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菀在布坊外面等了一会。
霍凝和顾郁一同出来。梁菀看两人衣尘不染的样子问:「解决了?」
「嗯。」
少年自然勾了她腰。
梁菀又问:「那下面再去哪里?」
「回去,去办正事。」
霍凝冷了眉眼道:「向圣上请旨拨银,我需将刚才他们说的那个火石买了。」
梁菀诧异,不懂霍凝为何要这样做,「那个火石有什么特别?」
「很特别,对往后的澧朝。」
少年不便耽搁,在那些摊贩中打听出的消息,绝对是稳定可靠。想到将来这些东西会给北漠反抗澧朝的关键,他便一定要干预。
他重生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
这世他要澧朝永远安定,圣上和太后好好活着,他上世未完成的事继续。
霍凝垂了眼:「累吗?」
梁菀摇头。
一行人往回走。
霍凝携着换好的所有物资,几乎是满载而归。
待回到营中,他命其他副将好好分配,挑出他给梁菀换的那些,让人都拿到她帐中。
梁菀的帐中终于有了热炭,顿时温度上升起来。霍凝把他挑选的那几张上好皮子摊在床上问:「想要个什么样式的衣服?」
「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对我特殊,有点不好。」她仰头说,「軍中那些人也没有如我这样,我怕倒是他们会对你有所非议。」
霍凝:「你可真爱操心。」
少年环胸坐下,「男儿之间不会想那么细,况且他们现在都知道我与你关系,就是想说也不敢。」
「你就将心放在肚子里,你是谁,他们是谁,你一个小孕妇,还能让你跟着他们一块挨冻?」
梁菀:「」
少年勾了她过来。
放在腿膝上,贴身与她说:「倒是你,我今日可憋着火呢。」
梁菀低头:「为何?」
「出门先想着你师父,是半分记不得我。梁菀,到底谁是你夫君?」
梁菀怔了怔。
她眼珠一转,「我还没正式嫁于你呢。」
「又想赖账?那之前和我拜堂的人是谁?私定终生的人又是谁?」
说到这儿,梁菀极认真的说:「阿凝,我在圣女宫待的这些日子里我看了很多他们的书籍,你知道为何礼真择选严格,却又每代都有吗?」
「嗯?为何?」
「那是因为礼真圣女并不是服务到老,也不是不能成婚。在礼真,只要成为圣女期间是要绝对保有身体的守宫砂完整,不和任何男人接触,但等到圣女到了一定年纪便要迭代更替,那时前圣女便可卸下职务,从一直服侍她的诸多‘哥哥中挑选一个成婚。」
「而圣女的成婚也不是说就是和这个人永远是夫妻关系存续,反而只是为了繁衍子嗣,保持圣女血统的正宗。」
「嗯,所以?」霍凝听她讲了那么多,问她到底想说什么。
梁菀笑了笑,开始讲正题。
「但你知道在礼真古籍上说圣女下嫁,男方要准备什么才能迎娶吗?」
她笑意更浓,一字一句说:「按照今日咱们去的那个边陲小镇来算,要五个那样的城池为聘礼才得圣女倾身,甘愿和其繁衍子嗣。」
霍凝挑动眉角。
「那你父亲呢,他准备了?」
梁菀摇头:「我父亲当年那是因爱成疯,他见我娘已倾心你父亲,便未在我娘同意下强迫了她,所以我父亲才会被驱逐,不过他也很幸运,碰上礼真动荡之秋,被
罚的轻了。」
「可是阿凝,你不能同他学,你怎能同他那种品性低下的人一样?」
霍凝笑。
给他戴高帽?
那是,他绝不会同她父亲那样。那种人,也真是运气好,第一胎便生了他家菀菀。
霍凝道:「五个而已,打给你。」
梁菀实在憋不住笑,不再逗他:「算了,我只是说说。」
「不行,你说了我便要办。菀菀,谁叫你是我孩子她娘呢。」
「想要什么聘礼,日后都给予你实现。」
梁菀着实有些感动。
嘴上说说而已,他没必要当真。
可他却能说出这种话,愿意替她实现。
梁菀趴在他肩头闭了眼。
霍凝等她彻底睡着才出来。
将秦修文叫来,简单说了关于北漠打战的事。
他让秦修文带一些人乔装打扮一些,然后去漠北峡谷那地涌附近探探。
若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来报他。
秦修文领了命走了,随后霍凝又开始琢磨要如何给皇上写折子。
长安,皇城。
皇帝将在怜妃宫里待着收到霍凝新递来的折子,打开看了看,把皇帝气笑了。
「你来,来看看朕这个侄儿有多厉害。」
皇帝主动把折子给怜妃看,怜妃有些顾忌,觉得她后宫妃不该看朝堂的事。
皇帝不以为意:「无妨,朕还背着你做什么?」
怜妃接过看了。
看了一瞬也和皇帝笑了,「圣上您要知福,有句话怎么说的,风水轮流转,谁叫当初您那么反对阿凝和昭宁。」
「现在您这个侄儿可是张口要了,问您要打下五个城池的银子,您再不答应,小心将来您这个侄儿还有更狠的等着您。」
皇帝无可奈何。
谁叫他宠呢。
「哎,当初朕觉得他两人不适合在一起也是从昭宁身份考虑,而如今打朕脸的也是她身份,礼真圣女的名头,便是朕也要礼让三分。」
「再加上,朕也是顾念阿凝他生母啊。」
怜妃:「皇上的苦衷臣妾懂,但其他人未必能懂。当初您已对昭宁有了偏见,如今再想要和她攀上关系就要拿出更多诚意来,阿凝说的这五个城池的聘礼,臣妾觉得您还是给了好。」
「哼,给岂不是便宜了他?」
「那你就愿意看阿凝在北漠吃苦?」
怜妃白他一眼。
皇帝左思右想,真心舍不得。
就是他愿意,老祖宗那边也要扒了他皮。
「罢了罢了,朕亲自给礼真圣女写个请罪书好了。」皇帝只是需要有个台阶下。
怜妃看准他心思,给了他这个台阶。
没过多长时间,梁菀便在軍营收到皇帝的亲笔手书。
她很吃惊,展开信时还不知皇帝会写些什么。
然而。
这开头——
「礼真圣女尊上亲启朕过往思虑不周,多有得罪,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