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白止正在厨房炒菜,老太太在边上打下手,苏清河让苏小婷带着小乖乖去夹娃娃玩。
他走到厨房,跟老太太说:“婆,我要是跟燕姐说租她的楼,还帮她装修好,她会不会同意?”
老太太看着苏清河,“好端端的你要租阿燕的楼干嘛?”
“这不是之前粉丝给乖乖寄了娃娃机,你让我好好感谢他们吗?”苏清河把秦昊给的方案跟老太太一说,“人家来了我们得有个地方让他们住吧,咱们村里就只有燕姐家是最方便的,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就这样感谢他们?”老太太质疑道。
白止笑着插话道:“婆,这还真的能行,没准他们听到这个消息,还得嗷嗷叫着感谢清河呢!”
“真是奇奇怪怪!”老太太滴咕着,她很难理解追星的人是什么心理,想了想,她看着苏清河,“这事你跟阿燕说说吧。”
苏清河当即就发了消息给苏海燕,也没说什么事,就是让她有空就回个电话,有事商量。
白止这才问道:“你后援会那边定下来了?”
“昊哥亲自出马,啥事搞不定啊。”苏清河竖着大拇指说道,“名单都定下来了,十七个人,算上家属的话,大概能有三十个吧。”
白止惊讶问道:“还有家属?”
苏清河解释道:“其实主要还是带孩子来,后援会管理群的人大多都三十好几四十岁了,有家有室,丢下孩子在家也不是太合适。”
“好吧。”白止也是突然想起苏清河那群粉丝头都是以“父母粉”自称的,有理智不人云亦云,也是在他们的管理下,苏清河那庞大的粉丝群体才能不败坏苏清河的路人缘。
“不过燕姐家能住下这么多人?”
“慢慢想办法咯,实在没办法就跟村里人商量下,反正也就住几天,影响应该不大。”苏清河捏了捏鼻梁,他都有种想要在镇上盖个宾馆的念头了。
简简单单一顿晚饭之后,苏小婷跟着白止上音乐课,小乖乖也凑过去,时而认真听着,时而捣乱。
九点多,苏清河把苏小婷送回去,国庆调休的缘故,明天周日苏小婷得去上学。
苏海燕刚好得空,看到消息便给苏清河打了电话,苏清河先让苏小婷跟她说一会儿,才接过手机跟她说了租楼和装修的事,还问她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
苏海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说:“阿河,要不我把楼房卖给你吧。”
可把苏清河吓到了,“燕姐,要不你自己听听你到底在讲些什么?”
“阿河,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的确是临时起意,但也不是乱说的。”苏海燕解释道,“我没有兄弟姐妹,我爸现在又是这种情况,说句不好听的,我家是绝后了。等我嫁出去,房子就真的空在那里了。”
“嫁出去你就不回来了啊?”
“我真有一天嫁出去了,有自己的家了,还回去那个空房子干嘛?”苏海燕的语气有些苦涩,随后装作轻松的样子开玩笑道:“就算以后我回去了,你还能不让我去住几天?”
“我让我婆跟你说!”苏清河快步走进屋里,敲了敲老太太的房门。
苏海燕是个犟脾气,他说不动的,只能请出老太太了,老太太劝不了的话,那就真的没人能劝了。
老太太开门,苏清河开了扬声器,把手机递过去,“婆,燕姐说要把房子卖给我。”
老太太大惊失色,忙不迭接过手机,“阿燕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啦,怎么要想着卖房子了,缺钱的话我这里有,犯不着卖房子啊……”
苏海燕把跟苏清河说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随后又说:“大婆,你也知道,我之所以盖楼,是我爸当初说要回乡下养老,但他现在这样子,也就是等死了,回不去了。”
“那也不至于卖房子啊,留着好歹也有个念想啊。”老太太劝道。
苏海燕苦笑道:“一栋空房子,能有什么念想。”
老太太一听,知道劝不动了,就换了个思路,“阿燕,这样子吧,房子先不卖,等你出嫁了再说。”
“行,我就听大婆你的,阿河要用房子的话就随便用吧,租金就不用说了,我明天把钥匙寄回去。”听苏海燕的语气,估计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卖房子了。
电话挂断,老太太唉声叹气,“这算什么事!”
苏清河也懊悔说道:“我要是没说租她的楼,燕姐应该不会想到卖房子的。”
“这不能怪你,我想她也是压力太大了。”老太太忧心忡忡地回了房间。
苏清河站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去锁了门。
回到房间,小乖乖已经睡着了,下午在球场跑累了,小家伙手掌轻握睡得香甜。
白止看着苏清河愁眉苦脸的,问道:“燕姐说要卖房子?”
刚才他们在客厅说的话她都听到,见苏清河点头,她又说:“我们不买不就行了吗?”
“我们是可以不买,但村里其他人难保没有想法啊。”苏清河叹道,双塘村人多地少,但凡有人想要卖房子,多的是人想要买的。
白止默然,半晌才说:“你说燕姐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
“她自找的,能怪谁!”苏清河也是气着了,“她爸什么样的人,燕姐小的时候他对燕姐不管不顾,燕姐能挣钱了,他又跟个吸血鬼似的,帮他还债,还要盖房子给他养老。
这样的烂人她还巴巴往上凑,她以为她谁啊,一个保姆而已,她能填平这个无底洞吗,她不命苦谁命苦?”
苏清河是越想越气,白止赶紧宽慰道:“好啦,别想啦,至少房子卖了,她压力会小很多,也好脱身这个泥潭,说不定燕姐是想跟过去做个了断,大步迈向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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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鹏城,一个高档小区某一住户的保姆房里。
苏海燕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实在是睡不着,她便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对面高楼的灯火憧憧。
“真的是我自找的吗?”她呢喃着,回想起当初被打得不成人样的父亲跪在地上央求她的狼狈模样,如果那时能狠下心不管的话,我现在的生活应该会好很多吧。
至少不会被推着走,步履匆匆。
可是他纵然千错万错,也还是我的父亲啊。
是我唯一的至亲啊。
我真的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