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昆仑瑶池仙女与苏弃等人的离去,整个院落再次热闹了起来。
而且随着雷劫山雷暴散去的消息传来,众人也都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反而担心起来。
“我看啊,雷暴停歇不见得是好事,月桂树若是没有吸收到足够的雷暴之力,怕是难让果子成熟,那我们的避劫果岂不是泡汤了?”
“这事咱们就别操心了,刚刚没见天唐王朝的嚣张气焰吗?这说明此事在朝廷眼里根本就不算事,我们等着比斗就行。”
“说到比斗,你们觉得金丹之下、练虚之下、大乘之下的第一名,都会花落谁家啊?”
“大乘之下,必须是斩妖宗的闻轻舟,实力停留在大乘九级巅峰多年,只为养出一把有灵性的刀灵,陪他一同渡半仙劫,如果我没猜错,他若参赛必是第一,完全可以取得一颗避劫果。”
茶话会上的诸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扫向斩妖宗那里,可惜闻轻舟并未到场。只有半仙长老卢宗明带着三名弟子抿着嘴喝茶,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被这么一瞧,四人的精气神都旺盛了不少,挺胸抬头咧嘴笑、满面春光心气爽。
人生本该如此,人生就该如此啊。
卢宗明本来还不愿意来,结果现在,他可爱死这个第一届修行者茶话会了,虽然不及瑶池盛会那般隆重庄严,而且夸得也不是他,可闻轻舟再怎么说也是斩妖宗之人,被别人认可,这心里的骄傲藏都藏不住。
众人看到卢宗明憋笑憋得脸都快紫了,连忙转移话题,真怕这家伙笑出声来给他们添堵。
“练虚之下,那还用问吗?练虚境界谁能胜过琴仙柳清霞?”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落山派长老金无眠一句话便拉来了好些仇恨。
华月教长老陆依水冷哼一声,嗤笑道:“呵呵,那可未必,清灵门的白绫教母林素衣、华月教的月轮仙降叶紫月,哪一个不是练虚境的高手,明明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你家柳清霞哪里优秀了,就想独领风骚?”
“怎么,还不信,要不咱俩先比划比划?”金无眠也不是吃干饭的,实力刚要释放,就被一声剑鸣打断了。
“诸位,我请大家来参加的是茶话会,而不是修行者比武大会,大家多谈一些趣事比什么都强。”
青云终究是茶话会的发起人,真仙和清幽剑宗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洛云白如今也是养生殿东道主之一,于是率先打破了渐冷的沉默。
“金丹之下的种子选手太多,像清幽剑宗的禾巳哲、沧澜剑宗的‘剑子’苍周、昆仑瑶池的圣女天瑶、白离教的圣子白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茶余饭后,众人又聊了一些修行界比较轻松的八卦。
“听说了吗?大陆外三仙岛又朝咱们靠近了三丈,估计再过几百年,就要撞上咱们的大陆了。”
“哈哈,我倒是希望它撞上来,这样距离最近的龙王殿岂不是要遭殃了。”
“提到龙王殿,你们谁知道十万大山最近怎么了?好多山头都被削平了,听说是魔门叛出龙王殿的证明?”
“我听说是魔主杀了龙王九殿主敖东,所以才带着魔门逃进了十万大山的最深处。”
“你怕不是听到假消息了吧,不是因为龙神抢了魔主的道侣,魔主气不过才反的吗?九殿主敖东压根就没死吧。”
“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分明是龙神吃掉了魔主的儿子,魔主才杀上龙王殿,怒斩九殿主敖东的吧?”
“开玩笑,魔主年轻帅气,至今未娶好吗?哪来的儿子。”
管事上茶的时候,听到这些言论时脑袋都大了,再怎么说养生殿还挂着龙王殿的名啊,这群人难道不知道应该收敛一点吗?
还好管事已经另择新主,要不然现在铁定一个头两个大。
青云作为举办者,看到各门派或站或坐或走动的聊天,心中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某一刻,青云心神一动,竟在吵闹的人群之间完成了突破。
“原以为这些琐碎事情会耽误修行,可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我竟然突破到了真仙二级,前辈果然厉害!”
随着茶话会的结束,各大势力也都吃饱喝足准备离开,每个仙门都获得了一颗养生殿炼制的极品养生灵丹,管事一想到这是送,便痛得无法呼吸。
这可是无副作用便可提高身体机能的丹药啊,市场价要一千源石才能买到。
而在这个比较特殊的时间段,对于准备或正在渡劫的修士来说,稍微夸大一点药效,卖一万源石一颗都不愁卖。
可这平白送出了十二颗,那可就是净损失十二万源石啊。
一个散修从踏入修行开始到大乘圆满为止,也就才花十二万源石。
武鸣客栈,雅阁。
苏弃汇报完所有任务细节后,等待公公的回答。
“咱家想看看你的真容。”
苏弃表面震惊,内心却平静,妖邪门为他准备的身份只能算是桥梁,决不能当作利器。
因此苏弃不止一次暗示藏在暗处的萧浒,自己的身份是假的。
可有一件事情,萧浒是无比自信的,那就是这世界上没人知道他有一个弟弟。
可偏偏,苏弃就是知道!
萧浒笑道:“苏勇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忽悠苏在摘下面具时,声音一度哽咽:“大人,苏勇是我以前的名字,呵,我原以为家庭和睦快乐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是我最后的余晖,好动的哥哥不满足于平凡的生活,于是背着父母带我一起离开了偏远的山村,我以为哥哥会带我踏入一个光怪陆离的新世界,可他却将我抛弃在一座破庙里,自己离开了。”
“幸好在我快饿死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乞丐,他喂了我半片馒头和一口水,我才从死亡的边缘活了下来,后来我便跟着老乞丐一路乞讨,也改名成了苏弃。”
“只是世事无常,老乞丐终究还是在一个天寒地冻的夜晚死了,年仅三岁的我,只能一个人踏上寻找哥哥的路途,我多希望听到哥哥跟我说声对不起,我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我在破庙中醒来的时候,哥哥就在我身边……”
忽悠苏泪湿双颊的时候,发现雅阁里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苏弃将自己抱紧缩在雅阁的角落里,无处不在的孤独仿佛要将他淹没,直到那只手伸了过来,苏弃才有些颤抖地握住了它。
温暖、舒适,那像是一道光刺破了无垠的黑暗,降临在他的眼前。
“哥哥,是你吗?大…大人,请大人惩罚我吧,我不该骗您的。”
萧浒搀扶住苏弃要跪下去的身形,脸上的严肃与刻板也消失不见,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也摘下了一张看不见的面具。
“从今日开始,不许再叫我大人,要叫我哥,听见了没有。”
萧浒抱住了苏弃,苏弃也感受到了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那略显颤抖的身体。
苏弃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笑容,但声音仍然哽咽道:“哥,我想家了。”
“那哥带你回家。”
苏弃挣脱开萧浒的怀抱,红着眼道:“哥,你说一个没有爸爸、妈妈和哥哥的空房子,它还算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