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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王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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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要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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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敢!”

    凉月心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花酿不能使用法术,她也不能,所以她只能仗着身份压着半曲,可没想到半曲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半曲冲着身后使了个手势,两个侍卫便一左一右准备捉拿花酿。

    “顾怀酒!”

    凉月喊着,可那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街市尽头!

    “是你不要我的!”

    凉月咬着牙,回头看了眼一直噙着笑好像事不关己的师父,说:“师父,我们走!”

    “嗯?”花酿轻挑了下眉毛,任由两个侍卫抓住了他两条胳膊,“小凉月,赌气呢?”

    “对,我就是赌气,我要离家出走!”

    花酿点点头,笑得竟十分得意:“那好,好极了!”

    他轻轻吹了个口哨,周围所有人就都定住了。

    然后下一刻,花酿和凉月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又是一声口哨,众人才动起来。

    “人呢?”两个侍卫两手空空,半曲立刻反应过来:“快追!快去把王爷追回来,郡主跟人跑了……”

    半曲顿了下,心里在纠结怎么说,明明是姑娘自己和王爷生气,扬言要离家出走的!

    想了会儿,半曲还是说:“就说咱家郡主被花老板给掳走了。”

    五月十四,小暑,暑气初蒸,心焦气燥,易动肝火,顾凉月呆在瑞王府太惬意了,对于顾怀酒的喜怒无常,她很久没领略过了,她更加想不到,自己就这么轻易地遗弃在大街上。

    顾怀酒不要她了,这个意识叫顾凉月有种摇摇欲坠之感。

    而且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太莫名其妙了。果然不能与疯子计较得失啊!

    “他顾怀酒有能耐,倒可以试试把天下的轻罗馆都封了。”

    花酿接过蝶儿递过来的竹叶青,还在津津乐道,当真是家大业大不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可顾凉月心疼啊!自己的资产纷纷钟就不随她的姓了。

    貌似还是姓顾的。

    郁闷的顾凉月在雍兰城轻罗馆里,伤感着自己做赔了一桩买卖。

    花酿的轻罗馆开遍天下,他是不在乎那一家得失,可顾凉月却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

    花园里的鸟雀叽叽喳喳地在她身边绕圈子:“小主人今日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呀?”

    “有糖果吗?”

    “米酥!我要吃米酥!”

    “别吵!你们这么吵!主人呆会儿又要撒野!”

    顾凉月嘿嘿一笑,她冲着这群花花绿绿笑道:“我不撒野,我缺一支七彩羽扇,你们谁贡献一下?”

    鸦雀终于无声。

    凉月在怀里掏了几下,掏出一小包蚕豆,该是桃核儿留给她打牙祭的。

    凉月故意打趣道:“吃吧吃吧,吃胖点儿,过年好吃肉。”

    都知道小妖主是什么脾气,众鸟雀又都欢实起来,过来抢食。

    花酿从窗口探出脑袋,晃了晃酒壶,与凉月说:“徒儿,那疯子不要你了,可是天大的喜事,为师已经着人买鞭炮了,咱们轻罗馆酬宾三天乐,热闹热闹。”

    蝶儿也添油加醋地说:“主人房间早已布置好了,主人可要去睡个午觉?”

    凉月努努嘴:“我无家可归了你们就这么高兴?”

    “那是自然,为师打算明日送份谢礼给那疯子,送点儿什么好呢?”花酿当真思忖起来,手里的酒壶都搁下了。

    一只吃的肚子溜溜圆飞不起来的八哥迈着企鹅步爬到了凉月腿上,像猫儿似的用脑袋在凉月手背上蹭了蹭,撒娇似地说:“小主人说话我们可不爱听了啊!这轻罗馆不就是小主人的家吗?怎么能说无家可归呢?”

    “那我可真是富可敌国哈!”

    抱住师父花酿这条大腿的确是锦衣玉食,毕竟人家可是天下第一富。

    凉月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猛然间看到二楼房檐上挂着的那盏八宝琉璃灯倏地亮了起来。

    凉月伸了个懒腰,又下子躺在了草地上,问还在沉思的花酿:“师父,来活儿了,您陪我去呗?”

    花酿扶着额头:“哎呀!怎么有两个蝶儿!哎呀!四个了!六个!有六个!”

    呵!这醉装得一点都不像。

    凉月也耍赖:“那我不去了,蝶儿姐姐,带我去卧房吧。”

    花酿冲小娃娃摊开手:“喂鸟费三百两,拿来吧!”

    “我拿我的吃食,喂你的鸟,还得我交钱!你这个奸商!”

    原来最大的赔本买卖,就是认了奸商做师父。

    “坐我的草坪,掐我的花,呼吸我轻罗馆的空气,都是要银子滴!你师父我长得这么好看,让你白看哪!”

    花酿用手指点啊点,他没有发现小娃娃已经一张符把自己传送出了轻罗馆。

    稻田间的小路上,一身灰色粗布衣衫的少年拽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走过,少年看上去也只有十一、二岁,脚上的一双草鞋底子已经烂了,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地扬起更多的灰尘。

    老妇人手里的包袱从肩上滑下来,少年抓过包袱,又催了句,“快点儿!婆婆,求您了!快快!您再快点行吗?求您老快点挪动挪动!我娘快疼死了!”

    “谁家女人生孩子不疼啊!你娘也不是头一回了,忍得住!”老妇颤巍巍地走在黄土路上,剜了眼急得大汗淋漓的少年,嘴上抱怨着,“才给了30个铜板,也就老身好心吧,要不是看你那苦命的娘的面子,老身可不走这一趟!”

    “是是是!都是晚生的不是,求婆婆再快点儿吧!”少年嘴上催着,手上拽着,脸上刻满了刮不去的焦急。

    而在这稻田的尽头,山根脚下,一座孤零零的塌了半边的破草房子里,一声声凄厉又带着隐忍的痛呼被热风吹散了,门外一个光着脚丫子穿着补丁衣裳的小小身影踉踉跄跄地端着半盆热水正要往屋里进。

    这小孩儿正是安家次子安云暮,他今年才七岁,却长得十分瘦弱,比灶台高不了多少,但他今日必须把灶火生得旺盛,护好娘亲,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小家伙!

    想到这,安云暮觉得手里的木盆也不那么沉了,他侧过身子,用肩膀撞开了房门,冲着床上的妇人安慰道:“娘亲,娘亲!婆婆一会儿就到了!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暮儿……你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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