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华期盼的看秦修文,少年却脸色沉着,没什么表态。
秦老夫人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孙子孝顺且内敛,说了一两遍目的达到,便也不在继续往下。
一顿饭吃的格外融洽,姚华始终挽着秦修文手臂,一声声夫君叫着,替他布菜。
用完膳,周围丫鬟开始撤宴。
涟娜上前,伸手端瓷花的盘子,这盘子恰好离着姚华近,涟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听姚华一声惨痛。
「呀!」
年轻的公主蓦然握住手,抬头狠狠看了涟娜一眼:「你怎么做事的,踩到我了!」
话落,姚华身旁那个宫侍便当着众人面甩了个巴掌。
涟娜的双耳被打的嗡鸣,手上的瓷盘掉地,溅了一地碎片。
姚华又低叫一声。
秦修文倏地站起,看到涟娜被扇巴掌,他紧紧握住姚华那宫侍的手,厉喝:「容你放肆!」
姚华眼眉一跳。
望秦修文,又望了眼秦老夫人,「夫君」
秀净的脸皱起,「明明是她伤了我在先,我这个侍婢也是替我教训。」
「这样做不对吗?」
秦修文恍然,才想起这是在什么处境,他面对的又是谁。
少年暗暗捏了手指。
忙道:「祖母,孙儿先告退了。」
秦老夫人怔了怔,打了两句圆场:「啊,那文哥你快同公主殿下回去吧。」
「告辞。」
秦修文转身大步而走,丝毫没管姚华,姚华在后唤了他两声,提裙追上。
谁能想一顿饭竟然吃成这样。
等到人散了,涟娜蹲身,捡着地上碎瓷。
忽地,秦老夫人提着她耳朵骂道:「敢顶撞公主?还当着我孙儿面这般装可怜,我们秦家的前途可不能再被你毁了,」
于秦老夫人来说,失而复得的荣华富贵决不能被破坏,虽这个丫头梁菀很看重,但反正她现在是太子妃,也看不到这里。
涟娜成什么样子,她也不会知道。
涟娜被秦老夫人罚去柴房。
让她面壁思过。
她本就心殇,夜里也没吃饭,还没跪上一个时辰,双腿打颤,额上出了很多虚汗。
涟娜从出生起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之前是为了生计被迫去当营妓,而现在,却是在这府里被人折磨。
对她来说,她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便是入了北漠軍营被梁菀赏识,派她去救太后和怜妃的时候。
想想那时,她虽人微言轻,却过的自由。
肚子叫的好厉害。
涟娜坐在地上,旁边都是柴火和灰尘,根本没有能躺的地方。她便将身子抵着柴火,轻揉肚子。
外面天暗,柴房内只有一盏油灯。
外面行来一人。
手中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他先站定在柴房门口,冲里面喊了声。
「在吗?」
声音沉静,是男人的声音。
涟娜浑身一激灵,忙答应一声:「在的!」
「开门。」
在外的是秦丰烨。
男人一瞧就是避着人过来,等了会,涟娜打开柴房一条缝隙。
「三爷?」小姑娘聂聂地说。
秦丰烨推开柴房门,侧身而入。
男人没有过多言语,面上仍是抱歉之色,「我听说,你又被我母亲罚了。」
「三爷不碍事的,您快回吧。」
涟娜觉得他总是和她见
面,怕连累他。
秦丰烨不以为然。
他把食盒放下,快速将里面的饭菜拿出,「快吃点吧,我从厨房偷拿的,你赶紧吃,吃完我好送回去。」
涟娜鼻间闻到香气。
不住的分泌口水,她真的好饿,所以只纠结了一会,忍不住了。
小姑娘蹲着身,狼吞虎咽地咬着馒头。
秦丰烨光是看着就觉得喘不上气。
涟娜吞咽的动作,让他想起他的儿子秦盛,小家伙当初被赵静舒罚去小黑屋,也是这样可怜。
想到他那个儿子,秦丰烨忽然萌生一种想法,他想将秦盛接回来。
狭小的柴房里毫无声音,秦丰烨贴心的站在窗前,替她望风。
两个菜很快被吃完。
涟娜嘴里还有些没嚼完,腮帮鼓动的像只仓鼠,她抬眼看秦丰烨,「三爷我吃好了。」
「嗯。」
秦丰烨弯身收拾。
涟娜很抱歉,也要帮忙,秦丰烨推了她的手,「不用,是我母亲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
说完,提起食盒。
涟娜看他转身,将最后一口咽下,在后老实的:「多谢三爷。」
秦丰烨眸中晦涩看她。
拉开柴房门,男人消失在夜色中。
这边,秦修文和姚华的房间,少年似有心事,总是望着窗外。
姚华盥洗好,披着长衣过来。
往他身边一坐,姚华挽起他的手:「夫君,祖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嗯。」
秦修文很不习惯,半天才将他手臂抽出。
姚华带着些小性子,「那你想什么时候同我圆房?我嫁你这都挺久,我母妃的孩子都快生了,你呢,还想用什么理由来搪塞?」
秦修文:「公主,之前我娶你时,你和舜华公主答应臣的事」
他心里最惦记的是他娘的追封。
「夫君,你是不是并不喜欢我?给婆母追封诰命的事我和舜华都可以,是不是当初如果舜华说她能帮你办成,你也会选她?」
姚华追问,秦修文没吭声,看她面色不高兴了,他才恭敬说:「不是,公主您想多了。」
「臣相比舜华公主,自然是觉得你好。」
姚华勾了勾唇角。
骄傲地指了指脸颊:「那亲我一下,我便相信你。婆母的事,你也不要着急,我总会帮你提。」
秦修文凝着姚华脸颊。
妥协地,轻轻亲了下。
等到他从房中出来,姚华早就睡下。秦修文问身边随从,「她在祖母那里」
「将軍,涟娜姑娘从你走后,便被老夫人罚去柴房了。」
一听到这儿,秦修文快走几步。
他到柴房时早就过可亥时,周围静悄悄,秦修文推门一看,涟娜早抱着身子睡了。
睡觉的姿势十分鸵鸟,蜷缩的一看便是没有安全感。
秦修文来到她身边站定,手掌探在她头顶,想碰她。
可想了想,很久没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