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兄之意?”
天尊道:“诛仙阵要摆,万仙阵也要作。”
“若他起意如此,想必钳制手段都已备好。亏得他合化天道,还没有彻底掌控天道。虽有能耐操持吾等生死,可要通过吾等元神影响吾等心性,也不能无声无息。想必会是旁的手段,引导吾等走到那步,名正言顺钳制吾等。”
彼时林平之回想到一幕。
广成子往碧游宫归还火灵圣母金霞冠,教截教弟子觉他欺人太甚,怨怒难当,要拿他泄恨。从而才有广成子三谒碧游宫,通天教主大摆诛仙阵一事。
真个:沿潭撒下钩和线,从此钓出是非来。
引子便是广成子和撺掇通天教主的截教弟子。
许真是天数从旁引导,也未可知。
后事也却如元始天尊所料,鸿钧老祖降临,少时功夫便诓他们服下红丸。看架势,显是早已备好,就待今朝。
林平之问:“这般说三位道兄元神姑且还可自持,有能力察觉他会不会动手脚?”
天尊道:“却也!吾等昔年寄托元神,皆寄托于天道之下,各方都有所察觉。大家相安无事,吾等仍把他当做老师,直到吾有日借天道之力时,偶然察觉了他的一丝意志,才猜到他合化了天道。至此之后,难免生了警惕。
再借天道之力,必先证实是天心意志掌控。若非如此,吾也不敢借来天道之力与道兄。吾等现在勉强还能靠天心意志,察觉他的手段,日后却说不好。”
“如此来看,三位道兄把元神脱出天道已经迫在眉睫。奈何封神在即,我道难与他争。三位道兄若再受他钳制。那时节,纵有脱天道之机,也落他掌控之内。”
天尊道:“相安无事无穷岁月,吾等也未起心反他,半点也无师徒情分么!吾等只是想脱离天道,也不与他争,何必如此?吾等得个自由,他作他的天道,总归还有点情分。”
林平之说:“许是正因他察觉到了你们有脱天道之心,许是他已经到了彻底合化天道的地步,顾虑你们趁机遁脱,这才急于将你们掌控在手。凡事要作最坏的打算,相安无事,待吾功成平稳脱身自然最好。果若到了那境地,三位道兄没个后手不行。”
元始天尊颌首道:“话是如此,奈何吾等目下半点都作不得,全然没个反抗的力量。”
林平之问:“三位道兄莫非一缕元神都遁不得?你们现下是个甚么状态?元神寄托于天道,此身因何而成?”
天尊道:“吾等元神真灵皆寄托于天道,此身只寄一缕真性,一旦元神真灵陨落,此身形同空壳。”
林平之敛着眸光,思衬道:“这般说三位道兄当真半点都作不得,凭自己全无脱身之法。真个不得不照他安排所为。”
“是极,若有他法,何至困顿如今。”
林平之道:“罢,按这形势的确只得如道兄所言如他所愿。”
天尊叹道:“是极,力不如他,如之奈何。”
林平之道:“既然诛仙阵已成定局,那不妨作大点。”
“道兄之意?”
林平之开释道:“待吾将诛仙四剑炼入自身化作四道,未尝不可在界牌关过诛仙那一劫,大摆诛仙阵,合吾四人之力驾驭四剑教天地之力化作劫气,再演无量劫。”
天尊喜道:“若有那般能为,天地沉沦杀劫,天道亦将震动,吾等或可趁机脱身。届时劫气直冲天道,他也将不得安生,无力顾及我等。”
“不错,他合于天道,若天地重归混沌,天道也将大损,且看他作何选择?”
