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怎么了?”正推着他的楼阳时刻在注意着少爷的面色变化,看到这里忍不住出声问着。
“这也太安静了,难道这里的辽军就没有抵抗吗?”苏石好奇般出声问着。
“是的,他们没有抵抗。”楼阳早就听到冯一刀汇报了详细的情况,这便点头说着。
“不行,这可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又不会留在这里过日子。这样,今天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离去的时候,让人放把大火,把这里都烧了吧。”苏石开了口,似是在说着一件无所谓的小事一般。
这一次来到滦河城,就是为了竖招牌的,是在告诉其它人,我苏石早已经来到了滦河,若是想要找来,就奔这个方向来吧。
他就是要用实际行动将辽兵调动起来,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举动。
苏石明知如此,但还是这样做了。他的目的就是在挑衅,加大刘六符身上压力的同时,也可以借此更多的消耗辽军的钱粮。
像是跨越这么远距离的军队调动,那都是需要大批钱粮供应的,他们可不像是苏石,有信仰点就可以满足一切,辽国用的可是真金白银,用一点就少一点,自身实力就会弱上一点。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一晚,睡了一个好觉的苏家军就从滦河城离开。走之前,他们处理了所有的辽兵俘虏,点燃了城中一些重要的建筑,滚滚浓烟很快升起,滦河成为了一个残城。
城内除了被挑断左手筋的一千多辽兵之外,更是被抢光了所有财物,最终身上只剩一件单衣的辽人百姓们。
做完了这些的苏家军再一次消失在众人的重线之中,直到一天之后,滦河城中发生的一切才向外传播开来。
柳河馆。位于北安州地区,兴化城附近的一个小城。刘六符带着五千精骑就驻扎在这里。
如苏石所想的那般,他出京的时候,带的不是五千精骑,而是足足两万。
之前那名被楚过抓到的辽军斥候等级太低,不是他在说谎,而是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知情。
大军驻扎在这里已经三天了,刘六符为了把事情做的更为逼真,还派出了三千骑,对外说搜寻苏石大军。
这样只是留下了两千骑兵,想必这个消息一旦被苏天佑所知,他是应该不会放弃这样可以杀自已报仇的机会。
以身为饵,这就是刘六符能想到引出苏石的办法。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杀我报仇吗?
那好,我现在就在这里,身边只有两千骑兵保护,你若是有胆子就来了吧,我等着你。
正在等待着苏石出现,准备来一个决以死战的刘六符就收到了滦河城被苏石光顾,破城和城内被抢掠一空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刘六符又喷血了,这一次他的身边不仅只有随行的管家和仆人,还有来汇报战事的两名军都指挥使以及一些个营指挥使。
消息不可避免的就传播了出去。等到刘六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一觉醒来,想到昨天收到的消息,刘六符还是感觉到胸口隐隐做痛,一股子憋闷之情在心中无法散开。
他算是看明白了,苏石根本就没有要杀他的意思,这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了杀自已而来,自已只是他挑起战争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怜他还在柳河馆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苏石呢,人家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注意过自已这里,他这个戏是白演白唱了。
“把地图拿来。”勉强的座了起来,刘六符这就对着身边管家说着。
“老爷,您的身体还很虚弱,在多睡一会吧。”管家好心的相劝。
“怎么?我的话没有用了吗?去把标有滦河的地图找来。”这一次,刘六符的声音都大了几分,显示出这一会的他的心情很是不好。
主子发火了,管家不敢不从,没一会,标有着滦河的南京道西京道地图就放在了刘六符的面前。
强打精神仔细看过了地图之后,刘六符这就向着管家说道:“准备笔墨,我要写信给萧孝友大将军,这一次我们要兵分两路,把这个该死的苏石围在景州平州一线,我要将他碎尸万段。”
“老爷,这件事情您安排别人去做就行了,没必要身体力行,还是先好好休养吧,若是皇帝知道了,怕也会心疼老爷的身体。”管家眼看刘六符又有动怒的意思,再一次出声劝着。
“呵呵。”刘六符的脸上却是露出了苦笑之色的说着,
“皇帝吗?现在他怕已经恨死我,要抛弃我了吧。”刘六符想的不错,当几天之后他吐血的事情传到了上京城的时候,辽兴宗听后只是叹息了一声,随后就没有再去过问这件事情,相反开始物色新三司使的人选。
苏石这一次入辽作战,究其源头就出在刘六符的身上。连带着每一次辽国的损失,大家都要把帐记在这位三司使的身上。
一次两次三次之后,最先是生气,生气于刘六符为何要去招惹苏石;跟着就是怪罪了,怪罪他惹了这么一个麻烦;最后有些人为了解决问题,就想着如果刘六符死了的话,那是不是也代表苏石是报了仇,那是不是就没有借口继续的留在辽境?
