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新对大霍称呼他“新哥”没有感到意外,这种混社会的人,有奶便是娘,拳头硬的就是老大、大哥。
“你的手臂恢复的怎样?”
“还行。”
此时天气已炎热,大霍的上身只穿了一件紧身的背心,身上青色的纹身,衬的他胸肌更有凸裂感。
他握起右拳,拱了一下弘二头肌,对范建新说:“新哥,杀鸡焉用宰牛刀?这样的‘回回’杂碎,不用新哥您亲自动手,交给我就行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搅合我马占彪的事!”马占彪恨的牙痒痒,指着大霍责问道。
“马占彪,我是新哥的小弟。你们师徒可以搞偷袭、可以搞车轮战我替他打这一局有问题吗?!”
马占彪在今天之前,怎么也没料到范建新这么能打!
而且,他到现在也没有看明白范建新使的到底是什么拳路。初看,就是西洋拳击的路数,却隐藏着泰拳的肘法;再看,又有点像蒙古式的摔跤,却又暗藏着小擒拿的技巧
动作娴熟、精巧。
也不怪,他的弟子不是他的对手。
三个月前,他的三个徒弟被他打断了胳膊、腿,他只怪自己这些年只注重徒弟们的基本功训练、套路训练,而缺少对练实打的练习。自从给范建新下过战书后,他就开始注重弟子们的实战训练。
大虎,是他八个弟子中习武最刻苦,基本功最扎实的,没想到仅三个回合就被范建新摔倒在地,手臂也给拧脱臼了。
他这才意识到范建新的难缠,自己低估了对手。
今天的糗丢大发了!
现在是骑虎难下,已无法收场了。后面的比赛意义不大,其他弟子上,他估计也是白给。
他只得暗中给排行老四,武力值却在几个师兄弟中排第二的“卧地虎”,使了个眼色
“卧地虎”平时看起来蔫儿吧唧的,却是个阴狠恶毒之人。
见师父使眼色,当然会意,乘众人沉浸在一片欢乐海洋之中时,偷袭了范建新。
马占彪见爱徒一拳打的范建新撞倒了一女孩,又重重的跌在女孩子的身下。
他估计范建新受伤不会轻,正暗自高兴呢!
只要范建新在接下来的第二场比赛中能被打伤、打残,失去战斗力,就既报了前番徒弟被打的仇,也挽回了“回门拳”的面子。第三局比赛就不存在了,自己赢定了。
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了个年近三十的青年壮汉。
这个青壮汉,面色白腻的有些瘆人,神情阴鸷、凶戾,身上纹着一条暴戾怒目欲腾飞的青龙
一看就是混社会的人士。
马占彪作为一个武师,整日沉浸在习武和练功之中,与这些混世的人,一贯井水不犯河水,此前更是没有过冲突。
若是再过几年,就一定不是现在的这种状况了。
此时,他的八个弟子,还处在行为失控和刚步入斗殴惹事的初始阶段,只会选择弱小者、落单者进行挑衅、找茬。
随着欺凌次数的增加和尝到打人、凌辱人的甜头,自信心势必膨胀、爆棚,最终必然会与混社会的人员相遇,抑或发生冲突,抑或达成某种苟且的平衡。
他们都想在社会上横行霸道,只不过混社会的更在乎利益的攫取,攒恶名也是为了利益而行恶;而马氏的弟子,更在乎的是以打架斗殴,争强好勇为乐。
只是这时,他们行为的轨迹还没相交罢了。
所以,马占彪并不认识大霍,也认识不了几位巉州混社会的人。
“师父,我能搞定他。”
这是“卧地虎”第一次说话,嗓音暗沉,充满着阴煞之气。
范建新后背挨了一拳,又垫在汤子怡身下摔了一跤,他确实需要调息。
大霍被他打断胳膊,毕竟过去了几个月,虽然他从大霍汗毛偏重的右臂看,似乎去掉固定手臂的石膏绷带不久,但以大霍凶狠的身手,壮实的身板,正好可压制“卧地虎”,所以范建新便同意大霍替他打第二局。
马占彪虽然心里不爽,却也说不出什么阻挠的理由。
况且,他作为“回门拳”的一代宗师,那点自傲的面子还是要顾的。心下暗想,你范建新能让别人替战,第三局自己就能亲自上。
这么做虽有些丢人,但赢了比赛更重要。
“他的下盘弱”
范建新嘱咐了大霍几句。
第二局开始。
大霍与“卧地虎”你来我往,相斗了十几个回合,大霍被“卧地虎”一拳打的趴在了地上。
待他爬起来欲再战时,却被范建新制止了。
“陈老师!”范建新向陈姓体育老师喊道:“第二局我们认输。”
“新哥,我还能打。”
“好了,别逞强了。你的臂伤没有好利索,发不出全力不管怎样,谢谢你。以后,你若愿意就跟我混吧,只要对我忠心,不给我惹是生非,我保你此生富贵”
此时的大霍,状貌极惨,七窍都见了血,右眼已肿成了熊猫眼,鼻梁似乎都有点歪。
大霍也没有受过专业的武术训练,只是从小到大打架的次数多了,积累了实战经验,加上体质好,又敢打敢拼,这才给人一种善打的感觉。
听了范建新的话,他“扑通”一声跪在当街的地上,就给范建新磕了三个响头,咧开大嘴嘿嘿的傻笑起来。
