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了,他都未见过一个母家人去看望自已的娘,这样的母家人不要也罢。
苏石很感谢包黑子,不愧是为官多年之人,仅是通过一个口信就可以看出这其中的道道来。苏石虽然聪明,也有着系统相助,和千年的历史眼光。但他毕竟没有当过官,在这样的事情上的敏感性自然也就差了一些。
“看来自已还需要锻炼呀。”这般想着的苏石头脑越发的清醒起来。
这一阵子,通过系统他可是赚了很多的钱,让他不免生出了小看天下人的意思。但当真正的接触之后,这才发现,能够在历史中成名的人物,那就没有一个不是人精,没有一个不是人中之虎。
与这样的人打交道,无疑是与虎谋皮,一个不注意下,便是被人卖了,怕还要给人数钱呢吧。
汴梁城。
仁茶的风波还在持续,价格昂贵不说,关键还要限购,这让很多人大为不满。
以至于不管是民间,还是官员之间,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李家的压力也随之而来。
当所有的矛头都要直指一处的时候,即便是强如李用和,也有些要顶不住的感觉。他叫来了儿子李璋,问起这限购的事情能不能开解,李璋却是一脸为难的说着,“爹,苏天佑说了,仁茶非是我们大宋自产,一切都需要从外远购而来,数量是不可能跟得上,弄一个不好就会出现断货的可能,若是如此,那些人用钱也买不到仁茶,怕是更会大骂我们的吧。”
“原来如此,即是这样,就先这样办吧,我去和那些人解释一下。”李用和闻听也只能是点了点头,想着怕是要费上一番的口舌了。
而就在李家感觉到压力山大之时,次日一早,帮助他们分担火力的苗家出场了。
烧刀子一经拿出,便迅速的打响了名头,以至于大街小巷、贵人之府中尽是议论之声。
有关烧刀子的事情,之前朝中几名年轻官员就曾讲过,说是他们喝过一种酒,酒之烈,简直是闻所未闻。
酒之香,更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对于这样的说法,自然是有人不信的。只是以为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且酒量又差,这才说出了如此的赞美之词罢了。
但当今天苗家酒铺开张,且苗休还有意的用一个大盆装了五坛散装的烧刀子就摆在柜台之上,使得酒香飘十里之时,所有闻到味道之人都不由自主的站在酒铺之前驻足,不愿离去。
大宋,十个男子至少有八人吃酒,这其中至少还有六人好酒。这么高的比例之下,酒的能量是远非茶可以相比之。
酒香醇厚,酒烈如刀,烧刀子一炮而响。
知其消息后,那些贵人们的管家又一次忙碌了起来,跑到苗家酒铺面前购酒,然让他们再一次头疼的事情发生了,同样面对了之前购茶时的限购令。
仁茶一月限购一斤,烧刀子一月限购二十坛。
消息一出,这些个管家就是感觉到头大无比。区区二十坛,有时候来了贵客便可用去数坛,如此一算的话,哪里能够嘛。
一时间,原本出现在李氏茶铺的一幕现在又出现在了苗氏酒铺之前。
不是苗休不想多卖。
卖的多,赚得多的道理他当然懂。
可问题是,苏石那里给出的量就这么多,你让他能奈何?
