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权墨洐一直关切看外面情景。
他这边倒是还算顺利,唐靖承走后又来了几拨来刺杀的人,但都被权墨洐挡在外面,尽数绞杀。
毕竟是和顾郁师出同门,他的功夫不差。
只是权墨洐要担心的东西很多,他昨晚从头至尾想了遍前后因果,让他忽然意识到,霍凝着次应是场鏖战。
北漠地域辽广,若说因为之前梁菀现身而变得躁动起来,这个理由又太牵强。
梁菀的确重要。
可她如今已不在礼真圣女宫,没了她的权力,为何北漠这些部族还十分团结的要起这场事。ap
除非,有一个更诱惑人的理由支撑了他们,让各部族的可汗看到有利可图。
权墨洐想了很久,突然想到之前霍凝在长安解决了镇国公府的问题。
他如醍醐灌顶,觉得应是这样没错。
「权相!」
这边,客栈外来了一行人,是唐靖承的属下,都是和他一个司署。
这些人均黑衣劲装,行动敏捷,粗略同权墨洐见礼后说:「我等接到唐主司的暗讯,前来助阵。」
「两位娘娘如今可安好?」
「嗯,都很好。」权墨洐看着这些人,瞧他们所来的方向问:「你们一路行来没发现小唐他们?」
「唐主司吗?并无。」
这些人面面相觑,答的干脆。然权墨洐却长眉一紧,觉得有点奇怪。
一整夜了,按理说该回来
难不成那边发生意外?
想到梁菀,权墨洐开始懊悔,他不应让唐靖承去而是应该自己去。
小阿凝如此宝贝她,如果她在軍营出了什么意外,他该怎么同他交代。
思绪刚落,突有一人喊:「哎!那边是谁?来了,他们好像来了!」人声落,那几个属下纷纷向不远的街道跑去。
权墨洐看到了,这一颗心放下一半。
他见到不少人向这边跑来,行色匆匆,互相为盾,聚在一起。
跑在最前面的人是唐靖承,这下可让他不再担心。
接应的人赶到,纷纷唤唐靖承。少年却是与身边人吩咐:「快,抬人!」
他身子一侧,露出在最中央的人。
是梁菀。
她此刻被几个人抬在一个简易担架上,她的面容十分苍白,双手都捂着肚子。
她身边跟着很多人,都十分担心的看她。
权墨洐也飞速向她这边来,一瞧梁菀这个模样,权墨洐顿时说:「将她抬入客栈,随后我来安排!」
一行人全都十分配合。
没多过久,客栈的某个房间内,梁菀的床边站着权墨洐。
她缓缓睁开眼,却是没昏倒,人也清醒,只是说话没有力气。
她蓦然握住权墨洐的手:「帮帮它,肚里的孩子。」
权墨洐眉心猛跳。
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像他这种人平时恣意惯了也会被震惊。
他反握梁菀的手,「好,你放心吧。」
梁菀重新躺回枕上,真是谢天谢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权墨洐也来了,这样师父不在,还有他可以帮她。
她刚才在路上给自己诊脉,觉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再想这么累已是不行,她曾试图走动,站起的瞬间便双腿打颤。
后来唐靖承厉害,利用沿途的东西做了个简易担架,他让梁菀躺上去,他和其他人抬她。
生死时速。
好在他们没在遇见伯离部的人,这让梁菀笃定她师父昨晚其实阻止了大部分
人,只是遗漏了这五六个而已。
她缓缓闭眼,为了孩子也不能想太多。
她需要休息,极度的休息。
梁菀睡着,权墨洐一直在她身边,而外面,皇帝和舜华姚华平安归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怜妃。
怜妃抹着眼泪扑到皇帝怀里,向他诉说自己的担心,皇帝笑着安慰她,看她的目光都是宠爱。
舜华姚华这一路倒是安静不少。
两人在梁菀房前踟蹰,好似有什么话要说一样,瞧着别扭又歉意。
同舜华姚华同样在房外站的还有权惟真。
她没这两丫头将表情都露在外面,而是更内敛些,甚至带着些不服气。
可这不服气当中又有敬佩。
房门开了,权惟真喊了声哥,偷偷向里面瞄了一眼问:「她要死了?」
权墨洐:「不会死,有你哥在怎会死。」
「那她,怎么样了?」
权惟真还是问出了这句话,貌似一夜之间让她改变了什么,在梁菀拨开皇帝和公主,举起探月弓将百步外的敌人射杀后,权惟真便总是会想起霍凝说的话。
之前霍凝和她说的每一句话。
权墨洐看出她的心思,不禁一笑:「关心?那就自己亲自去人家床头赔礼道歉,将你自己过去做的那些荒唐事都给人家说清楚。」
权惟真:「哥,你说什么呢,我才,才没有关心她!」
「那边让让,哥哥要给她熬药。」
权惟真心想,熬个药而已,这么多下人还用的着他亲自去,她知道,权墨洐和霍凝关系极好,不过就是讨好他罢了。
撇了撇嘴。
而此时,舜华姚华对视一眼,瞧现在人少便匆匆跑进去,看到梁菀紧闭的双眼,两人却是恭恭敬敬给她鞠了一躬。
「小姑姑,往日是我俩太过鲁莽,对你没有尊敬甚至还捉弄了你,都是我们的错。」
「今日你救了我们还有父皇,我们都看在眼里,对您只有抱歉。」
「小姑姑,是我们的不对。」
这俩姑娘以为梁菀睡着了才来说的,哪知梁菀本睡眠浅,早在她俩进来时就醒了。
闭着眼听她们说了这一通。
这两人说完后要走,转身一瞧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了皇帝和怜妃。
两丫头瞬间觉得没脸见人。
怜妃一副‘这俩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表情,同皇帝对视。
皇帝淡笑不语,走了进来望向梁菀。
「既然知道她救了你们的命,那往后便不要再惹事让她烦,等你们霍哥哥回来,再好好道歉。」
舜华姚华低着头:「是,我们知道了。」
梁菀不知她该不该醒来,现在皇帝在,她只当继续睡着。
可皇帝提到了霍凝,又让她心中泛酸。
这孩子从出现便磨难不断,真不知是他的福气还是祸事。
她只愿,霍凝能早日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