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翠花这大嗓门一咋呼,几个吹唢呐的汉子也更来了劲,一个个鼓着腮帮子,更卖力更拼命的吹起来。
顿时。
刺耳又喜庆的唢呐声,直接遮蔽了这片天地。
李元景一时却只觉头皮发麻……
无怪乎人说唢呐是‘乐器之王’呢,这玩意声音一响,别的其他乐器都得靠边站。
好半晌。
等一帮人做足了场面,终于爬上土坡来,李元景终于有机会了,一把把王翠花拉到小房间里,厉声质问道: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什么时候答应娶赵银玲进门了?”
“额……”
王翠花登时愣住了,但她反应很快,忙道:
“老爷,这,这难道不是夫人跟您已经商量好的么?”
“你……”
李元景抬手就要给王翠花一巴掌,但举起巴掌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落下了……
他终于想起来。
今早他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玉娘似乎对他说了什么,当时李元景并没有在意,可现在看……
合着……
这小娘已经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啪!”
最终李元景还是狠狠给王翠花丰满的腰臀曲线上来了一巴掌,啐道:
“滚去忙活吧!下次再有这等事儿,你给老子机灵点,明白么?”
王翠花挨了揍,心里一块大石头反而落了地,竟对李元景挤眉弄眼道:
“老爷,您先消消气哇,等下您见了赵银玲姑娘,怕心情就会妥帖多了……”
“嘿,你还敢还嘴?!”
然而李元景刚要说些什么,王翠花已经媚笑着跑出门外。
…
事情已经到此时,李元景再想拒绝显然不可能了。
毕竟。
赵银玲在此时已经算事实上进了李元景他们李家的门,如果李元景此时不要赵银玲了,赵银玲怕就真没法活了,只能去死……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那么开明的。
须知。
哪怕是在后世,这种事情也足以让普通人元气大伤,甚至数年都缓不过来。
好在。
赵银玲进门只是纳妾。
别看此时这仪式看着隆重,但这都不需要请周围乡亲开席的,甚至亲朋好友都不用请几个。
只有李元景来年迎娶玉娘的时候,那才要大办特办,全村吃席。
待王翠花带着几个婆娘,跟李元景说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李元景也逐渐平静下来,心底里甚至有点心疼赵银玲这个小娘了。
若是但凡能有选择,她一个黄花大闺女,何至于来他李元景家里做妾?
人啊。
大多数时候,还是得心存一缕善念那。
…
随着李元景这边开始接受现实,外面的仪式也加快了不少。
按照国朝惯例。
士大夫纳妾,真正做主的其实不是男主人,而是女主人。
否则。
哪怕是男主人同意了,女主人却不接受新妇的敬茶,那男主人也没办法,便只能将新妇养在外面。
这便是传说中的‘别宅妇’……
随着夜幕渐渐黑下来,赵银玲终于给玉娘敬茶完毕,直接被送入到了这边一间仓库改成的洞房里。
然而李元景刚要去见玉娘,跟玉娘好好说说话,至少安慰下这小娘呢,却直接被王翠花一众婆娘们拦住。
眼见李元景要发火,王翠花也吓坏了,赶忙低低劝李元景道:
“老爷,老爷您息怒啊。不是奴等人不让您见太太,是,是现在您不能见太太哇,要不然大不吉哇……”
“另外……”
“奴等人还要要事要跟老爷您相商……”
“要事?”
“什么要事?”
李元景顿时不爽的看向了王翠花。
王翠花虽然有点害怕李元景此时的状态,但她更明白,这绝对是与李元景拉近关系,真正成为李元景心腹的机会。
忙咬着牙低低对李元景道:
“老爷,若按惯例,是要奴和这些婆娘,一起过来跟您上课的……若您不喜欢,奴便找个由头,奴自己过来给您上课吧……”
“……”
李元景又不是初哥儿,这时自然也有点明白了王翠花的意思……点了点头道:
“按你的意思来。”
“是。”
王翠花不由大喜,赶忙兴奋的去安排。
很快。
王翠花又去而复返,并且手里还拿着一本小册子,切身实地的仔细为李元景讲解起来……
这让的纵然是李元景的脸皮,一时也有点泛红了……
这该死的封建时代啊……
他怎么就突然有点喜欢了呢……
待王翠花讲完,她的眸子里也早已经是一片水润,却忙用力拍了下脑门子道:
“老爷,瞧我这脑子,差点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忘了告诉您那。就是,在赵银玲姑娘那,您,您可不能留种啊……”
随着王翠花的解释,李元景很快也反应过来,不由暗暗钦佩古人的套路。
所谓‘不留种’,就是,男主人可以跟妾室同房,但是却不能让妾室先怀孕。
须知。
这个时代的嫡出和庶出,说是天壤之别都不过分的。
而确保妾室不先怀孕,无疑是稳固家族基石的重要根基!