这就是苏石有意如此,东西我会给你们,但一定不能太多。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控制。
仁茶限购、烧刀子也限购,这都快赶上大宋的丝锦了。那东西现在已规定百姓不得穿用,看这样子,这两种东西也很快就会变成百姓也不得使用了。
苗家跳了出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家了。
有了他们的分担之后,他们也感觉到压力少了很多。但这也同时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之心,那就是他们手中的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知情人并不是很多,而但凡是知情人也不会轻易的向外说,任谁知道了这样的秘密,想的也就是如何从中分一杯羹的事情,而不是嚷嚷的满世界都是,多出无数的竞争对手来。
依然还躺在病床上的严无我,无疑就是知情者之一。
当下人把外面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的汇报到他耳中的时候,此时的严无我悔的是连肠子都青了。
按说自已是最早知道钱宝把所有的生意托付给苏石之人。即是占得了先手,他最应该做的就是与苏石处好关系,然后从中分得好处。
因为贪心,他却走上了另一条路,那就是逼迫苏石,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占为已有。
可惜呀可惜。
别看苏石年少,却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哪怕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是把他给打轰了出来。
也不知道苏石身边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按说自已带的那六名仆从也是有些功夫,可面对苏石的家丁却是毫无还手之力。
这下子好了,打又打不过,招牌又不顶用之下,如今苏石分别与李家和苗家建立了关系,彻底的把他给排除在了外面。
想到这茶和酒的生意原本应该是自已的,至少他也能从中分得不少的好处。可现在,一切都与自已无缘了,严无我便气的感觉到那已经随着时间消退的痛感又袭向了全身。
心中有恨,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不管是李家还是苗家,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管家可以撼动的。即便是把发生的事情汇报给了自家老爷知晓,大宗正赵允让的实力虽然要高过他们,但说到要力压两家一头,那也是远远做不到的。
势不如人,就只能忍着了。
严无我一脸怒恨的表情对着手下说道:“去,你们给我去找,那个钱宝到底去了哪里?还有就是货源是通过哪种方式进入到京城的,进入京城之后又存于何地,都要给我查一个清楚,快去。”
只要找到了钱宝,可以逼着对方改变主意,只是供货给自已,那苏石这里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用不了多久,他就因为没有了货源而失去与李、苗两家交好的机会。
而就算是找不到钱宝,能够找到商品进入京城的渠道,那也可以用来威胁苏石,逼着他拿一份好处给自已。
再不济,找到京城内苏石存货的地方,一把火烧了那里,即便是自已什么也得不到,那苏石也别想好过。
严无我吩咐完之后,便躺在床上等着好消息。他相信,一定会有属于自已的机会,那个时候他就要告诉苏石,招惹了自已的下场为何,让对方也要悔的肠子都青了。
上仓山。
距离与苏石分开已然过去了二十几日。
这段时间,山后王庄的百姓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并且开始了属于他们日常的操练。
山后王庄是由一些个退下来的军兵后代所组成的。
他们种地的本事一般,但说到行军排阵,却最是擅长。
之前因为吃喝都成问题,便把这一摊子事给扔掉了,成为了人人厌烦,且避之不及的流民。
现在即然有了本钱,吃喝都不再是问题之后,在王阿大的带领之下,众人这便开始了军演操练,村中的铁匠们也开始一个个忙碌了起来,打造着趁手的铁器。
宋朝是不允许百姓拥有武器的,像是长矛、盔甲、弩等军用兵器。但像是弓、箭、刀、短矛、盾牌“五兵”并不禁止。
再说了,就算是禁止,于山后王庄的百姓而言,他们村中就有铁匠,手中又有苏石给的银钱,只需要入城买些铁块回来自已打造就是。
兵器有了,身体也开始恢复之中,每天近八十名年轻后生们就在王阿大的指导下,在王灿的带领之下开始训练。时间一长,他们也就开始向着周边山林慢慢发展,去狩猎一些个山中野物,即可以改变一下伙食,也可以训练他们的弓术。
种种举动之下,便惊动了附近小乌山的一伙山匪。
说是山匪,他们最早也是由流民组成,实在没有吃的了,一些人便上山为匪。只因为他们并不抢掠大户,只会对附近走过的一些商队和一些穷苦的百姓下手,且对付商队时也会挑那些规模小,一看就没有什么实力的下手。
使得他们虽然做了不少的恶事,但并没有得罪真正的权贵。加之山林茂密,不亦大军进入作战,便就这样存活了下来。
官府拿这些山匪没有办法,山匪做事也有些分寸,不会轻易的招惹贵人,大家倒是相安无事。可山后王庄的百姓一来,却是打破了这种平衡。
对于山匪而言,官府并没有那么可怕,尤其是信息不通讯的当下,真打不过的时候还可以逃。随便的去往一地便又可以生存好些年,好长时间了。
但就山匪而言,同类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大家同样都是脑袋别在腰上找食吃,而饼就这么大,你吃一口难免我就会少吃一口,故多数情况下,山匪是最不容山匪的,除非无可奈何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