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奶奶和富贵嫂都惊呼了出来,坐在外面赶车的富贵因为野牛的动作,更是一个跟头摔在地上。
香老爷子连忙下了车,面对东方,跪在地上不住的叩头,他已经明白小孙女的意思了,天后面应该是个灾字,天灾要来了。
小孙女是山里的精灵投胎而来,她不经意间透露了天机,所以老天爷降下天雷和闪电,这是对小孙女的警告吧。
没多久,快速聚拢的云雾慢慢散开,一切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看到还跪着的野牛和躺在地上的富贵,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梦境。
香老爷子心有余悸的站了起来,又用力将富贵搀扶起来,富贵一脸茫然的问道:“爹,这到底是咋地啦。”
“没咋地,小黑受惊了,所以你跌到了。”香老爷子轻描淡写的说道,心却是“噗通噗通”的急跳。
福宝收回精神力时,发现自己的精魄小了一圈,连忙看向手腕上的树藤,果然,树藤也软趴趴的缠在手腕上,似乎失去了灵力。
老天爷这惩罚厉害了啊,不知道收取了自己多少功德值,看来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啊,福宝牢牢记住了这一次的教训。
牛车上再也没有刚才的其乐融融了,剩下的都是后怕和懊恼,香奶奶心里自责不已,要不是她瞎问,也不会有天谴,不过她也从福宝的嘴里猜到了真相。
福宝之所以种这么多粮食,那是为天灾做准备,那他们也要准备起来了,一大家子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要准备起来。
还有天灾来了肯定要逃荒,那逃荒路上需要的东西也要准备起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天灾什么时候才会来,心慌啊。
村里人也都在自家的地里,或者山脚下干活,被猛然而来的雷声和闪电给吓住了,大家快速整理农具,天要下雨了,得快点回家才行。
可一转眼天又转晴,艳阳高照的,这……村里人搞不懂了,大家都聚在一起叽叽呱呱的说了起来,可总也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
香初正站在山脚处,看到闪电劈下,莫名的心悸起来,他第一个联想到福宝,家里自从有了福宝,日子可是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家里的后院,除了爷奶和二叔二婶,其他人都不得踏入,他不知道后院有什么秘密,但肯定跟福宝有关。
现在天雷和闪电同时出现,会不会给福宝造成危险,想到这里,香初背起背篓,就往家跑去。
远远的,香初就看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徘徊在自家门口,看身形好像是二叔公,他来干嘛,莫非想偷东西。
香初左右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紧紧捏在手里,万一二叔公要动手,他也不是吃素的。
“香初啊,你爷爷呢,去哪里了?”汉土感觉到有道视线紧盯着自己,回头看去,看到香初一脸警惕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有些难堪。
“你来我家干嘛?”香初问道。
“你这个孩子,咋不叫人呢,我来找你爷爷的,他不在吗?”香汉土有些不高兴了,他又不是贼,有必要这么防嘛。
“我爷爷不在,你找他干嘛?”香初又问。
“你……你那么多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懂不懂孝道啊,我可是你二叔公。”汉土真的生气了,他来当然有事找大哥。
两人正僵持着,一阵铃铛声传来过来,转头一看,原来是小黑拉着牛车回来了,香初连忙跑了过去,一把牵住了野牛。
只是当他的视线看到野牛前腿关节处的伤痕,还有二叔身上的衣服时,脸色就有些不对了,二叔和小黑摔跤了。
“富贵,你爹呢?”
香初刚想开口问,耳边传来了香汉土的声音,香老爷子下了牛车,看了自家二弟一眼,冷冷的问道:“你找我何事。”
香初转身打开了院子的大门,让富贵将牛车赶了进去,然后“哐当”一声关上了门,意思很清楚,有话就在外面说,甭进来。
汉土心里有些不舒服,大哥家的孩子不读书还行,读了书怎么反而不懂事了呢。
“大哥,我今年想送香丁去读私塾,可手里的银子不够,想跟你拆借一点。”汉土想到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开口道。
“拆借一点,拆借多少?”香老爷子问。
“十两,不,十五两。”香汉土连忙说道。
“十五两,可私塾收学生的束脩是十两啊。”香老爷子问道。
“那孩子不用吃喝拉撒,总要给他备点银子在身上吧。”汉土翻了一个白眼,怪不得考不上秀才,就这个脑子,考得上才怪。
“可私塾里包吃住的啊。”香老爷子又说道。
“那不用买些衣服鞋袜,文房四宝啊,大哥你咋这么多问题。”汉土有些心虚道。
“成,我不问,我家里还有事,失礼了。”香老爷子转身就走。
“哎,大哥,银子。”汉土一把拉住香老爷子的衣袖。
“银子,啥银子,我欠你银子了吗?”香老爷子问。
“这,我……不是借嘛。”香汉土真的不高兴了。
“借,你啥时候还,用什么来还。”香老爷子问。
香汉土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来,既然借了,还不出当然不还了,你可是我大哥,欠几两银子也不是啥事啊。
“二弟,如果你来借个三两五两的,我还愿意给你,因为你也是想送孩子上学,但你心术不正,妄想从我这里抠银子,那就不好意思,我一个铜板也不会给你的。”
香汉土看着香老爷子转身进了自家院子,眼里迸发出阴狠的冷意,大哥别怪我,你不仁我不义。
门口的草木树根无风自动,将汉土身上发出的戾气吸收,又发送给了福宝,可惜福宝因为刚才的天道惩罚,正在调息养伤,并没有顾及到草根们的反馈。
几天后,香汉土还是带着香丁去了青山书院,清洗干净的香丁一张小脸还是天真无邪的,只是衣服有些破旧,好在干净整洁。
看门老头得知香丁是县案首香迁的堂哥,不由的楞了一下,虽然是隔房的堂兄弟,但两户人家相差的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