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街头,飞驰而来一匹骏马。
霍宴齐本在府中等候迎接梁菀,便听到下人通报说婚辇在路过主道大街时出了意外,窜出一些身手不凡的杀手,堵了公主的路。
霍宴齐听到这儿哪还坐的住,他立刻从府中派马而出,急急赶到这里。
霍凝就差一步要揭开草席了,霍宴齐在后喊:「阿凝!」
霍凝停了步子,回身看。
霍宴齐直冲他奔来,在近处停下,他下马那刻十分紧张地问:「小姑姑呢?她去哪儿了?」
霍凝的眸落在霍宴齐放在他胳膊上的手,少年头盔下的脸很冷,原本想看看草席下的是谁,此时临时改主意了。
他摇头:「不知,刚才人多眼杂,她丢了。」
「丢了?难道她被人抓走了?到底怎么回事?」霍宴齐环看四周,不明的问他,霍凝一摆手挣开霍宴齐的手:「你问我?我刚从北漠回来。」
两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霍宴齐怔了片刻,道:「抱歉,是皇兄太过着急了。」
「皇兄,如今公主丢失,你这婚恐怕成不了了。」少年静静说,看着天边太阳,「吉时马上就过去了。」
「现下找小姑姑要紧,成婚什么的再说也不迟。」霍宴齐冷眉表态,惹霍凝不置可否一笑,缓缓道:「好。」
他与霍宴齐转身走了,而此刻在草席下的梁菀心境复杂,没想到刚才过来的是他。
而他刚才的行为让她又不懂了,他为何要故意隐瞒霍宴齐,不将她的行踪暴露?
梁菀等到耳边清静,这才从草席下露出头,看向大街。
她掩了身,毫不留恋地向另一处相反的地方去——
此刻霍宴齐府中,皇帝与太后也到了,却迟迟等不到前来成婚的梁菀,皇帝也听到消息说昭宁的车辇遇袭了,皇帝龙威震怒,命禁卫军去查。
好端端的成婚吉时就这样耽误了,霍宴齐与霍凝共同回来,皇帝一见霍凝大喜,上前道:「你竟然回来了!正是时候,好啊。」
「圣上,我不过走了短短时日便有如此大事发生,五皇兄怎么就要娶昭宁小姑姑了?」
霍凝装着不懂,等皇帝解释。
皇帝哪有那功夫讲这些事,他正色问刚才长安大街刺客的事,又问昭宁呢,为何没来。
而当霍宴齐一说梁菀失踪,皇帝的脸色骤然变了,命人全城寻找——
「圣上,其实也不用如此费力寻找,臣却是有个办法。」霍凝缓缓道,气定神闲地:「等吧,臣相信还有后续。」
他话一落,皇帝与太后都看他。
霍凝拱手一笑,「其实,臣这次回来带了一个好消息,稍候会容禀于圣上。」
皇帝听此更是疑惑,不住看霍凝,在猜测他说的好消息是什么。
此时,霍宴齐府外响起动静,一名太监从外而入,躬身禀报:「圣上,塔漠使臣来贺礼了。」
这些使臣都是老可汗重新派的,由阿漠寒领着进入。
霍凝的目光打在那些人身上,笑了笑,阿漠寒一脸喜庆行着塔漠礼,命人将贺礼抬进来。
「尊敬的皇帝陛下,我父听闻昭宁公主与五皇子今日成婚,特备薄礼奉上,祝五殿下与公主新婚愉快。」
阿漠寒话落,便命人将贺礼打开。
霍凝忽然道:「慢着!」
他的声音短而稳,一瞬平了四周嘈杂,少年下巴一扬命他带来的所有兵士上前将四周围的死死的。
随后少年直接拿手中长枪狠狠地往箱中一刺,几乎不给所有人喘息机会!
阿漠寒一愣。
其他塔漠使臣也
都惊了。
少年的长枪锐利的如铁削泥,穿刺木箱毫无损伤,反而被他赐过的木箱猛然从里冒出血迹,顺着箱底而流
阿漠寒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回圣上,实话容禀,臣在回朝的途中曾收到一封匿名的挑衅涵,说公主成婚这日会有动荡,他们是蓟州叛民,要趁这次成婚给五殿下与圣上您送一份大礼,而这大礼便是昭宁公主。」
「故而臣才快马加鞭以便尽快赶回长安护驾,臣刚才在城门口便看见他们已做的事,转瞬便想通了他们的目的,他们先以那些流寇杀手来袭击公主,制造长安大街混乱,但他们真正目的并不在公主。」
「也并不是五殿下,而是圣上您。」
少年缓缓说,抬眼看皇帝,「有件事臣一直在查,查了很久,如今终于全部串起来。」
「哦?阿凝你说。」
皇帝应允,霍凝将身躬的更低,「从之前臣与小姑姑办的第一个案子起,这两个案子便是串联的,圣上还记得第二个案子引出的福林,他说他们一直想破坏圣上自登基后的功绩,先从长公主到我父王,他们最终目的是为了让圣上你身边势力崩塌,到最后慢慢渗透于其他,而今日的事,便还是与他们有关。」
「这些人根本不是塔漠人,他们扮成塔漠人故意离间澧朝与塔漠感情,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趁这日公主成婚时,经由塔漠皇子混入这送贺礼的箱子里,然后趁其不备,刺杀圣上!」
「而至于这些是什么人,便要从五殿下说起。」
霍凝将话一停,看向霍宴齐。
一直旁听的男子此时神色一怔,看向霍凝,不解的指向自己:「我?」
「是,这些人效忠于当年的穆王,而如今他们做这么多也都是想替当年穆王殿下报仇,想重新将澧朝易主。」
少年话落,眉眼缓缓带着笑意看霍宴齐,「五殿下,你不知道吗?」
霍宴齐大骇。
他瞬间脸色苍白,看向皇帝与太后,一扯衣袍跪下。
「父皇!儿臣,儿臣不知!」
皇帝与太后也全被震惊到,垂头看霍宴齐。
霍凝站在旁看着面前一切,勾了唇角。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那人不是说他是重生,他要得到梁菀,还要送他大礼,那他便先一步将水搅混,一个声东击西,一次两招便将塔漠与有问题的霍宴齐都镇住了。
接下来,他便该说梁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