长的意思。”
宋棠抬起头看着他,“你别说当时的绯闻都是你故意安排的。”
荣楚钦笑了,抱得她更紧,“哈哈,答对了,我是不是很聪明?”
“……”
“花了不少钱呢,我这边花钱上热搜,公关部花钱撤,花了双份的钱。”
“……”
“不过好在结果喜人,周家父母对我非常不满,亲自到老宅找爷爷退的婚,爷爷也没办法。那件事后,他也认清了我不受长辈喜欢这个事实,哪家的女儿都不愿意嫁给我,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不找那些高门大户的世家小姐了。”
宋棠眨眨眼睛,端端地看着他,这件事要是换到以前说,她肯定不信,但是现在,她偏向于相信。
要知道,半年之前,正是他绯闻猖獗的时候,最高记录一天能曝出来三个,现在去网上搜一搜,都还有。
别说是周家了,就连她的二叔和二婶也嫌弃得不行,在家对堂姐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找像荣楚钦那样的烂渣男。
而且,那段时间她已经在爷爷身边工作了,确实知道爷爷操心孙子婚姻的事,因为孙子的作风问题而屡屡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