终于。
等一切忙活完了,李元景这才在王翠花和几个喜婆娘的陪同下,被送入到了洞房里。
这间原本简陋的仓库里,此时已经都被贴上了喜庆的红纸,一张质量明显不错的檀木床,摆在一边。
周围红烛映照,而几个火盆,驱散了房间里的寒意,将室内熏烤的温暖如春。
檀木床上。
一个穿着喜庆嫁衣,顶着鲜艳红盖头,身形极为窈窕的小娘,已经乖巧坐在床边。
穆然感觉到李元景进来,她的娇躯顿时一紧,两只白净的小手不由死死的纠缠住了手中红色的手帕。
李元景看清了房间内的景象,一时不由直摇头失笑,忽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规划着泉子村的土墙工程,却是忽略了自己家这一亩三分地的规划。
现在看。
他必须得赶紧调整一下,规划好土坡上面的诸多建筑功能区了。
而饶是李元景在后世早已经见惯了大场面,此时,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好半晌,李元景这才缓过来些,拿起桌上的秤杆,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的挑起了身边小娘的红盖头。
顿时。
一张清秀、乖巧、又无比羞涩的俏脸,便是出现在李元景眼前……
可李元景脑壳恍如秀逗了,就这样呆呆楞在当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老爷……”
赵银玲本就娇羞的俏脸,一看到李元景这模样,更是直接红到了耳根子,声音甜糯中又带着某种不太好形容的沙哑。
而她这一声,也直让李元景骨头都点酥了……
好在李元景终于反应过来,忙咽了口唾沫道:
“接下来,咱们该做什么?”
“嗳?”
赵银玲一愣,没想到李元景居然这么好说话,整个人顿时稍稍放松,忙乖巧道:
“老爷,咱们,咱们该共饮合卺酒了……”
“那就共饮呗。”
李元景说着就要倒酒,赵银玲却吓了一大跳,赶忙道:
“老爷,这等活怎能您来做,还是奴来吧?”
她明显吓坏了,赶忙过来要抢酒壶。
李元景倒也不疑有他,他显然不会让赵银玲这么个娇嫩小娘难做,直接把酒壶递给了她。
赵银玲明显长长松了一口气,忙倒满了两个酒杯,跟李元景手臂交织,开始同饮这合卺酒,也就是后世的交杯酒。
而从仪式上来讲,一旦喝了这合卺酒,赵银玲这辈子,便到死都是李元景的人了。
“老爷,奴敬您……”
赵银玲明显是有点活泼的性子,看到李元景不难相处,她羞涩的说道。
说着,她浸了红纸,娇艳欲滴的红唇,便是率先喝起了杯中酒。
红红的烛火。
雪白的俏脸。
娇艳的红唇……
一时间,饶是李元景,也分不清到底是事实还是虚幻了……
就恍如后世后世喝多了,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忘我状态……
而等喝完了杯中酒,赵银玲羞涩的把酒杯放下,俏脸便轻轻靠在了李元景的胸口,温声细语道:
“老爷,奴,奴服侍您更衣……”
“嗯?嗯。”
李元景恍如已经神游天外,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由伸起双臂,让赵银玲帮他更衣。
很快。
赵银玲便是羞红着俏脸,小心帮李元景脱起衣服来。
然而。
当赵银玲已经帮李元景脱去了外套,一双玉手正温润如玉的帮李元景脱着内衣之时。
正处在虚无一般状态的李元景,恍如陡然被唤起了某种强大的肌肉记忆,突然‘啪’的一声,一把便抓住了赵银玲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