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宝的记忆里,大宝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那么久。
她天天数着日子,盼望着快点到哥哥回来的时候。明明她的记忆力是很好的,可好几次晚上做梦梦见哥哥时候,她却好像忘记了哥哥长什么样子。
分别的时间太久了。
四宝有些害怕,担心见到大宝时候,他变得陌生。
林溪握住四宝的手,安慰说:“不会,大宝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我们的。”
“真的?”
四宝眼睛亮晶晶。
二宝不紧不慢的说:“也有可能会忘记你。”
四宝一愣,大眼睛里迅速出现豆粒大的泪珠,小脸表情都垮了,顿时伤心的哭了出来。
林溪和沈忱同时看向二宝。
二宝赶紧坐直哄道:“不会不会,哥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的。以前哥可最宝贝你了,走哪儿都带着你,怎么会忘记呢?”
“真的吗?”四宝小手抓着林溪的衣襟,泪眼蒙蒙的看着二宝。
二宝表示自己遭不住,用手肘戳戳三宝。
三宝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道:“真的。”
四宝相信了,眼泪却还没停。
二宝哄的焦头烂额,四宝才没再哭。
林溪严肃的教育:“二宝,以后你再惹哭四宝,我们可都不会帮你了。你不但要负责哄好四宝,还要受罚哦。”
二宝挠挠头,干笑着忙说记得了。
林溪也叹口气,心说大宝不在后,二宝是稳重不少,但也更调皮了。这可不是维持和加深兄弟、兄妹间感情的好方式。
他们走的早,过了正午半个多时辰,就到了海县,然后往陈家私塾去。
今个儿是私塾所有学子共同的休沐日,很多来接孩子们回去的。因此私塾外停了很多马车,也有想继续苦读,留在私塾没走的学子。林溪和沈忱带着三个孩子进去后,听到不少读书声。
二宝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里,雀跃的道:“这里看上去好好,爹,娘,等哥休沐完回来时候,我能跟着一起来吗?我也想在这里读书!”
沈忱道:“你明年来。”
“好吧。”
二宝略有些失落,不过晓得自己以后会来这样的地方读书,很快就振奋起来,忍不住东张西望,都快看不过来了,只恨不能有八只眼睛一起看。
四宝也好奇的环顾,唯有三宝兴致缺缺,安静的跟在沈忱身边。
有小厮认得他们,带他们往内院去。
小厮说:“小沈公子在夫子那里背书,夫子先前吩咐过,您几位来了,可直接带几位过去。”
“有劳。”
林溪道谢。
他们被领着去了上次见李夫子的地方。
这次李夫子倒还是在院子里,就坐在石桌前,听面前两个少年背书。
林溪和沈忱没有靠前,站在不远处等着,二宝三个也没说话,表现的很是沉静乖巧。
许久不曾见大宝,林溪觉得大宝身量拔高了些,瞧着也瘦了,看的林溪心疼的不行。
很快背完书的大宝退后让出位置给易怀瑾背,不经意间偏头看到了林溪一家,蓦地愣住。大宝似是怕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眼睛立马就亮了,眉眼间的稳重自持全被激动取代。
顾念李夫子还在,又见沈忱和林溪朝他摇头,大宝稍稍冷静了下,待在原地等易怀瑾背完,然后听李夫子点评他们。
只是大宝有些听不进去,不断扭头看自己家里人。
李夫子再眼瞎也注意到了,瞥眼林溪和沈忱,并不意外,道:“你们对这篇论的理解还不够深彻,回去好好想。虽说放两日假,可你们也不能懈怠,把下一篇背完,后日回来后我要问的。”
“晓得,夫子。”
大宝和易怀瑾认真的点头。
李夫子这才摆手道:“行了,走吧。”
大宝如蒙大赦,扭头就奔向林溪他们,“爹,娘!还有二宝、三宝、四宝,你们怎么来啦!不是来信说,夫子会派人送我回去吗?”
他的激动引易怀瑾看去。
方才易怀瑾便注意到了林溪一家人,见他们气度不凡,以为是夫子的客人,没想到是同窗沈岱的家人,有些意外。
随即,易怀瑾想起自己家里人不会来接自己,神色有些黯然。
那边,大宝才过去,林溪就忍不住了,赶紧张手抱住大宝。
“天啊,大宝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没吃好睡好?还是私塾里太累了?”
大宝笑着摇头,“不是,娘,孩儿一切都好。”
二宝三个亲亲热热的也凑上来要抱,大宝心里一暖,一一抱过他们。
四宝巴巴的问:“四宝长高了好多,哥哥发现了吗?”
大宝摸摸她的小脑袋,“不止长高了,还更好看了。”
四宝近来有些爱美,闻言甜甜的笑起来,“哥哥也好看。”
大宝笑了下,然后抬头看向沈忱,有些紧张:“爹。”
沈忱看着他,语气难得的温和,道:“这段时间,你学的可以,人也壮实了。但日后仍要勤勉,练武也不能落下,要注重基本功,勿急于求成。”
大宝一听就知道,爹这是知道他把同窗推到陈夫子面前代他受过了。
他有些尴尬,更多则是被夸赞而高兴。要知道,以前爹很少夸他的。大宝用力点头道:“孩儿记得了。”
林溪嗔道:“沈忱,我们多久没见大宝了?他在私塾辛苦,你就不要总板着 。”
沈忱无奈的嗯了声。
这时,李夫子起身,带着易怀瑾过来,板着脸道:“怎么?听你们的意思,觉得老夫苛责这小子,让他受苦了?”
“没有没有!”林溪忙道,“夫子用心良苦教导,我们感激不尽。大宝要是有什么没做好的,您只管说!”
李夫子哼了声,看向三个孩子,“沈忱,这是你其他孩子?”
沈忱道:“二宝沈宴,三宝沈城,四宝沈安。”
林溪小声对他们道:“快,对夫子见礼,先前在家里不是教过你们了。”
二宝首先站出来,挺直胸膛拱手:“夫子好。”
三宝默默照做。
四宝抓紧林溪的衣角,局促道:“夫子好。”
李夫子目光一一扫过,正要说话时,一直安静的易怀瑾突然讶道:“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