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厥的两位使臣并不住宫中,而是住在城中的驿站里。
沈娴和时盈到的时候,看着驿站门口那几个高大威武的南厥人,本来想让他们去通传一声,可喊了几遍都没有动静。
就好像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时盈叉腰指着南厥骂道:“懂不懂规矩?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大呈五公主,这是我的地盘!”
南厥手腕身姿挺拔,直直的看着前方。
时盈从未被如此怠慢,气的撸起袖子要硬闯,沈娴赶忙拉住她,转头对那几个侍卫道:“我们是奉皇帝的口谕而来,若是郡主和将军不欢迎的话告知我们一声就好,只是两国邦交看来也无意义。”
说完便要拉着时盈走。
“站住!”
沈娴回头,只见一身红衣异装的云莎背手站在门口,带着鄙夷的目光将沈娴和时盈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时盈被她的眼神刺激到了。
蓦的转身:“你什么态度,搞清楚,这可是我大呈不是你们南厥!”
云莎好笑道:“我如何了,不是你们在这里大吵大闹吗?大呈人还真是没礼貌。”
“你!”
“你什么你?是你自己上赶着要来的,本郡主可没逼你。”
说完还不屑的白了时盈一眼。
时盈气的咬牙,知道自己骂不过赶忙看向沈娴。
沈娴无奈,严肃看向云莎:“郡主若是不愿意,大可上报陛下换人即可,我大呈也并非喜欢强人所难,只是尊重是双方的,若是郡主没有敬意,那我二人也无需尊重,不是吗”
云莎冷冷的看向沈娴。
女人的第一直觉,她讨厌眼前这个女人。
“宣王妃的意思是,想破坏两个议和?”
沈娴蹙眉:“郡主是觉得这个借口十分好用吗?本王妃从未说过这种话,倒是郡主,让我等在此等候良久,还出言讽刺,如今又给我按了如此大的罪名,不知是何用意?”
时盈听得爽快,就差给沈娴拍手叫好。
还好把沈娴也带上了,不然骂人都骂不过。
云莎磨了磨牙。
好半晌后道:“我只是今日不愿出门,不行吗?”
“当然可以,那郡主不如告诉我们一声,你何时想出门了,我们再来?”
二人默默看着对方,一方冷静如冰湖,一方气急败坏就差破口大骂了,最后用南疆话说了些什么。
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是在骂她们。
沈娴也不与她多说,拉着时盈就要走,忽然又听见云莎不屑道:“大呈女人,真是弱小可怜。”
时盈终是没忍住了,猛地冲了过去,可还没靠近就被云莎身边的守卫给拦了下来,云莎则高高在上的笑笑。
“你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嘴给撕了!”
沈娴转头过来,拉住躁动的时盈。
沉声道:“南厥郡主,这里是大呈,不是南厥。”
“我有说错吗?你们大呈女子以男子为天,什么都要听男人,不过就是攀附男人的可怜虫,不像我南厥的女子,能甩你们八条街。”
“放屁!不信来比比,本公主还能输给你了?”
“沈娴你放开我,这人嘴巴好臭啊!”
沈娴转了转眼珠子,挑眉:“公主的意思不就是想比一场吗?琴棋诗画,你挑?”
云莎勾唇,自信抬头:“比舞。”
时盈一巴掌拍在沈娴后背上,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皇婶可是大呈跳舞最好看的,你别后悔!”
沈娴被她拍的生疼,差点没跌倒。
无语抬头看她,却见时盈一脸骄傲的样子看她。
好像在说,皇婶,淦她!
“谁说是舞蹈,我说的是武功。”
沈娴蹙眉,时盈也不说话了。
云莎看他们窘迫哈哈大笑:“怎么样?什么时候开始啊?”
沈娴深吸一口气:“好,我”
“认输。”
大约是没想到沈娴能认输的那么干脆,连云莎都没想到,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时盈也大惊。
“皇婶,你怎么就认输了呢”
沈娴耸肩:“我认输,是我个人问题,我要是答应了再输,就是国家问题。”
时盈好像恍然大悟。
“不过有一个人可以。”沈娴笑着看云莎:“换个人跟你比,什么时候你说?”
云莎显然还是不屑:“明日,皇宫校场,如何?”
沈娴点头,笑的很是轻松。
时盈被拉走的时候还满脸问话。
“皇婶,这个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咱们上哪儿找人啊?”
沈娴:“放心吧,有个人定能赢她。”
说完忽然拉住时盈:“对了,你现在去给京都城里有名有姓的公子小姐发请帖,让他们明日务必到校场,就说是你宴请他们。”
时盈眨眨眼,觉得沈娴这个安排很不合理。
要是输了,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待二人走后,云莎不以为然的准备回去,一转头却看见云夙站在身后。
于是高傲道:“哥哥看着吧,明日我定会让大呈人的脸丢光。”
云夙看她一眼没说话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
“少管我。”
云莎抱胸:“我只是提醒哥哥,不要忘了王的吩咐。”
云夙冷漠:“这句话你自己记好就行。”
沈娴与时盈分开之后直奔皇宫去了,那天晚上很晚才回家,时凌还颇有怨言,想问她去干什么了。
沈娴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翌日一早的金龙殿上,沈远鹤站在堂下语气沉稳道:“南厥自先大王死后,新王即位,罗通王虎视眈眈,而云莎是罗通王的亲生女,那云夙是三年前才找回来的私生子,两人其实并不算和睦。”
弘正帝老神在在的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堂下的几个儿子,最终看向时凌。
时凌淡淡的看着不远处,像是在出神。
于是弘正帝问时言渊:“太子,你说说。”
时言渊跨步走出来:“儿臣认为,南厥此刻内乱必然是想先稳住自身,此刻派人来估计是对我们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
弘正帝的眼眸似乎确定了什么。
时煜也站出来:“父皇,既然这兄妹二人并不和谐,不如我们从中挑拨?让其中一人为我们所用?”
时言渊蹙眉:“三弟这方法太过冒险,容易打草惊蛇不说,而且策反这件事难以做到。”
时煜:“那皇兄又有什么好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