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竹冷情的看他主子。
得了便宜卖乖,他主子可真是人才。
年轻属下打量他一瞬,忽然口哨一响,惹露出半个身的少年惊眸,想让他小点声!
破竹的口哨是个信号,没过多久离屋子不远的游廊探出两个人头,四条与山鸡扬了笑脸说:「恭喜世子,贺喜世子!」
「滚!都滚!」
霍凝一见这两人眼疼。
他也不知自己是脑子那根筋没搭对,就招了两人。之前没觉得,尤其是最近他将两人派给梁菀。
贱兮兮的。
四条与山鸡当然不能滚,反而凑身过来,同破竹一样打量霍凝,笑道:「世子,您知道如果没有属下三人在这守着,你怎么能安心在里面,您可一定要记得属下们的好。」
「要钱?」
霍凝不耐烦问:「去府上账房领。」
「当然不是!」四条提了声线,眼睛不停向里瞄,「奴婢现在生是二夫人的人,死是二夫人的鬼,奴婢就是担心二夫人,你说这娇娇弱弱的,怎么受的了……」
「你当上刑!」霍凝拧眉眉头,饿的不行,「快去给我弄饭,别那么多废话!」
「世子!奴婢只是想看一眼二夫人。」
四条试探的看他。
霍凝抬了手臂,想揍人。
却在此时,房内传来一道沙沙哑哑的声音,「霍凝……」
少年顿时不理外面人,将门一关,快步走到她身边。
梁菀抬起厚重的眼皮看他,看少年又是精神抖擞的样子,一个心郁,她问:「你药散了?」
「暂时。」
少年不确定,但好像比第一次要强点。
现在梁菀明白鬼市那些人说的什么意思,还真是天赐的逍遥,她现在只害怕三天三夜。
趁着他清醒,梁菀撑身起来,抬个胳膊都困难,她指了房中一角:「你将那个拿过来。」
霍凝听话,只是不明白她要绳子做什么。
「四条,山鸡。」
梁菀早听到两人在门外说话,刚一喊,两个仆人当即进来。
山鸡男女有别站在门边,四条一进入刚一看,顿时眼睛圆睁,脱口而出:「世子真是秦兽。」
奴婢骂主子,还是头一次见。
四条垂头道:「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将他…绑了。」
梁菀命令一下,四条的眼又睁了睁,看霍凝手中的麻绳,小婢女一瞬搞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但二夫人的命令就是圣旨。
四条一下把绳子夺了,在霍凝的离谱中她道了句:「世子对不住了。」
少年何时受过这种待遇?向来在沙场一喝百应的人,饿着肚子,被小婢子绑!
霍凝身子刚要站起,被梁菀冷冷望一眼,便也没动。
没多时,霍凝被绑在椅上。
双眉紧蹙,他望着躺在床上的女子,极度郁闷:「菀菀这是做什么?」
「…将他嘴堵上。」
她现在不想看见他,甚至连听声音都不行。
四条得令,从旁找到一个帕子揉了揉,一掐霍凝下颔,往嘴里一塞。
少年惊的眼睛都圆了。
梁菀很累,她要继续休息,挥手让四条下去,小婢子可怜兮兮看了眼她主子,出门前问:「夫人,要不要先给世子吃点饭?」
「不需要。」
她翻身躺在床上,心想吃饭?吃饱了让他继续吗?
及到下午,府宅突然来了一不速之客。
一名婢子扶车中
人下来,明媚娇惯的少女抬眼看了府中牌匾。
「清居客。」
权惟真看了一瞬笑:「好好的侯府不住,来住这种地方。名字取的倒是极雅。」
她让婢子敲门。
府内,秦韵竹一天未见她嫡母,与秦修文边走边说,要不要过去看一眼,也巧,两人刚打开府门,正撞上要敲门的婢子。
四目相对,权惟真一身男装俊俏稚嫩,顷刻便将双眼落在秦韵竹身上。
两个小姑娘都是那不受气的主,这一眼如针尖对麦芒,暗火不断。
权惟真先笑了一声:「你就是凝哥说要娶的侯府小姐?」
秦韵竹白她一眼:「你谁啊?」
权惟真道:「我么,喊他一声凝哥,你说什么关系?」
「……」
秦韵竹不耐烦回看秦修文。
忽然双臂环胸说:「哥,你说进来长安怎么飞来那么多臭虫,想男人都找上门了,真是不要脸。」
秦修文尚有修养,觉得妹妹这么说不好。
他扯了秦韵竹衣角,被少女挥开。
权惟真先被骂也是没想到,气的笑了笑,身边婢女护主:「你怎么说话,我家小姐是堂堂权相之妹,怎得你如此羞辱?」
秦韵竹:「我骂臭虫,指名道姓了?」
权惟真:「放肆!」
好好的府门前,两个少女吵了起来。
秦修文拉不住妹妹,更拦不住权惟真,他唯有赶快往回走,去找梁菀。
而此时房内,霍凝仍在饿肚子。
少年被捆的觉得脏腑都挪了位,哪里都不痛快,而随着时间推移,他似又有再次的反应。
秦修文未靠近梁菀房旁,被突然出现的四条山鸡拦住。
两人心间一动,「怎么了小公子?」
「嫡母呢,我要找她。」
四条山鸡心惊的阻拦他,不容他靠近一分,「小公子,夫人昨夜太累一直睡着呢,您就不要去打扰她。」
「可是现在外面……」
秦修文话音急顿,强势要闯,蓦地那一直紧闭的门打开一缝,梁菀身体疲惫地走出。
她此般,似病如山倒,让人看了怜惜。
「外面怎么了?」
她轻轻问。
秦修文见她,似找到主心骨,「嫡母,权相小姐来了,她与韵竹在前面起了争执!」
区区几句,让梁菀明白什么事。
权相小姐一想起便眉间萦绕阴郁,不动声色的眼角余光看向内,想到此刻在屋内的人。
权惟真,是决不能进来。
如果让她看见霍凝在她房中,那想必闹的就不是一次两次。
她知廉耻,懂进退。
只是,命运仿佛与她开了玩笑,让她竟在这个时候见她,之前信誓旦旦说要与他划清界限,现在又是如何?
越陷越深。
梁菀整好衣裙,嗯了声:「好,知道了。」
她挥手,「我马上去前面。」
秦修文站在原地未动,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他只觉梁菀变了,说不上来,好像经历一晚后,便如花朵得到水润养,淡然的气质里透着一丝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