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知道,何诉吃了这么大的亏,酒醒之后定然会跑去宋徽宗面前搞事情。
可他却不知道,今天要搞事情的人却有点多。
蔡京为了报复何执中上次就江辰升职问题的‘背刺事件’,更为了让何执中以后乖乖听话;
最近几天连续把何执中的两个儿子何文富跟何文源都给揉搓贬职了,连何执中最宠爱的孙子何天进都没有放过。
这让何执中这位左相又是悲愤又是憋屈,更是成为了朝堂的笑话,急眼了之下,今日早朝直接就给蔡京来了个告老还乡,并推举张商英接任。
把蔡京整的措手不及,险些当场气吐血。
一边一百八十度转变态度,示好安抚何执中,让老何千万不要冲动;一边暗示手下推举王黼上位,试探宋徽宗的心思。
与此同时,郑居中跟张商英的短暂合作也告一段落,在早朝上就相位一职与蔡京等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不料太子赵桓的人竟然也插了一脚,一心想要举荐太子詹事耿南仲上位。
潜伏朝堂的保守派和旧党见状乐了,趁机就添柴加油搞事情,直接把朝堂搞得一团糟,最后导致文官们还撸起袖子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别说蔡京,就连自认已经将朝堂梳理得井井有条的宋徽宗也看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万万没想到原本和谐无比的朝堂,暗中竟隐藏着如此之深、如此之尖锐的矛盾,早朝一退就跑去延福宫调节心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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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生怕手中权利会被分走的蔡京却不想让宋徽宗如愿,一边不断向何执中许诺各种好处,一边就强拖着老何追了过去。
郑居中和张商英等朝堂重臣见状,自然不甘人后。
于是一大帮人就将战场转移到了延福宫,大有宋徽宗不把老何的事情定下来,他们就打死不走的架势。
唉——
宋徽宗一脸无奈。
心中不解道:好好的朝堂怎么突然间会变得这么混乱?
是蔡京老了?压不住下面的人了?
若是答应何执中告老,让谁来接替左相之位?
张商英整天张口闭口天下百姓,只会卖直邀名,搞得朕好像是个昏君似的,绝非忠臣!
郑居中,够忠心也有能力,可他先是扶持蔡京复相,没有得到应有回报后又与蔡京反目成仇,仗着皇后从兄的身份与其争权,颇有些小人之嫌。
……
蔡攸倒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可与元长父子同朝为相,朝臣定然不会答应。
这可怎么办?
唉!
如果良臣年纪再大一些就好了!”
宋徽宗暗自叹了一口气,决定暂时以不变应万变,于是对何执中开口道:“你长子何文富之事,朕已查实,乃是蔡薿误查所致。
朕念其向来尽忠职守,兢兢业业,这次又受人诬告,决定让其取代蔡薿迁升为太府寺正卿。
至于蔡薿,便贬为户部权六曹侍郎,以作小惩大诫!”
“多谢官家!官家圣明!”
何执中嘴巴差点笑歪了,知道这次赌赢了。
一边谢恩,一边忍不住快意的看了蔡京一眼:老蔡,没想到最后受伤的会是你那族孙吧?哈哈哈……
呃——
蔡京满心郁闷!
他费尽心力栽培蔡薿这个状元郎,准备让其成为儿子蔡绦未来的左膀右臂,蔡家的中流砥柱。
万万没想到居然硬生生的就被江辰那个偷诗贼给毁了!
这让他有种辛勤培育果树,好不容易要开花结果了,却被江辰给砍了的极度愤懑感。
禁不住就把江辰给恨了个半死!
同样恨死了江辰的还有何诉何提举!
他宿醉醒来后,得知一夜之间五千西窑厢军竟被江辰收编了四千七百多人,当场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随后也不顾严重的内伤,收拾一番就跑来了延福宫,不想却在宫门口好巧不巧的遇到了江辰与正跟江辰讲述早朝风波的杨戬。
……
“咦?老何,你的脸怎么这么白?是擦粉了吗?”
江辰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擦你奶奶个腿儿!”
何诉凶巴巴的瞪了江辰一眼,当先走入了大殿。
江辰和杨戬好笑的摇了摇头,也跟了进去。
……
大殿之内!
郑居中和张商英等人见宋徽宗不让何执中告老,都暂时熄灭了争斗的心思。
正打算告退,忽见何诉、杨戬跟江辰走了进来,立时露出了玩味的表情,抬起的屁股又都重新坐了回去。
何诉也没有让他们失望,见礼过后,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宋徽宗的面前,哭诉道:
“官家,奴婢好心让江辰招募厢军,不料他不仅把厢军招走了,连正规编制的厢禁军也给奴婢收编了。
奴婢手下整整五千人的西窑厢军,如今只剩下不足两百的亲卫!奴婢委屈啊!求官家为奴婢做主!”
嗯?
你这么惨的吗?
众人满脸同情。
宋徽宗也禁不住一脸苦笑。
在他心中江辰与何诉都是亲信之人,并不想有任何的偏帮,所以很是为难。
杨戬很能理解宋徽宗的这种纠结心理,于是抢先对何诉冷笑道:“何提举,厢军本就包含了厢禁军和不教阅厢军。
此事要怪只能怪你之前信心太足,没有把话说清楚,怨不得江辰!”
杨戬把‘信心十足’四个字咬得很重,嘲讽之意毫不掩饰。
“哼!
厢军是厢军,厢禁军是厢禁军,杨厂督是几天不做提举官,就搞不清楚了吗?”
何诉一脸羡慕嫉妒恨的望着杨戬。
随即又瞥着江辰,一脸愤愤道:
“再说了,江辰他霸占我西窑厢军的采碳场和砖窑之事呢?难道这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这……
杨戬表情古怪的看向江辰,也觉得江辰这次欺负何诉欺负得有些狠了。
不过江辰却一脸的不以为意道:“下官听说玉清山上那些采碳场和砖窑当初分给西窑厢军,是为了贴补西窑厢军日常用度的。
如今既然西窑厢军已经成为了皇家商会的人,当初分给他们的采碳场和砖窑归于皇家商会名下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的?你……”
你特娘的,欺人太甚!
何诉险些气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