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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徐家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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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七是徐永健的寿诞,徐府每年都会为他大操大办,这些都是徐家二公了徐攀龙的事不必散发请柬,有必要来的自然会来,一般的关系还进不了徐家的大门

    黄昏,徐永健散衙回来,刚下轿冒出头,”见过父亲!”

    徐永健一抬头,见是自己的大儿子徐敬龙,只是'嗯'了一声,就往府里走,徐敬龙跟了上来进到府中,徐永健忍不住回头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打心底里,对此子自己是满意的,虽打小不在自己身边,在老家跟着发妻,埋头苦读,发奋上进,凭自己实力中举五年前来京更是一鸣惊人,学识让人惊叹一举考取戊子科探花,本来可以留在京城任从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却自愿至到江南任正七品的知县,上月已满三载,到京城吏部述职三年考核是特等,等待再分配官职

    “什么时候来的京城”,问时就回过头来

    “五天前,忙着重新租房,就没来问候父亲”

    徐永健并没有怪罪之意,五年前来京时就已说好,出仕后就搬出另住如不是一再坚持,这位心有余恨的儿子,连自己府里也不想多呆一天,住上一年多算是给足他面子恼恨的是为了前程休了自己的母亲,娶了一位世家的千金将儿子放在老家,十几年不问不顾,对徐敬龙心中有愧,自然就没有了底气

    “我已为你打点好了,就到吏部住职”,徐永健清楚此时不说,就没有说正事的机会,夏瞻今天会来,忙于应酬,酒宴一散儿子早就走了

    “不用!我想仍回翰林院”,翰林院升迁的机会要大,再说有恩师骆颜的栽培,比在夏瞻手下要好许多,徐敬龙才回答如此坚决

    徐永健本想发作,但还是忍了下来”不用急着做决定,好好考虑一下!”

    徐敬龙没有再反驳,跟着父亲进到府中除了官场的礼节,徐敬龙并未讨好夏瞻,与继母家眷坐在一起,敬完酒后,在宴席快要散时,一人先行离去

    京城九公子曹瞳排第一,这是无可争议的就是因为有腿疾,不能出仕为官,但无论文章书法都出类拔萃,再说生意做得风起云涌,真是人中龙凤,人称'人杰公子'徐敬龙能排第二,与他五年前拜会京城文坛泰斗,展露一身才华,再者只和清流为伍,与父亲在派系上画清界线,得到了很好的名誉再说得到父亲的遗传,也是一表人材,温文尔雅,口才也是极好,力压诸多京城公子,人称'文杰公子'

    徐敬龙新租的房子在外城东南的文达街一带,回到自己一进小四合院,亲随孙虑先去敲门,开门的是孙虑的父亲,”少爷!回来啦!”

    “孙叔!”,徐敬龙对待孙虑一家就和自己的亲人一样,如果没有他们的照料,自己不可能毫无顾虑地求学母亲已去,就将他们一起带来了京城

    来到院中,一老妇人迎了上来徐敬龙亲切地叫道:”阿娘!”

    那老妇人高兴地点点头,”公子!你还好吗”

    “我好好的,阿娘不必挂心”,徐敬龙抬起双手,还转了一圈

    她是徐敬龙母亲的丫环,他的奶娘,也是孙虑的母亲她担心徐敬龙受到白眼和不公正的待遇,很关切地上前拍拍他衣服上的灰尘,眼睛在看着徐敬龙的表情,确定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来到客厅,一年青女子正在泡茶,旁边还有一四五岁的小男孩见徐敬龙坐下后,马上将茶杯递他面前,”少爷!请喝茶”,徐敬龙只是微微一点头,接过茶杯,将茶杯盖刮了几下茶杯沿,慢慢地在喝茶

    她是孙虑的妻子,名叫彩莲,是已逝夫人的丫环,是徐敬龙让夫人做主,嫁给和自己亲如兄弟的孙虑,两代人的恩惠,让孙家死心塌地效忠于徐敬龙

    只见那小男孩跑了进来,伸出右手,”大伯!果子呢”

    此时徐敬龙才想起答应他的事,见稍后跟进来的孙虑,手上没有了包裹于是笑着说;”瞧门墩给急的!你爸给收起来了,整整两大包,等会不准吃多了,那可真成门墩了”,说着在门墩的脑门轻轻地刮了一下这是孙虑的儿子孙韬,小名叫门墩

    “又让少爷破费,都惯坏了我家孙韬,下次可别这样了”,做为母亲的彩莲,从不叫爷爷取的小名门墩,她心里希望儿子将来有出息些,这当然要徐敬龙教育和栽培才行

    “不值几个钱,自从映儿没了,我打心底将门墩看做自己的孩子,以后家中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他”,徐敬龙说完就低头沉思

    彩莲知道他又在想自己小姐和女儿徐映,马上拉着门墩,”走!妈带你去吃大伯买的果子”,边走边向孙虑挤挤眼,孙虑会意,等媳妇和儿子走过后,跟着出了客厅

    徐敬龙的母亲自从被休后,悲伤过度,身体越来越差,靠药养着八年前不曾想三岁的女儿得了一场大病没了妻子由于伤心过度,成了精神病母亲倍受打击,不到一个月就跟着去了去年妻子吞金自尽,终于得到了解脱三代人的离去,三场接连的打击,让徐敬龙心力憔悴,到现在还未缓过来

    第二天黄昏,徐敬龙早就在骆府大门等候见骆颜下了桥,立刻迎上前去行礼,”学生拜见恩师!”