只是满脸的伤痕,让他的笑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范建新从大霍出拳的力度、速度,明显看的出来,大霍的手臂伤并没有完全恢复。虽说已过了伤筋动骨的100天,但筋骨具伤,手臂之力没有个一年半载是难以恢复的。
这回,他遇到“卧地虎”这样半专业的武术选手,就显得笨手笨脚,最终招架不住了。
范建新并没有后悔,几个月前自己对他下手太狠辣。当时,在王家大院,他若下手不狠的话,躺在地下的就是自己了。
这样的人,只服强悍的人,不然,今天他也不会出现。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自己的两个铁哥们太嫩,今天他也算帮了自己的忙,给自己赢得了调息身体的时间,把他收在自己的身边听用,也不错。
前两局,一比一平。
第三局,范建新对阵“卧地虎”。
马占彪本想亲自上阵,可范建新看起来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屁孩,年纪比自己的弟子还要小几岁。自己一贯自负为巉州“回门拳”第一人,他怕丢不起这个面子。
况且,今天“卧地虎”与身强力壮的大霍交手,可圈可点,发挥超常。
他想,对付范建新还是有赢面的。
若是“卧地虎”真输了这局,他还可以提出自己出场与范建新继续比试不管你范建新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他都要把范建新打趴下、打残,直至废了武功为止。
不然,他在巉州地界再也无颜待下去。
“卧地虎”面对范建新还是有点怕的,这种惧怕的心理来自范建新那看人的阴恻恻的眼神,和冷峻的神情。
他清楚,自己偷袭范建新使出的那一拳力度有多大!可这小子依然能站立在自己的面前,跟自己交手。
他到目前也没看明白这小子的弱点在哪,师父也没给予指点。
当裁判说“开始”的时候,他双手收至胸前摆出一个虚式,正伺机进攻呢,哪知范建新突然一套组合拳就击向了他。
“先下手为强”,这是善斗者的经验。
两人刚挨近,范建新就抢先进攻。第一个回合,“卧地虎”就被范建新快如闪电的组合拳,打的有些懵圈和措手不及。
刚才他与大霍交手,只能说是险胜。
所谓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
虽然大霍被打的面目全非,但“卧地虎”也伤得不轻。
说起来,他跟范建新今天都打了两局比赛,他却吃了大亏。范建新与大虎交手,只是小试身手,消耗的体力不多。而“卧地虎”与大霍一局,几乎拼尽了他的体力和手段。
范建新要不是挨了他偷袭的一拳,肯定打的更轻松。
第一个照面,范建新只是试探性的进攻。看似手脚并用,招式连着招式,其实,范建新并没用全力。
就这样,已经让“卧地虎”很被动了,身上、脸上挨了几下。
接下来的第二回合,范建新毫不犹豫的痛下杀手!
对这种没有信义毫无底线的阴毒小人,怎会留有余地?
两人再次挨近,范建新瞅准机会,用擒拿手的招术“过桥担”,锁住“卧地虎”的手臂,用尽全力一脚刮踢,踢在“卧地虎”支撑脚的小腿胫骨上。
伴随着一声“咯吧”的骨头断裂声,“卧地虎”直接摔倒在地,疼的他在地上满地的打滚。
范建新以虚步伫立一旁,如同看待一只被放了血的待宰公鸡,任其垂死的扑腾。
如若他还有反抗能力,他准备随时补刀。
“你不准上!”
忽然,范建新听到陈姓体育老师的叫喊,意识到回门拳的人又搞偷袭了,身形急速的往旁边一闪。
说时迟那时快,“呜~”的一声破空之声,就从范建新的耳边掠过,带起一股寒风。
范建新回过头,见一个回门拳的弟子,手持着一根二节棍捂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好险!
幸亏自己躲闪的及时,不然挨了这一棍子,不死也残。
范建新勃然大怒,转身向偷袭者踢出一组连环腿最后,一脚大鞭腿,狠很的砸在那人的脸上。那人被踢的摔出数米远,栽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听“回门拳”一弟子喊了声“一起上!”,众弟子像是听到了冲锋号角似的,纷纷手持双截棍,往范建新就冲了过来。
围观的人群,多数是来看高考考场的学生,从比赛开始到现在,“回门拳”人的种种恶劣表现,已让他们气愤不已。这时又再次不守规则,竟手持兵器群起而攻之,个个恨得咬牙切齿,伺机出手。
大霍自从几个月前被范建新打伤,一直躲在家里不愿见人。直至最近手上的石膏绷带拆除了,才出门溜达。
今天才是第二次上街,看到学校门口有人围观,像他这种无事找事之人,怎能放过这种热闹?便挤进人窝,看西洋景。
让他没想到,竟是范建新在与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