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经过专门训练,双手健全的人高空攀爬铁链都难以保持平衡,更何况此时的我已经半边身子都趋于瘫痪状态,趴在摇摇晃晃的铁链上摇摇欲坠,身后是等待救治的朋友,身下是万丈深渊,心理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我每向前泅动一下就会引发铁链的动荡,只能每次都暂缓行动,等待铁链恢复平静了再继续,如此再三,花了五分钟我才爬到雪莲与原点的中间段。
此时的我已经心力交瘁,死死攀住铁链的手臂已经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进行如此高危的行动,说不准下一秒就会失手坠落。
这样一想,我忍不住低头向下看了一眼,黑幽幽的深渊神秘至极,仿佛通往黄泉之界,刹那间,一种极度的恐惧感蔓延全身,大脑甚至出现了短暂的无思维状态。
也就这短短的瞬间,我猛然回过神来,忽觉身子一松,绞在铁链上的双腿竟滑落下来,我还来不及反应,下半身就从一边侧着掉了下去。
“小心!”余爱婷和刘大爷显然被我吓着了,不约而同地大声提醒。
我曾经在一本心理学的书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人类在面临绝境时能否存活主要取决于其心理状态,生还者,定然俗事未泯,心有所牵,所以在危险发生的那一刻极力求生,可以激发自身潜在的力量;死亡者,通常为悲观主义者,大难来临时会自我放弃,即便是侥幸死里逃生,事后也会一辈子背负巨大的阴影,精神意志遭到摧毁,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严重者会以自残的方式寻求解脱。也就是说,人的意志在危急时刻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而我正值青春年少,全家一起寻找爷爷以盼全家团圆,而且目前为止我还没尝到爱情的滋味,怎甘心就此结束?
就在我下半身从铁链上滑落之时,我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单手抓住铁链,‘哗啦’一声响起,我就单手吊在铁链上,身子微微摇晃着。
这猛然的下坠力差点使我手臂脱臼,扯地我胳膊生疼,余爱婷见我如此危险,带着哭音道:“回来吧,别去了,太危险了。”
刘大爷也关切地说道:“是啊,实在不行就别勉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我现在哪有力气回答他们,背对着他们摇摇头算是作答,我慢慢摆动双腿,铁链开始剧烈摇晃起来,由于惯性,我身体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我深吸一口气,暴喝一声猛地一挺腰部,整个身子就荡起老高,猛然一翻身子重新趴在铁链上。
铁链的剧烈摇晃让我丝毫不敢大意,硬是耐心等它平静下来,我总算松了口气,此时我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阵阵的阴寒不断从深渊中吹来,汗水变得很是冰凉,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刘大爷呆立片刻,有气无力地赞道:“好小子,真有种!”
余爱婷扶着他,有些急切地说道:“你还是回来吧,咱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我心里有苦难言,因条件受限,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退回去的难度系数比前行要大得多,与其退回去等死,不如舍得一身剐,直接采了地藏雪莲花求得一线生机。
我回道:“你们两个别一惊一乍的,别把我吓地掉下去了,等下接着雪莲就是了。”
我这样一说,他们二人倒是真闭口不言了,我正好落得清净,稍稍歇息了一下恢复了点体力便继续向前爬。
有了刚才的教训,我再也不敢低头看下面的深渊,抬头直视前方,强迫自己把下面的深渊想象成平地,心理压力顿时小了许多。
就这样歇歇爬爬,花了大量的时间后我总算是触碰到金箱子了。
在近处一看,这金箱子的四个底角连接铁链的地方已经有了细微的磨损,磨损的地方并不是金黄色,而是暗黄色,看来这箱子是个铜箱子,只是在表面镀了层薄薄的金水而已。
在下面来看,这个箱子似乎很小,可等我在近处见到才发现并不是如此,目测它有四尺来长,两尺来宽,整体镏金,看不出衔接之处,是个完全封闭的箱子。
我用手攀在箱子上,触手冰凉,竟然如同冰块一样寒意袭人。我趴在铁链上已经累得够呛,必须爬到箱子上稍作休整,也好为摘取地藏雪莲作准备,再说等下调头回去也只能在箱子上完成。
我顾不得许多,忍着寒冷爬到箱子上,胸腔肚子被冰地打了个哆嗦。
箱子处于深渊最中心地段,稍有动静就会摇晃的很厉害,我不敢乱动,用极慢的动作调整了一下姿势,坐在了箱子中间。
我对余爱婷和刘大爷打了个ok的手势,由于距离间隔有些远,再加上蜡烛的光微微摇晃,看不清他们的面部表情,只看到他们一起伸手对我竖起大拇指。
这时候,我陡然摸到箱子顶上似乎有些凹凸不平,由于我身处高处,箱子上表面正好背光,根本就看不到箱子上的纹路。
我用手摸了摸,没有任何头绪,索性不再理会,现在摘取地藏雪莲花才是主要的事情,其它的到时候再说。
我慢慢趴在箱子上,一股寒意顺着胸腔透进心房,冻得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慢慢找到了箱子中间的平衡点,脑袋刚好伸到箱子外面,此时我所面对的正是那幽暗无边的地下深渊,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传来,我赶紧闭上眼睛,伸手朝着箱子底部摸去。
地藏雪莲生长在箱子底部正中央的位置,我的手臂在箱子底角打了个弯之后就显得有些短了,指尖刚好触到雪莲的花瓣边缘。
一股冰凉的刺痛感从指尖传来,我手指条件反射地向后一缩,连忙放进嘴里含着取暖,这才让冻僵的手指缓和了一下。
“这地藏雪莲花太冰了,根本就不能碰,有什么办法没有?”再三尝试之后,我有些无奈了,于是向刘大爷和余爱婷求助。
显然刘大爷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东西,连忙问余爱婷的意见,他们两人嘀咕了一阵,余爱婷突然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孙思邈所著的《千金方》里描述地藏雪莲花时,说它是至寒之物,入喉不化,需用童阳之血做药引一起服用,总之,童阳之血应该可以与之中和,这地藏雪莲几近透明,岁月长久,寒气太重,不是一般人承受得了的。”
“童阳之血?啥玩意儿?”我顿时有些懵了,听这个词的意思应该是小男孩的血,我现在到哪去抓个小孩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