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有少年的手掌,他将她拉离于树干又不让她彻底离开。
霍凝的手在移动,可她无法控制到底要去何处。
唇齿里满是酒的气息,似要传染给她,让她无法忽视。
密林之中,湖泊静谧,梁菀只觉难捱,仿佛两人是那不被世俗所接受而偷情的男女,这样的郊外,若是真与他有了什么,她又该怎么办。
她的身被少年摁住,她与他的气息搅。混在一起,她睁眼,看到霍凝在扯脖间的衣襟。
片刻,唇分离,他问:「是不是很热?」
是啊。
她已看见他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红,蜿蜒大片,看不到边际。
霍凝嗓间轻涌,凝着她的容颜道:「为何你连出了红疹,都这般好看?」
「躲我,避我,砸我,拿水泼我,甚至,一口一个夫君的气我,梁菀,我若不是念着上……」
少年话停顿于此,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能告诉她,关于他的秘密,他谁也不能说。
可心里已在一遍遍补全。
若不是念着上世,他早过他的逍遥日子,绝不会管她。
可他不能。
他的手掌覆在她脸颊上,轻轻摩挲,霍凝的指尖碰到她的脖子,挑了挑衣上的黑纱。
片寸的皎软,是她肌肤的颜色。
他带着笑意看,看的久了,又抬头说:「吻你的时候,原来你也会红。」
他好似发现了她的弱点,亲昵着往她脖间蹭,「还喜欢吗?」
梁菀紧咬唇瓣,似认命了。
眼眶发胀酸涩,她很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但如今,她还能做什么。
两人靠在树下,无法分开。
片刻后,霍凝的温度更浓。
如发烧一般,烫的吓人。他吻她的动作不算温柔,却也不是让她难受。
脖上轻痒,他的气息缓缓移动,在锁骨停留。
少年蓦然问:「给你解开穴道,你会乖吗?」
她睁眼看他。
没答话。
而这时,霍凝双指一点,力道贯通浑身,她身子一颤,转瞬感受到身体穴道的畅通!
这一刻,梁菀再也承受不住,使了最大的力将他推开。
她向旁爬去,似看一个怪物看他,霍凝被她一推身子撞到树上,沉闷一声。
梁菀想到他对自己做的一切,想到白日他故意偏袒孙二,想到刚才他将自己弄到水里整。
她心里的怕淹没了所有理智,她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向一边跑——
身后,霍凝似早料到她的无情,身子半虚的靠着,气息沉重。
他觉得自己要分裂开了,头脑昏沉又难受,不属于他的一些气在到处乱窜,霍凝试图用内力压制,却发现,他脑中什么也想不到。
所有意识只有一个…他想…与她
做。
自嘲的笑,是他放走她的,刚才吻她时一时的内心波澜,看到她眼角的泪水,便心软了。
他想,难不成真要自己来?
正想着,那个跑掉的人影忽然又回来了,她站在离他几寸之地,担忧的看他。
梁菀刚才跑了一会儿,理智回笼,想到师父说的话。
说若是放任不管,男人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梁菀与霍凝没有天地仇恨,她若是因为这个真的不管他,也过意不去。
犹豫很久,她还是回来。但她没打算要牺牲自己,她怔怔地看霍凝,问:「你的腰带,能捆住你吗?」
她这话无疑
给他一个机会,霍凝虚在那里,道:「随你。」
只要她回来,就让他欢喜。
梁菀含着警惕看他,当真扯了腰带,把他双手绑住。她有了保证,接下来,她看向了他。
似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梁菀想到,她会医,现在就将自己当成个医者,面对病患,她是心如止水的。
她让霍凝的头靠在她肩上,两人是拥抱的样子,但又不是拥抱。
她身上的清幽冷香顺着发丝落在他鼻间,少年主动寻找泉水,凑了上去。
她的手垂下。
找寻到患处。
现在没有任何医药工具的她,只能这样对他。
霍凝的额间很难受,渗出了诸多汗珠,隐隐可见一道青筋在太阳穴附近爆发,她已无法思考,只是机械的……
不知过了多久。
她的耳垂被熏得酡红,连带她整个人,都如被车辇了一样。
她碰了碰霍凝,肌肤的热开始消褪,他似乎得救了,喘了一口气。
梁菀很想清洗,推了推他,想让他靠在树上。
然而,少年如只猫儿一般就在她肩头不动。
嗓音泛着沙意,他睁开渐渐清醒的眼,看了眼天色。
「嫂嫂,马上快黎明了。」
他似乎在提醒,可对梁菀来说满是无法回忆的黏腻,点头,淡淡嗯了声。
霍凝又道:「你与我…待了这么长时间。」
「够了,不要在说了。」
她低下头,别开他身去了湖泊处,然后特别仔细的洗手。
似要搓下一层皮,但梁菀却发现,她的手心有些破皮。
在湖边待了很久她才返回,再看霍凝,还双手负后的靠着,她走到他后背,解开玉带。
少年的双手被捆的有了一道红痕,不用想便知是他用力所致。
梁菀将玉带递给他,看向那匹马:「什么时候回去?」
「嫂嫂的‘救命之恩,我会没齿难忘。」霍凝轻笑一声,单手撑着树站起。
似是身体还未恢复,他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梁菀在旁看他,没有扶他,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他。
为何她觉得已洗了手,还是不干净?
梁菀等着霍凝。
少年继续揉着头,残意未消的样子。他走的很慢,与他平时恣意的模样截然不同,仿佛被什么吸了魂魄。
梁菀看天色,心想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正好趁着现在黎明前的黑暗,赶回去更好。
她心如焚烧。
看霍凝这般,她便推了他两下,让他赶紧上马,随后她坐在他后面,两人身份转换,她当起了那个策马者。
没有被点穴的她,骑个马来说是小事。
霍凝低头笑了笑,一改平时杀伐果断,他此刻当起了小娇夫,将身靠在梁菀怀中,虚弱的说:「那就多谢嫂嫂了。」
「你别跟我说话。」
梁菀没有半点示弱。
可她知道,这晚之后她与他的关系再想说清白,便是不可能的。
她与他,已成了最‘亲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