“如此,道兄不妨就在吾玉虚宫演化四道,吾还可出手助你尽快抽出先天灵光,早日功成。”
“好。”
林平之自不推辞。圣人可借得天道之力,能为毕竟在自己之上,抽取先天灵光,当容易许多。
且说两位定了计较,再不多说,开始施为。
林平之自是充满期待,若将诛仙四剑炼入自身,成就四条剑道,谁敢说自己的诛仙四剑是盗版?至此之后天地之间只有诛戮绝陷,四大劫剑,再无当年诛仙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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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番功果,他已不知费了多少手段。
光阴易过,且说林平之在玉虚宫演道,山下封神大劫,仍是如火如荼。
前番闻太师身损西岐,三山关总兵邓九公受了王命,领军西征。
人马在路,一路行来,也经月余,到了西岐东门安营。
怎见得:营安八卦列,旛依五方摆。左右军兵攒攒簇簇人潮拥挤,前后将左密密层层甲胃交光。拐子马紧挨鹿角,连珠炮密护中军。
安定营寨,排布将兵守望,待休歇一夜,去了疲惫,次日与姜子牙分高下。
却说邓九公有一女,闺名:婵玉。幼时得异人授一门飞石之术,性情英烈,乃是少有的女中豪杰。
夜深,此女正于营帐安歇,睡的安稳,忽有一人入了她梦中。
“邓婵玉…邓婵玉。”
接连呼唤两声,终是将此女唤入梦中。
“何人唤我?”
梦境里,邓婵玉身披甲胃,手提长刀,真个威风凛凛。
见一身影模模湖湖看不真切,又不知身在梦中,她自负勇力,却也不怕,喝道:“你是何人这般模样,欲要如何?”
那身影道:“你莫恼,因见你禀赋不差,亦有功底,遂入你梦中,授你修行妙法,你可愿拜吾为师?”
模湖身影散尽,一个头戴水晶冠,风姿不凡,秀丽无双的人形显化。
邓婵玉久闻仙人传说,亦曾得逢异人授妙术,叵奈不曾有师徒之缘,此番听来人是入梦而至,哪还不知遇到高明之士,又愿意收自家为徒,实在再好不过。慌忙俯身下拜道:“愿意,愿意。婵玉向来向往仙家妙法,今番得遇老师,实乃弟子莫大之幸。”
“婵玉拜见老师。”
来人挥手将她扶起道:“好教你知,吾在藏剑山真武洞修行,号剑痴。日后你也知自家法门出处。”
邓婵玉连点头,称是。
“吾门之道,非同寻常。亦与当世法门不同,你过后便知详情,吾知你刀法不错,会一门飞石之术,今日授你一门化生刀道之法,暗器法门一部。一心修持,当有所成。”
话罢,手一挥,邓婵玉忽觉意识中多出了许多知识。
“我于梦中教你修行,两日之后你当转醒。”
却说,次日天明,邓九公于西岐对阵,第一日手下正印先锋太鸾大败姜子牙麾下南宫适,显露了一番本领,大长军威。第二日一番混战,却未得胜,各有损伤。这番哪吒没有乾坤圈,却又被太乙真人提早赐了块金砖,邓九公命有此劫,同样被偷袭将胳膊打了个筋骨尽折,败退回营。
回了营中,痛的是坐立难安,冷汗直流。长子邓秀在旁看得心焦,却也束手无策。
怒骂:“那李哪吒真真可恶,不堂堂正正下场比斗,竟弄这暗中伤人的手段。”
“哎,出师不利。”
邓九公颓然一叹,一时牵动痛处,嘴歪皮颤,疼得难耐。
“……吾儿,怎多日……不见你妹子?为父受伤,也不见……她来看,你且去看看,提防不是中了……西岐的邪术。”
一番话,说的气喘吁吁。
邓秀看得心疼,只恨不得代老父身受,这功夫也想起多日未见自家妹子,寻常她早来请战,今番反到没了动静。
思衬:“别是真出了甚么事?”
当即对邓九公道:“父亲勿忧,你好好修养,孩儿这就下去看看。”
说罢,即去。到了邓婵玉营帐,一通呼喊,也未听答话。便问巡逻的将士,也说两日未曾见过。心中只觉不妙,顾不得礼数,闯入营中。却看得邓婵玉还在呼呼大睡,气得跳脚骂道:“老父战阵受伤,坐立不安。你还有脸在这安睡,好不知耻?”
骂半晌,未听答话。不由得怒火中烧,上前就要理论。这才见得对方呼吸匀称,显是睡的死。又接连唤数声,依旧未听答复,这才惊觉不对。
“睡的在沉,也不当如此,莫非真出了问题?”
顾不得许多,连忙到榻前,推搡她,仍是毫无反应,这方警觉出事了。
便欲下去请营中异术之士来看,刚到营门,忽觉背后传来一股霸道犀利的锋芒,连忙转头看去,却见得邓婵玉身子无端浮空,身上正绽射出一道道凌厉霸道白光。
“咦,这是怎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