    内阁大臣左都御史骆颜见到得意弟子,心情自不必说”到家中等着就好,定是来了很久了吧”

    “学生知道恩师的习惯,算准时间来的,刚到没有多久”

    骆颜伸手,”走!到家说话!”,见徐敬龙还客客气气,拉了拉他的手,一齐进到府中

    谁会想到堂堂殿阁大学士,内阁大臣,正一品的官衔,只住二进的四合院,而且还是租的徐敬龙来这里不下十次,见过父亲的豪华府坻,不得不折服清流领袖,六廉之首骆颜的处世风范

    来到客厅坐定奉茶,徐敬龙瞧了瞧,还是与三年前一样的客厅,厅中的摆设和饰件还是以前的,不曾增添一件徐敬龙心底暗自敬佩,不由得问道:”恩师这几年收集不少孤本私藏吧”

    骆颜只是笑了笑,”几本而已!有二本珍稀刻本让俞王高价收走,唉!”,爱收藏书籍字画是骆颜唯一的爱好,只要有传世孤本,就是倾家荡产也在所不辞偏偏遇上家有万金的皇室贵胄俞王,想收藏世间一切珍稀物件,出手阔绰,怎能不让骆颜懊恼不已

    “俞王是痴迷之人,定会好好爱惜,不会埋没了刻本”,徐敬龙不忘开导

    骆颜频频点头称是,但好东西不在自己手中,就象一杯冷水没有滋味,心中滋滋抓痒见门生在看着自己,收拾好心情,”你对以后的任职有何想法”

    “翰林院还是挺适合我,不知能不能给以前的职务”,毕竟在父亲面前夸下了海口,是否实现就要靠眼前的恩师

    “哦!我试着去办办,不过肯定的是留在翰林院”,骆颜不打无准备之仗,定会用心去办,这是他的一贯风格

    “那就多谢恩师!只要是在翰林院,任何职务我都接受”,徐敬龙此话违心了,平职还行,降一级谁心里都不舒服

    骆颜最为体谅别人,点头彼为欣赏,”很好!儒子可教!”

    “几年不在京城,听说出了个文武全才,师傅对唐通此人有何看法”,虽来京城不过几天,徐敬龙就补录官场的一些奇闻异事

    “不必在意此人,虽有些本事,可惜无人提携,不过是昙花一现”,骆颜说此话,早就将唐通的关系梳理清楚,陈怀德根本置之不理,四贵其他三家自然不会相帮,甚至还要打压,根本无出头之日

    “听说甲午科可能秦阁老为主考,到时局面就难说了”,徐敬龙看得长远,无意间提醒一下

    骆颜一听愣了一下,此子真不可小觑,这是自己没曾想到的但还是固执地说道:”以后的事很难说,敬龙你只要抓住时机,就是如此,甩开他不只是一步二步”

    徐敬龙连连点头,自己的前程最重要,赞同地点头,”师傅说的是!”

    骆颜如此看重徐敬龙,主要是两人聊得来,从朝廷政务到山野奇闻,甚至是兴趣爱好都能谈到一块去,而且乐此不疲徐敬龙与骆颜提起地方的一些见闻,先问对方的见解,再与之附和,很少反驳骆颜的观点,就是有不同见解,也是很婉转地提及这就是徐敬龙的高明之处,察颜观色阿谀奉承,这让骆颜很是高兴,视之为自己的翻版

    “师傅曾与我提起蕉岭三义,去年一个机缘巧合机会,遇到梁纪随从的一个朋友,曾听随从说起,三义就是三个残废,跛子是梁纪,聋子姓毛,瞎子姓仝”

    徐敬龙说话时很是自信,定是经过验证,不由骆颜不相信”就这些”

    “三人都是奇才,三人能聚在一起,是姓毛的聋子撮合,只有梁纪是蕉岭人,其他不知是何方人氏,唯一确定的瞎子是个道士”,徐敬龙不再往下说,应是只知道这些

    “谁会注意到这二个没有出仕机会的废人,只有梁纪爱出头,其他二人甘愿为隐士,这到那去找”,骆颜不免发出感慨

    看到彼为恭敬的学生,骆颜不竟问道:”这事你可与他人说起”

    徐敬龙连连摇头,”师傅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与恩师一样,真心希望有人能扳倒曹疏,怎会让他人知晓”

    骆颜频频点头,为有这样的学生感到由衷的高兴,”让曹党慢慢去挖,只能是他人泄露,不能是我们”,说话时紧盯着徐敬龙

    徐敬龙会意,深深地一点头,”我正是这意思,不会从我这传出”

    在骆府吃过饭又接着谈,真是忘年知交,一直到亥时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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