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看着大宝已经瘦的完全没有婴儿肥,轮廓五官清晰的小脸,再看向二宝,道:“儿子啊,你是不清楚念书的苦。看你大哥,他眼神都沧桑了。”
大宝:“……”
娘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
他满打满算才八岁,哪里就沧桑了?
二宝瞅着大宝问:“真的很苦吗?”
大宝摇头,稳重的说:“在私塾的日子不错,每日都能读到新的书,学圣人言论,我受益匪浅。”
二宝立即道:“那我也要早点进私塾念书!”
林溪扶额。
怎么会有这么惊悚的言论?她幼时想逃学都来不及呢,更别提盼望着早点入学了。
难道这就是反派的自我修养,对念书和知识如饥似渴,总能汲取到无限的乐趣,看到书中的颜如玉?
二宝想归想,林溪和沈忱却是没法做私塾的主。
最后还是二宝趁他们在收拾大宝的行李过程中,缠着大宝去央李夫子和陈夫子,二宝才终于能在元宵节时和大宝一起来念书。
据大宝所说,陈夫子当时看二宝的眼神很惊奇,像是从未见过如此喜爱读书的人。他私塾的学子每每到入学之际,可都没怎么迫不及待过。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没经历过念书的毒打吧。
不过李夫子看二宝的眼神很欣慰。
李夫子和陈夫子是两个极端,他就欣赏喜欢念书的弟子,连带着也对二宝和颜悦色。
转到沈忱时,李夫子就吹胡子瞪眼,挑这挑那的刺。
他阴阳怪气:“难得你生出这么几个好学的儿子。看来圣人所言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是全然正确的。”
沈忱:“……”
李夫子欣欣然又看向三宝,慈祥的说:“有两个兄长作榜样,想来你也差不到哪儿去。这样吧,本夫子也破例允许你也一早入学,不用太感恩。”
三宝惊恐脸:“入学?爹,娘,我还小!不用那么急吧?”
李夫子:“……”
他错了,下梁还是歪的!
“滚滚滚,别碍着本夫子的眼!不好学的小子,一点都不可爱。”李夫子拂袖。
林溪忍笑带上告完假的大宝离开,准备回去拿行李。
她以为沈忱会像上次那样,留下和李夫子说会话再走,没想到沈忱直接跟他们走了。
出了院子,林溪好奇的问:“沈忱,你不和夫子叙叙旧了?”
沈忱摇头,莫得感情道:“他不需要。我们早些走,不然不易离开。”
林溪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被沈忱拉着手带走了。
临走前,她似乎听到李夫子院子里传来道娇俏的女声。
一直到大宝的学舍,林溪才问了起来。
沈忱道:“那是李夫子的孙女。”
林溪想起来了,先前沈忱有提过,好像和陈云河有点关系。
“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见李夫子的孙女来,她平时不和李夫子住一起吗?”
“不住一起。”大宝了解些,道:“夫子仅有一女,嫁至外地,生了个女儿后体弱离世。夫子的孙女就一直她爹那边,逢年过节才会来看夫子。”
“那她和陈云河是怎么回事?”林溪八卦的问。
大宝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这些。
沈忱让他去拿东西,二宝三个也跟着去了,然后沈忱和林溪说:“她幼时,李夫子心疼她年幼丧母,接到身边来养过一段时日,那时陈云河也在。后来李夫子看他们青梅竹马,起了许配婚事的念头,但陈云河不喜欢她,拒绝后遂赴京赶考。”
“现在陈县尉依旧不愿意,但李夫子的孙女对他一往情深是吧?”林溪道。
沈忱:“不错。这几年,她晓得我和陈云河走的略近些,常找我打听陈云河的消息。能絮絮叨叨说上一天。”
林溪好笑的看着沈忱,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吧。沈忱的耐性一向不怎么好。
两人说完,见大宝他们出来了,沈忱过去接过行李来拎着。
禾景行和易怀瑾竟然也在,两人听四宝一声声乖巧的哥哥听的心花怒放,纷纷找自己身上有什么能送给她的。
易怀瑾把自己随身的玉佩送给四宝了,温笑道:“下次见到你,易哥哥给你备个精巧的礼。”
禾景行找了半天没找到能送的,最后抽出袖筒里的短刀拔出来,挠挠头道:“要不……”
四宝被他举着刀吓到了,害怕的直往大宝身后躲。
禾景行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要玉吗?这刀柄上镶的白玉挺好看的!”
四宝泪汪汪的摇头。
大宝头疼的拦住禾景行,“你有心了,但我小妹实在用不上。”
“好吧。”
禾景行遗憾的把短刀塞回袖筒里,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次见面,一定给四宝一堆玛瑙珠串,“小爷别的东西没有,这些要多少有多少,全给你。看你哥就挺喜欢的。”
大宝黑着脸道:“我没说喜欢,是你当时硬给的。”
禾景行言之凿凿:“那你也没还我啊,足见你还是喜欢的!”
林溪走过去,道:“后来我家大宝应该是给我了。我说呢,那次大宝走后,我梳妆台上怎么多了那么多东西。真是太贵重了。”
“不贵重不贵重!”禾景行咽了咽口水,眼睛贼亮的问:“林姨,这次您带的东西里,有吃的吗?”
他的胃口已经彻底被林溪的厨艺征服了!
林溪笑道:“有,都放在里面了,你们回头自己拿着吃就好。也有火锅料,我听说这里有小厨房,你们叫人添水煮开涮菜涮肉吃都行。”
闻言,易怀瑾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们早就知道沈岱家做什么生意了,上个月还吃了沈岱带回来的火锅,当时就觉得吃上一口简直太满足了。
“谢谢林姨!”
两个少年高兴的道谢。
林溪道:“你们过年还在这里读书,太辛苦了,能吃好舒心点就吃舒心点。不过,你们家里人真的放心你们在这儿吗?不回家看看?”
“这……”
禾景行和易怀瑾神色微顿。
易怀瑾温笑道:“家中人都忙着,不便回去。我自个儿也是想多念些书的。”
禾景行无所谓的摆摆手:“在哪儿过年不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