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张则马上站起来,可村长已经走的很远。他想追上去,又没有勇气,不禁一脸黯然的站在原地。
张婶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张则一眼,道:“则儿,既然你这么不想听我们的话念书,那你往后……就去学经商好了,我们再也不说你了。”
说完,张婶也失望的转身离开。
张玉看看张则,再看向张婶,神色焦急。
张则苦笑道:“妹,你快跟上去,陪着点爹娘,别叫他们被我气出个好歹来。我……我就不了,免得他们看见我再生气。”
“哥,你别多想,爹娘他们心里总还是念着你的。”张玉安慰说,赶紧跟上张婶宽慰她。
张则失落的看着她们越来越远,问林溪:“林姐姐,我做错了吗?”
林溪摇头:“你没有做错,你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顿了顿,她又道:“村长和张婶也没有错,他们是真心为你好。而且,这年头念书有多么难,你也知道。村长他们能供你那么久,实在是费了很多的心血。”
“可我真的念不下去。”张则苦恼的说,“我只是想做生意,想早点赚钱,让爹娘和妹妹过好日子。”
林溪叹口气,劝道:“你的想法是好的。就像我方才说的,你们可以各退一步。这样,你现在回家跟张婶他们好好道个歉,解释一下。毕竟是亲生儿子,张婶他们哪儿能就真的逼你?说不定他们能理解你的想法并支持你呢。”
“要是不理解呢?”张则忐忑的问。
林溪正色道:“那你就继续去念书。我虽然支持你做自己想做的,但我也要告诉你,念书真的是非常重要的事。比如懂得越多,将来被人蒙骗坑害的可能性越小。即便你跟我做生意,我也会要求你每日背几页书,可以不必精通,但一定要念下去。”
张则怔怔的点头。
“对了,我还有个事想问你。”林溪道。
张则道:“林姐姐你说!”
林溪问:“骗你的那个走贩把你带到山里,你都看到了什么,他们让你具体做什么?”
张则道:“就是……他们把我带到山里很深的地方,我看到有二三十个人,他们要我替他们做事,帮他们运东西。”
“还有呢?”
“没了。”
林溪心绪一动,拍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快回去吧。张婶和村长是你爹娘,一心为你,你即便不满意他们对你的要求,也很不应该伤他们的心。回去后和他们好好聊聊。”
张则面带愧意的低头,“林姐姐,我知道了。”
林溪目送他离开,等他走远了立即回去,见燕忠和王守都出来了,非常警惕,她道:“没事了,除了村长一家,不会再有人来,所以陈县尉不会再被发现的。王守,你和燕忠继续去照顾陈县尉,有什么事及时叫我。”
王守和燕忠松了口气,刚要进去,倏地反应过来。
“嫂子,您怎么知道不能让人发现陈县尉的?!”
林溪道:“如果能的话,不由去县里一趟,为什么不顺便再带个大夫回来?我可不信你们是真的很相信我的医术,毕竟,我家有什么?要是他真的伤势恶化,我能怎么办?能像县里医馆那样什么工具药材医书都有吗?”
王守三人面面相觑,干笑着都进屋。
林溪摇摇头,见三个孩子在一旁看着她,道:“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孩子们围到她身边,二宝首先道:“没有。但是,娘,我刚才听到您和张则哥哥说的话了。为什么您可以做生意,村长爷爷不许张则哥哥做生意呢?”
来了来了,养孩子最重要的教育来了!
林溪牵着他们到棚子下坐下,道:“娘和张则不一样。娘现在是个大人,你们张则哥哥是个小大人,现在刻苦读书,将来若考取功名,日后便能过的很好,不能娘做生意能比的。”
三宝踌躇道:“可是我跟张则哥哥一样不喜欢念书……娘,我是不是会没有出息?”
“怎么会呢?”林溪抱住他,“我刚才说的,是村长夫妇对儿子张则的期望,不是我对你们的。对娘来说,你们都能平安长大,日后做想做的事,就已经很有出息了。别小看这点,可不是所有人都没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当然,娘也要求你们都要读书,可以不用读的太厉害,基本的道理还是要懂的。”
三宝似懂非懂的点头。
四宝抱住林溪的胳膊,甜甜的笑道:“那四宝想做的事就是和娘亲一样厉害,也要和娘亲一样做生意!”
林溪笑:“好,娘等着四宝以后赚钱养我和你们爹。”
二宝道:“还有我还有我!我会和哥一样读书。听村长爷爷说,家里一个念书的就很厉害,那我们家有两个,我们比其他家都厉害!”
林溪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志向!不过现在,娘该做饭了,不然你们还没有实现志向,就要先被饿死了呦。”
“我们帮娘!”
三个孩子踊跃打下手,林溪心里直叹,那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做好饭,真是幸福的负担。
好在林溪有时间,一天都待在家里,陈云河也一直没醒,下午时候才退热,瞧着面色好了不少,呼吸都平缓了。
林溪一直在等沈忱。
直到晚上,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林溪担心不已,在院子里问王守三人时,沈忱才回来。
林溪立马迎上去:“你怎么才回来?有没有受伤?好好的吗?”
沈忱任她打量检查,低沉嗓音柔和:“我没事。陈云河如何?”
王守上前,高兴的道:“沈大哥,陈县尉已经没事了,嫂子说他明天就能醒!”
燕忠直点头,竖起大拇指:“嫂子的医术真是这个!”
沈忱微松口气,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林溪立即道:“锅里还温着饭菜,我去给你热,你们先说话。”
沈忱点点头,看林溪进了灶房,才看向燕忠三人,低声问:“白日里可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