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霍……」
她想拒绝,唇刚张开,又听霍凝极小声的音:「这么多人看着,你得符合你的人设。」
她余光轻动,看向四周。
霍凝与她现在就是最普通的调情,少年花名在外就是当场要了她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而她一个舞姬若是矜持拒绝,那就很有问题了。
她双手去推他,将脸偏去,瞧着更往他脖间埋,似撒娇:「霍将軍,不要……」
「嗯?怕醉吗?不怕,喂你喝果酒。」
少年探着她露出肌肤的腰,怎样拨动都随他心意。梁菀咬牙硬撑,下颔被挑起。
薄纱被他拨起一角,少年口中含了果酒,恣意地将唇覆上。
她眼睫剧烈颤动,不适地拧了眉心,然这种时候她还不能反抗。
果香四溢,宛如一瞬便沉浸在夏日的葡萄树架下,品尝着香醇的果子。
用葡萄酿成的酒,梁菀第一次喝,却是这样方式。她软了身,呼吸轻淡,淹没在他唇齿。
霍凝睁起眼眸看她,手上还在把玩,浓时,他问:「如何?喜欢吗?」ap
「唔……」
她被迫无奈,将那酒一点点咽下,身子向后撤,再抬眼看他。
霍凝正用指腹擦拭他唇边残渍。
如此大胆又如此肆无忌惮,让她眼中复杂看他。刚才喂酒时那种亲密,让她一瞬觉得自己从内到外都是他的。
打上了他炽烈的痕迹。
她将眼垂下,手指麻的不听使唤,她顿时将身坐直,试图从他怀中分开。
霍凝的声音从她耳边再次传来:「别软,嫂嫂,事情正开始呢。」
随他一说,梁菀屏住呼吸,看他喂完酒后,在空中勾了手指。
转瞬,四面大开的门窗便被外面冒出的各个侍卫全部关上,而那些席上的人睁开醉意的眼看时,整个花厅便被侍卫包围。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在场的其他官员纷纷从各个舞姬身上抬起头,问:「霍将軍…您这是要做什么?」
「酒足饭饱,当然做点有意思的事。」霍凝盯着那些人,「各位大人该不会以为我与权相请你们来,就是纯聊天?」
霍凝笑了笑。
身体端正于桌案后,他一边拥着梁菀,手指还绞玩着她的发丝,道:「我今日请的你们,都是当年办驸马案的各位,刑部那案宗上有你们每一个人的笔迹,虽然你们各在其位,但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事,你们应该没忘吧?」
一提这个,在坐各人纷纷道:「没忘,没忘…」
他们吸取了前几日霍凝鸿门宴请刑部大小官员的教训,这次十分配合,霍凝刚说,他们便恨不得将能想起来的都说出来。
但好像,他们又错判了霍凝,这次没有之前那般剑拔弩张,少年改了策略,悠闲的说:「别紧张,我们慢慢说。」
霍凝使了个眼色,便有下人将一搭卷宗抱出来,按照每位官员所管辖的事务将卷宗分发到个人手上,霍凝从最侧边开始问。
「张大人,你手上的正是当年你提交给圣上的长安嫁娶名册,那上面有你核实的笔迹,也正是你确认了那晚根本没有婚娶的人。」
刚才对梁菀动手动脚的男人一听忙看手中卷宗,点头:「是啊,下官查的没错。」
他很笃定,他没什么纰漏。
然霍凝笑了一声,继续问:「你这名册看似没错,但却未见你在呈报给圣上的那上面写出二次婚嫁、冥婚、典妻嫁的名单,我问你,是遗漏,还是你根本就没查?」
「这,这个……」那人被一问,刚才喝进去的酒全都如汗发出来,他看霍凝,方寸大乱。
「霍将軍…根据那供词,驸马也没说嫁娶的是那些啊,他只是说半路遇见婚嫁,下官便顺着他说的……」
「他没说你就不会查?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这事情的可疑?正常婚嫁谁会在夜里进行?相反,只有我说的那些才会出现在夜晚!」
「你掌管长安婚丧嫁娶事宜,便是这样粗心办事?我问你,若是当年冥婚、二婚嫁、典妻嫁当中正好在那晚有名额,你要怎么办?以死谢罪吗?」
被训斥,那官员浑身一震,忙不跌跑出来跪地:「霍,霍将軍饶命…饶命啊……」
梁菀偎依在他怀中听着,这才弄明白霍凝昨日为何说他在花扇那已经想好要怎么办。
他竟想的这么深……
昨日她只觉得花扇说驸马当年遇见婚嫁奇怪,但还未向这方面想,而他已经想到了,驸马根本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在那晚看见了婚嫁。
长安向来管理严格,纵是民间办这些大事都要上报名单,以免造成在同一天出嫁人数过多而有的不必要拥挤。
这当中就由礼部的媒官掌管。
霍凝冷睨这人,先不管他,另看一人。
「李大人,你当年负责协查驸马交代的所有人证,案宗上写,在驸马从青楼逃出后,他曾撞见一名喝醉酒的男子,那人说,他看见驸马神色慌张,衣衫不整,甚至手上还有血?」
「是,是的。」
「那我问你,驸马出事时是几月几时?在那样的夜晚月光是从何处照到驸马身上,那醉酒男子又是从什么角度看见的他,他们是在青楼的哪一面撞见?是正面还是背阴面?」
坐下的人开始抖。
肉眼可见的慌乱与无知让其他人大气不敢出,霍凝只是问了两个问题就造成如此情景,整个宴上气氛降到冰点以下。
梁菀记得,她昨日在刑部看卷宗时看到上面写着,驸马的事发生在五月,正好是即将入夏的天气。
而夏日的白天时间会拉长,夜里黑的晚,所以驸马所看到婚嫁的时间也会推迟。
那后面的事都会往后推,他肯定是从青楼后面翻窗而出逃掉,时辰又晚,又有高楼遮挡,那样的光线,那醉酒男子在极不清醒下是怎么看的如此仔细?
还能一眼就记住他?
这些都是漏洞!
梁菀想的入神,并未察觉霍凝问了两个人有些缓和,没有立刻紧迫问下去。而是又倒了一杯酒,将头往她脖间一靠,亲昵的蹭了蹭,略带勾引地说:「别愣着,给爷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