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霍凝白日出去后便一直没有回来。梁菀待在里面看外面天色,问身边奶娘:「太子出宫了吗?」
奶娘点头:「是呢,下了早朝也没回来,刚才四条姑娘来说,说殿下往宣王府方向去了。」
梁菀明白了,他这是去找他母亲了。
想到他与他母亲的嫌隙,梁菀觉得等他回来又会心情不畅,她这个当妻子的,该为他做点什么。
长安大街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行。
车内的霍凝周身低气压坐着,刚从宣王府出来,见了他母亲。
霍凝这人爱憎分明,但凤素心毕竟是他母亲,他手下留情对她,若不是念着那点血缘亲情,他早大义灭亲。
可凤素心始终执着于过去,走不出来。
近来她身边的婆子说,王妃情绪不稳,胡言乱语,总是对着空气高声骂着。
霍凝将婆子的话放在心间,谁也没说。
刚刚他去见她,果然如婆子说的那样。她一看见霍凝就想到过去她做的所有事,凤素心疯癫地紧紧掐着他的手喊,叫他孽种。
霍凝面色冷寒,凝着凤素心一言不发。
若不是因为梁菀说的事来找她,他必不会踏足这里。ap
少年最后倒是将梁菀母亲的墓穴问了出来,可其他
他使劲摁了摁眉心。
「世子,咱们回宫吗?」破竹在马车外问,霍凝静静嗯了声,然而又立刻想到什么,与破竹道:「不,先去一趟城北。」
破竹掉转马头,驾车前往。
霍凝来到一个药堂,下了马车往里走,那药堂掌柜见了他似早就认识,将他往里面请。
「霍将軍啊,真没想到您会来,权相交代的事小的已经准备妥当了。」
药堂掌柜来到一面药柜前,从一个小屉里拿出一包药。
递给他。
霍凝垂眸静看,不放心:「你确定,当真管用?」
「管用的,这可是民间方子,有好几些人家从我这里买了回去熬,都心想事成了!」老板很确定,笑:「再说了,你还是权相的朋友。」
「权墨洐他,怎么会和你认识?」霍凝十分好奇,心想他本也会医,还会同这药堂老板相熟,还是他推荐他来的。
怎么想怎么觉得奇怪。
老板笑,将声音放小:「这个嘛,权相本不让我告诉他人,但将軍您我便如实说了。」
「咳,权相他,在我堂中常年坐诊收钱。」
「什么?」
霍凝惊了,绝不相信,「他堂堂相国,在你这里坐诊?」
老板:「是啊,权相他,其实府中银钱匮乏,不足以支撑他的。」
霍凝抖了抖嘴角,打死他也不相信。
想是权墨洐还不知打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所以随便编了个理由骗老板。
少年掂了掂手中的东西。
只要这药保真便好。
他在药堂听了老板的叮嘱,告诉他这药要怎么熬制,怎么喝。
还讲了很多其他注意事项。
一回东宫,梁菀便端着她亲手做的各种美食上桌。
她手艺好,学的又快,霍凝受宠若惊,抬眸看她,见她眼含笑意。
梁菀从左至右介绍起她学的东西。
霍凝的心思却在别处。
他瞧梁菀今天心情不错,拉了她手抱她坐在腿上,「菀菀,同你商量个事可好?」
梁菀问:「何事?」
「我呢,刚从权相府
里拿了些药过来,他说让你我都配合下他,替他试个药。」
梁菀侧颜:「试药?」
「嗯,也不瞒你,药就在这里。」
少年将他拿的药放在桌上,任她检查。
梁菀举起药包闻了闻——
蓦然,她惊诧不已,「你怎么会」
「喝吗?」
霍凝将她勾的更紧,眼含期盼。
梁菀面上一燥:「霍凝,你是不是有病弄这些药做什么,若是真想怀,完全可以自然受孕。」
「可是,这个很灵。」
少年声音软了:「权相给的,不试白不试,一次两个呢。」
「生这么多做什么!」她有些怒气,扭头:「不生。」
「菀菀」
少年放低姿态求着,又亲昵地靠近她脖间蹭着。
「男孩我也想要,女孩我也想要,这是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你怀一次,将两个都给我。」
「你」
她不知要说什么好,死守本心,不松口。
霍凝见可能与她谈不通,便决定放弃。
他垂了眉眼,把药包往旁边一拨:「算了,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会强求,便听你的,自然受孕吧。」
嘴上这样说,他满脸的寂寥。
梁菀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
少年磋磨她细嫩的手缓缓道:「毕竟与孩子相比你是最重要的。」
「我妻最大。」
「」
他这是用上苦肉计了?梁菀在心底评判,岔开话题:「你去问我母亲的墓的事问到了?」
「嗯。」
「那给你三月时间,能将霍宴齐降服回长安吗?」
「自然。」
霍凝对自己的本事十分有信心。
梁菀看他这张天之骄子的脸。
缓缓地,缓缓地以手指点了他的眉心。
「好,我也与你做个约定,我不是不可以生,你降服霍宴齐之时,我便陪你吃药。」
霍凝欣喜的看她。
「你同意了?来,让为夫亲一亲。」
少年调侃地倾身。
梁菀的身子向后折去,被他结结实实的吻上,霍凝张了嘴,缠绵地攻城略地。
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同她分享这份喜悦。
少年如今一想到往后他身边会有两个长相相同的小粉团子,便觉心悦。
唇齿之间,他咬上她的耳边,「那便麻烦夫人多翻翻古书,为两个孩子挑选两个极好的名字。」
「等为夫大胜归来,便是你我努力开始。」
梁菀:「」
齿间的甜蜜,无法诉说。
她笑着,答应了他。
一晃,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过去两月。
此刻的霍凝已不在长安,而是在北漠。
他离开她时间不短了,这些日子梁菀一人在东宫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能接到霍凝从北漠捎来的信。
少年跟她在一起久了变得越加唠叨。
短短信笺,他妄想将所有都讲给她听,云卷云舒、大漠广袤,他从每日做的小事到他派去的人发现了她母亲的墓穴,到他已准备带人进入。
而信的末尾,落款始终不变。
——愿我妻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