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约翰·克拉克都脸色大变,这个叫重光葵的家伙和儿玉誉士夫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连他都没有想到,cia竟然会连这样的人都敢放出来。难道他们就不怕盟国对他们表示抗议吗?
同时,他的眼睛也不自觉地看向了身旁的方浪,非常担心方浪会直接发飙。
但让他感觉意外的是方浪此刻脸色的表情却显得非常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愤怒,有的只是一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淡漠。这是他第一次从方浪的身上感受到这种危险的气息。
内心深处也明白方浪此刻一定已经非常愤怒了,只不过是因为有自己的存在,让他不好直接发飙。这让他有些后悔组织这次聚会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单独请方浪出来吃饭来得安静。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方浪心里,想的却已经不再只是眼前的这位重光葵了,而是更多被审判的战犯。直到这一刻,方浪记忆中关于战犯的历史似乎才慢慢被提取出来。
随着半岛战争的爆发,美国人为了将日本变成战争的前哨阵地,将会有越来越多的日本战犯被从监狱里释放,直到1958年时,被判刑关押在东京巢鸭监狱的所有未服满刑期的日本战犯,都将会被赦免。
这是对战争时期,受到日本人迫害的各国民众伤痛的直接无视表现。所以,此刻方浪的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由自己来亲自出手,让这些战犯受到应有的惩罚。
有了这个决定后,方浪再看面前两个日本人的眼神,就变得淡漠起来。也许他们继续待在监狱里,还不好对他们下手,但现在他们既然主动离开了监狱,那他们的命运可就不再由他们自己决定了。
这种情况下,方浪也就没有必要对两人变现出任何不满了,反而开始想着应该要怎样乘机对两人进行更多的了解。
同时,他注意到约翰·克拉克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这让他不由得微微一笑,不在意地对着对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可约翰·克拉克对方浪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刚刚那一会,他分明从方浪的身上感受到了森寒的杀气,不过现在对方身上的杀气似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一脸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虽然不解,但这个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心神,才转头看向正在对着他弯腰致意的重光葵身上,同时眼神不经意地瞪了一旁的儿玉誉士夫一眼。
儿玉誉士夫见到约翰的眼神,也是连忙一脸歉意地跟着重光葵弯腰致歉道:
“非常抱歉克拉克上校,这次在没有通知您的情况下就带了一位新朋友来见面,实在是太失礼了。
主要是因为我的这位新朋友刚刚出来,又听说今晚我要和代表着伟大美国海军的克拉克上校见面,所以,想要跟着过来交个朋友。”
一旁的重光葵也是连忙出声道:
“我是重光葵,很高兴见到克拉克上校和方将军,冒昧打扰实在是非常抱歉。”
嘴上虽然说着抱歉,可两人却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意思。这让方浪对日本人的无耻再次加深了认识。
难怪日本人在做错事后总是喜欢道歉,但也仅仅只是道歉,除了口头上的道歉外,日本人就不会有任何其他地表示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日本人实际上是属于典型的看人下菜碟。面对比他强大,并且更加不讲道理的欧美人的时候,光道歉别人显然是不会买账的时候,他就会拿出诚意进行补偿。
但如果是他看不起的对象,那么道歉就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
这个时候,方浪不等约翰开口就直接出声道:
“既然明知道冒昧打扰会感到抱歉,就不要打扰嘛!”
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落针可闻,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方浪,一旁的约翰更是满脸黑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对面的儿玉誉士夫则是眼中闪过狠戾,不过很快就被他遮掩了过去,脸上反而变成了一副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但他脸上稍纵即逝的表情变化,并没有躲过方浪敏锐的眼神,对此,方浪只是无声地笑了笑,心道这就受不了了,你小子的心性还要好好练练啊!
另一边的重光葵不知道是年纪更大,经历过的阵仗更多还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方浪的话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然一脸真诚的再次鞠躬道:
“实在非常抱歉!是重光失礼了!还请方将军多多见谅!”
他的表现让方浪目光微微一凝,这种唾面自干的忍耐力,确实很日本人,方浪在自己的心里瞬间将重光葵的危险等级提升了两个等级,他非常清楚越是咬人的狗,越是不会叫。但谁要是误以为不会叫的狗就不会咬人的话,他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对方这种以退为进,将自己摆在弱势地位的手段玩得实在是太溜,这个时候如果自己依旧对着对方紧咬着不放的话,可能会让自己的朋友约翰难做,所以,方浪只是略一思考,就露出了一个微笑,一脸玩味的道:
“哈哈……别这么认真,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们不会当真了吧!”
说完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浪毫无诚意的态度,让儿玉誉士夫感觉非常难受,但是他明白现在的日本和巴西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无论对方多么嚣张,他都必须要选择忍耐,所以,只能咬牙选择忍气吞声,在自己脸上强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被方浪言语针对的重光葵变现的确非常自然,仿佛方浪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并且他对方浪的玩笑也一点也不在意,脸上始终保持着矜持的微笑。
倒是一旁的约翰·克拉克听见方浪的话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借坡下驴的顺势开口道:
“哈哈……是啊!我这兄弟就是喜欢开玩笑,大家都不要介意啊!”
说完又对着一旁的重光葵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右手道:
“虽然重光先生的到来有些突然,但华夏有句古话,来者是客!既然先生来了,那就一起进去坐坐吧!”
