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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反派又在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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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百鸟朝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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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雪下了一天一夜,天地万物皆被积雪掩埋。

    直至宫灯孱弱,转瞬,又是天明。

    一大清早,大红灯笼就被高高挂起,从城门排至宫廷,颜色好不喜庆。

    今日,文武百官身着华服,各国使臣亦是远道而来,为江南国主庆祝寿辰。

    教坊,平乐阁。

    柳如颜推开门,便撞见门口候着的沈晏初,看架势,像是守株待兔。

    她不动声色,转身就走。

    不料对面的人像是赖上了她一样,不紧不慢,跟在她后头。

    她眼皮子微跳,想起他刚失忆那会,莫名其妙地对她纠缠不放。

    这情形怎么看,都有点眼熟。

    柳如颜突然停步。

    后面的人也跟着止步。

    她当即回头,没好气地问:“你跟着我作甚?”

    沈晏初负手而立,斜睨看她,清贵的不似凡尘之人,他一本正经地道:“昨夜你倾诉衷肠,表达爱慕之心,难道事到如今,又打算始乱终弃?”

    柳如颜被他的厚颜惊到,好像真的应了一句古话。

    ——烈女怕缠郎。

    不过,她倾诉衷肠不假,可并没想过有朝一日,要和他相依相伴。

    她命运多舛,岂敢奢求。

    “罢了罢了,大不了我去趟茅厕你也跟着。”她无可奈何。

    沈晏初望向尽头,果然是间茅厕。

    “你去去便是。”他耳尖泛起薄红。

    晌午。

    寿诞开宴,数不清的珍馐佳肴被呈上宴席。

    毡子铺就的殿堂中,伶人们起舞奏乐。

    国主久居上位,见多了这些场面,他意兴阑珊地执着杯,感叹教坊的编排年年如此,竟没有半分长进。

    席间有官吏看出国主的心思,他朝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通传:“大理国偃师,前来献艺——”

    国主才有了一丝兴致。

    百官们也随之望向殿外。

    但见几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女,徐徐走进殿堂。

    以柳如颜和沈晏初为首,向国主李重光见礼。

    礼毕,柳如颜昂首站定。

    她见国主左面是位和尚,右面则是个道士,那个道士,她居然还认识。

    正是酒葫芦日夜不离身的神棍,明玦子。

    自从柳如颜一行人进殿,国主的目光就不曾离开。

    尤其是为首的那两位,白色绣金线的异族服饰,外披一件洁白羽衣,与栖息在肩宇处的孔雀几乎融为一体。

    雄雀颈项颀长,尾翎垂落而下,根根分明的毛羽,白的毫无瑕疵。

    雌雀则尾羽较短,体态轻盈。

    沈晏初面朝国主,他道完贺词后,孔雀振翅飞落:“借寿辰之际,谨献两礼,还望国主笑纳。”

    柳如颜肩上的雌雀也同样飞落。

    一雌一雄两只孔雀,掠到国主的脚边。

    国主看着百鸟之王,发现这两只小东西并不认生,淡红色的眼睛好奇观望,颇有几分灵性。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表演傀儡戏的场地已经搭好。

    一栋两层小楼,偃师们藏在楼顶的幕布后,远远望去,人偶好像活过来一样。

    今日的戏是《望夫云》:

    传说,大理尚未建国之前,有位南诏公主,名唤阿凤。

    她在白族盛会中结识了一位年轻猎人,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猎人在苍山神的帮助下,与阿凤结为了夫妇。

    阿凤失踪后,南诏王遍寻不见,他从高僧那里得知,阿凤与猎人住在苍山。

    为了逼迫阿凤回宫,高僧以暴雪封锁苍山。

    冰天雪地里,猎人迎着风雪,潜入罗荃寺,盗出冬暖夏凉的七宝袈裟,欲给妻子抵御严寒。猎人带着袈裟途径洱海,忽地,被追赶而至的高僧打入海底,化为一只石骡。

    阿凤听闻噩耗,忧愤而死,精气化作一朵白云。

    这时,狂风大作,掀起巨浪,吹开洱海之水,终于现出海底的石骡,风才平息,云才散去。

    表演进行到尾声,几名宫女执着蓝色纱幕的一头,像是波澜不定的洱海,被风卷起,怒海滔天。

    风声呼啸不止,海上冉冉升起白雾,最终凝成一片云。

    那云朵飘过头顶,百官们瞧着稀罕。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还有人拿手去碰。

    “真的是云!”

    云朵沉沉浮浮,犹如望夫云俯视着茫茫洱海,久久徘徊不去。

    待到风暴平静,它飘落而下,云雾散尽,竟走出一位异族服饰的美妙女子。

    女子容色妍丽,像是偶人公主化作的真人,她屈膝而坐,捧起手中的石骡轻声吹奏。

    底下的百官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想走上前来一看究竟,又怕冒犯。

    但不妨碍他们交头接耳:

    “傀儡怎会变作真人?”

    “故弄玄虚罢了。”

    “依我之见,必是这白族姑娘,扮成了阿凤公主。”

    ……

    国主按捺不住好奇,等到表演结束,他来到阿凤面前,将她看了个细致。

    无论身形还是容貌,眼前的公主,都跟真人一般,皮肤细腻的吹弹可破。

    想必是个姑娘所扮。

    这场戏讨了国主欢心,他特例赐座,邀请阿凤与艺人们一同入席。

    熟料,阿凤只是起身行了一礼,并不开口谢恩。

    “禀国主——”台子后奔出一少年,冲国主解释,“阿凤姑娘无法发声,只因她,是个偶人。”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国主也怔住。

    “当真?”他问少年。

    公输宇态度诚恳:“不敢欺瞒国主,阿凤她确为偶人。”

    说着,他揭起阿凤的袖缘,将姑娘的手腕拧下:“国主请看。”

    国主自恃见多识广,在见到手腕之下露出的一截圆木时,心里吃惊不小。

    他抚掌:“想不到一场傀儡戏,让人大开眼界。”

    公输宇笑了笑:“这位偶人,便是赠予国主的第二礼。”

    国主大喜过望,再次赐座。

    傍晚,宴席将散。

    官员们醉眼微醺,想着待会还要打道回府,席间也不敢贪杯。

    许是曲终的缘故,堂外的喧哗声,隐约传进大殿。

    方公公瞅了一眼,掌帘出去探探。

    一帘之隔,外面天寒地冻,湖塘景色皆被冰雪覆盖。

    今日的宴席设在湖心殿,方公公步下台阶,老远地,瞅到冰湖当中站着几个人,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他眯起眼,看清了湖面上的东西,当即神色大变,匆匆退回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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