毕竟仇人都死了,苏石继续的留下来,那就不是个人仇怨,而事关辽宋两国之大事,这就是等于逼着双方翻脸,那个时候怕是大宋也要跟着紧张起来。
刘六符正是看到了这些,才有了这样的感叹。他完全想不到,自已一世英明,就是因为得罪了苏石而会落的如今人人恨其死的下场。
刘六符的建议之下,他引兵一路,萧孝友引兵一路,合共一起足有五万的辽骑,还都是精锐骑兵这就开始向着景州和平州而来。
为了防止苏石再一次消失不见,他们的速度都是极快,原本需要十天左右的路程,硬生生他们走了五天。
也因此使得是人困马乏,终于,萧孝友所部的前锋三千精锐辽骑过了蓟州,来到了景州的门户石门镇。
先锋将军,骑军军都指挥使皮路,远远看到石门镇上空升起的袅袅炊烟时,精神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一些。
自从得了军令之后,皮路就带着三千骑兵马不停蹄而来,他们日夜不停,每天只是休息两个时辰而已,怕的就是苏石再一次逃离于他们的视线。
现在自已提前五天赶到这一区域,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苏家军踪迹的身影,他也似乎看到了自已斩杀苏石于阵前,可立下赫赫战功的模样。
尽管苏石自进入辽境以来,所杀伤的辽军人数已经三万有余,攻下的城池和关卡更是有十几二十座之多,但真正的辽军精锐还是没有把苏家军放在眼中。
这根本就是一支只知道偷袭的小人军队而已。纵观苏家军的历史,他们所有的胜利都是用偷袭和乔装等让人不耻手段得来的。
真正与辽骑两军对垒的事情是一次都没有发生。这样的一支军队是得不到真正强军的尊重,也不会被他们看得起,更不会被真正的放在心上。
换一句话说,苏家军的厉害就是行踪让人捉摸不定,大多数的辽军都认为,只要找到了苏石,那就是彻底消灭他们的时候。
以至于辽军对苏家军的战力有着严重的低估。看了一眼天色,距离天完全黑下来至少还有一个半时辰左右,皮路这就对着身边的几名营指挥使说着,
“大军入石门镇,在这里休息半个时辰,进行食物补充,然后连夜入景州,找寻苏石的存在。”只是休息半个时辰而已,这话传了下去,辽骑中竟然无人反对。
想他们一路而来,不都是这个样子吗?甚至有时候实在累了,就在荒野上休息半个时辰跟着就继续的出发了。
当这种作风已经习以常的时候,没有人感觉到什么不对。他们更没有发现,因为连日来的长途奔波,此时不管是他们自已还是胯下的战马,实际上都已不复强时的状态,现在的他们,根本算不是什么精锐,而是空有其名,实际战力连普通辽骑都比不上的的骑兵而已。
拖着疲惫的身子,三千辽军这就浩荡的直奔向石门镇而来。远远他们还可以看到,一些个守城的辽兵看到他们时还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以及一些个城门口的辽人百姓加快步伐离去的样子。
民怕兵,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尤其是很多时候辽兵是不讲理的,宋国东西抢不到的时候,就会抢自家百姓的东西,这更让普通的辽人对于辽兵有着一种天然的畏惧。
对这一切早已经习惯的皮路并不以为意,大意的他甚至连斥候都没有派,就带着三千骑兵入了石门镇。
镇内最繁华的地段,就是一个十字路口,在这附近与周边可以看到一些酒肆、客栈以及杂货铺的招牌在迎风吹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