从约翰的这句话里,方浪也能听出他对重光葵的不请自来还是有些不满地,只不过是看在儿玉誉士夫的面子上,不好发作而已。
由此可见,儿玉誉士夫在美国人的心目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最少在约翰这里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不过,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方浪却注意到儿玉誉士夫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并且他的手掌也不自觉地握紧了一下。
刚开始方浪以为是对方听见约翰认同自己是在开玩笑,他的心里有情绪,但略一思考后,方浪就发现对方真正在意的可能并非自己所开的玩笑,而是约翰说出来者是客,将自己摆在主人立场上的话语,刺痛了对方。
今天的这场聚会,虽然是有约翰发起的,但负责掏钱的明显是儿玉誉士夫,这个会所搞不好也是儿玉誉士夫的产业,这里更是日本的地盘,这样算下来,主人明明应该是日本人才对。
但约翰却直接以主人身份自居,这显然有些刺痛对方脆弱的自尊心了。
有了这点发现后,方浪不自觉地将目光看向了另一边的重光葵,想看看这位担任过日本外相,代表日本在投降书上签字的日本甲级战犯,会有怎样的表现。
可惜,不知道是对方隐藏得太好,还是他真的没什么感觉,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一样。
这让方浪感觉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位重光葵先生不愧是能够担任日本外相的人物,明显就是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无论是面对方浪的言语挑衅,还是面临约翰发自内心地将自己当成日本主人的态度,都表现得无比淡定。
略一思考后,方浪决定先不要急着出声,既然来了,不如作壁上观,看看儿玉誉士夫将重光葵带到这次聚会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等摸清了对方的目的后,自己才好看看要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进行对应。如果自己表现得太过敌对,可能会让对方取消自己的计划。自己就要错过一次了解日本人动态的机会了。
“方将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开点小小的玩笑,我们当然不会介意。能有机会认识两位,实在是重光的荣幸,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重光葵弯腰伸出自己的右手和约翰伸出的右手握在了一起,满脸笑意地对着方浪和约翰点头示意。
两人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双手只是轻轻一握便直接松开了。
约翰也是满脸笑意的点了点头道:
“不介意就好。”
重光葵在和约翰握完手后,顺势就将手伸向了和约翰并肩站在一起的方浪面前,似乎要和方浪握手。
本来方浪是没有和对方握手的打算的,看着对方伸向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地就准备拒绝,但想到自己还要了解对方今天的目的,不好将气氛弄得太僵,让对方产生警惕。
看了一眼对方伸在半空中的手掌,停顿了大约两秒,想到自己手上还因为天气寒冷,特意带着一双羊皮手套,便一脸笑意地直接用戴着手套的右手和对方的右手轻轻握了一下。
在社交礼仪中,戴着手套握手实际上是非常不礼貌的一种行为,对此,重光葵似乎并不介意,和方浪的手掌轻轻一触后,就直接将手收了回去。
两人的这个互动自然也落入了一旁的约翰和儿玉誉士夫眼中,方浪注意到儿玉誉士夫的脸上再次闪过一丝愠怒。
而约翰却是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揽过方浪的肩膀,对着对面的儿玉誉士夫道:
“天气很冷,不要站在外面吹风了,我们进去聊。”
说完便直接带着方浪越过两个日本人,往会所里面走去。约翰的态度只差直接告诉对方,我和方浪是兄弟,过来是寻开心的,你们乖乖做好接待工作就可以了。
走进这个会所后,两边整齐地站着四个穿着日本和服的姑娘,见到几人进来,连忙上前对着几人深深地鞠躬,口中用日语叫着欢迎词。
哪怕是寒冷的冬天,这些姑娘的和服也无法遮挡住姑娘们深深的事业线。方浪虽然对日本男人非常仇视,但是对喜欢将事业线奉献给自己看的日本姑娘,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
约翰进到里面后,就更是放得开了,直接就上前将两个姑娘推到了方浪的身前后,自己转身,双手一左一右地将另外两个日本姑娘揽进了自己怀里。
至于,跟在两人身后进来的儿玉誉士夫和重光葵,他是直接抛在了脑后。
看见约翰那轻车熟路的样子,方浪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这里的常客了,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除了两人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客人,并且周围的警卫工作,已经早就被两人带来的警卫接管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也就感受不到任何危险气息。方浪不在意地揽过了被约翰推到自己面前来的两个日本姑娘,跟在约翰的身后走了进去。
都已经进到这里了,方浪当然不会讲什么客气,而且他特别享受在日本男人面前享受日本女人服务的感觉。至于,两个日本男人会有什么感受,他就更加不会在意了。
在姑娘们的带领下,几人往里面走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就来到了一个木质推拉门隔断的房间,温顺的日本姑娘率先打开房门,跪坐在门边给两人脱下鞋子。
约翰和方浪相视一眼,满脸笑意地直接走进了房间。房间里摆放着四张矮桌。方浪见状,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跟在身后进来的两个日本人。
他不太喜欢这种日式榻榻米房间,特别是用这种矮桌吃饭是需要跪坐的。虽然明知跪坐本就是古代大唐传过来的习惯,但方浪现在的膝盖很硬,不喜欢跪坐。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看了一眼房间的布局后,他微微皱了皱眉,便在和服姑娘的引导下,到了最里边的位置坐下。房间里的四张矮桌明显是对向摆放的,方浪和约翰被安排的位置是离门口最远的地方。
两人并非坐在同一边,而是面对面就座,对此方浪并没有什么意见,来自后世的他知道,日本人的习惯里,地位最高的人是要坐在离门最远位置的,在这一点上来说,日本人还是对两人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并没有因为两人可能不懂日本的习惯就随意安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