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南瞪大眼睛,有些困惑地看着姐姐。
姐姐好像情绪很激动。
乔西却还没意识到自己过了头的反应,抓住乔南的胳膊追问:“说话啊!”
乔南懵懵地摇头:“我不知道,嘉树哥没说。他这会儿应该在果园里吧。”
“我去看看他。”乔西转身就走。
乔南更震惊了:“姐!等等我!”
走到家里,拿了止血药消炎药和纱布出来,乔母刚好炒完一道菜,笑呵呵:“西西,快叫你爸去,准备吃饭了。”
乔西被迫停下脚步,和乔南对视一眼。
饭间,乔南的心不在焉以及乔西警告的眼神,引起了乔北的注意。
一吃完,乔北便把乔南拉到一旁,逼问怎么回事。
乔南支支吾吾,乔西走了过去。
她背着手下命令:“你们两个,去跟妈说,要去割羊草,去外面割。”
乔北机灵鬼,一下就猜出来:“姐,你是不是要干啥去?”
乔西哼了哼:“别管那么多,快去说。”
乔南怕自己说话表情不对露馅,负责背背篓,低着头。
乔北很自然地朝着乔母喊:“妈,我跟二哥去外头割草了!”
放羊是个很费时间的活,因此乔家几乎都是把草割来让羊吃。
这样,羊吃完草拉的羊粪都在羊圈里,成堆的羊粪是天然的好肥料,还可以卖钱。
乔母自然没有阻拦。
看乔南乔北往外走,乔西也喊道:“妈,我吃得太饱了,跟他们一道出去转转,消消食!”
“那你小心些!早些回来!”对于闺女,乔母多叮嘱了几句。
一同出了大门后,乔西立马说了自己要去果园。
乔北当场人就傻了。
他反应的也快:“姐,你把药给我和乔南呗,我俩送过去就行。”
乔西抿唇:“还是我去吧。”
她不亲眼看看,没法放心。
乔北没有再说话了,眼睛却滴溜溜直转,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到了果园,乔西让乔南喊秦嘉树。
秦嘉树果然很快应声:“进来吧,门开着!”
他刚吃完饭,正在修理天狼用坏的上一条铁链。
长长的腿伸着,头发也是刚洗过不久,湿漉漉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慵懒的大狮子般的气息。
秦嘉树抬头,看到来人还有乔西,并没有特别意外,伸直的腿又绷紧了几分。
乔西扭头,对乔南乔北说:“你俩去割草吧,等会儿来找我。”
乔南点头,转身就走。
乔北走一步回头三次,他非常好奇,姐姐到底要干什么。
出了果园,乔南开始认真割草,乔北耐不住,问乔南:“姐来干啥的?”
“嘉树哥腿受伤了,姐来送药。”乔南很耿直地回答。
这件事乔西没有说要对乔北保密,而且还带了乔北来,所以他便说了。
乔北沮丧地垂着胳膊,整个人都不好了:“咱们姐有些过于上心了吧!”
他先前还以为秦嘉树喜欢乔西,现在看来,似乎是反的。
这一瞬间,乔北的世界崩塌了。
他样样都好完美无缺的姐姐,怎么会喜欢秦嘉树这样一个啥都没有的人呢!
天哪!
……
果园的小屋前,只剩下了乔西和秦嘉树。
乔西开门见山:“我听乔南说,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
秦嘉树盯着穿着一身淡蓝色长裙的女孩看了片刻,喉结上下滚了滚,又垂下了眼。
他的心跳得很快。
又心虚又沸腾。
今天卖桃子的时候,他是故意让乔南看到伤口的,想试试看她知道后会不会在意。
答案很明显。
她在意。
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不用。”秦嘉树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嘶哑:“不碍事。”
乔西上前几步,直勾勾盯着秦嘉树:“伤口要是不处理好,会发炎感染,更严重一些,甚至会要命。”
她在卫生院这些日子不是白呆的。
虽然在药房工作,但一些基本的医疗知识,她也在陆续掌握。
看秦嘉树不为所动,乔西黑了脸:“你必须给我看,不然我不走。”
秦嘉树心颤了颤,他抬头,仰望着女孩倔强的小脸。
她的关心是他耍了心眼得来的,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又不敢接受。
矛盾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妥协了。
裤腿一层层卷上去,露出精壮的小腿,再往上,靠近膝盖的位置,血液已经干涸的纱布露了出来。
秦嘉树头更低了些。
他其实不是故意卖惨,而是纱布用完了,想换干净的也没有。
“这么严重,你还说不碍事?”乔西突然就有些生气。
她狠狠瞪了一眼秦嘉树,将带来的药物和纱布拿出来,在秦嘉树面前蹲下。
就在她指尖快要碰触的那一瞬间,秦嘉树猛地往后退了一下。
“我自己来。”他的嗓音越发嘶哑。
乔西不高兴了,板起小脸:“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医护人员,你得听我的。”
秦嘉树拗不过,只能别过脸去:“那你快点。”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都是说一不二的,现在却很难拒绝她。
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拒绝。
乔西手底下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便拆开了已经被污染的纱布。
当纱布下已经化脓的伤口露出来,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天哪。”
秦嘉树不以为意:“早上还没化脓,下午天太热了。”
乔西轻轻瞪了他一眼:“知道受伤了你还乱跑,不好好养着。”
秦嘉树被这一眼瞪得整个人轻飘飘的,难得没有反驳。
乔西用棉签清理了伤口,拿出药瓶:“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没事儿,我受得住。”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挺了挺肩膀。
女孩切了下,嗔怪:“这时候还逞英雄。”
药粉撒上伤口,秦嘉树眉头紧紧拧了起来。
钻心的疼。
乔西看到秦嘉树疼,低下头去,轻轻在伤口上吹了吹:“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秦嘉树愣住。
女孩殷红的小嘴,侵占了他所有的视线和注意力。
这一刻,他突然忘记了疼痛。
心底有什么东西在躁动着,脊背上的神经也跟着突突突地跳动。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突然变得下流,他狠狠咬了下嘴唇,扭过了头。
大口大口呼吸。
乔西没有发现秦嘉树的怪样,只当他是疼的,连声安慰:“好了好了。”
等到药粉被伤口吸收得差不多,她拿出纱布:“好了,现在包扎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