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清晨,凉风呼啸中夹杂着浅淡的鸟鸣声,黎漫漫蜷缩起身体将自己陷入被子里,从睡梦中醒来,脑袋一阵一阵的抽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三秒后,她猛然睁开眼,熟悉的卧室让她怀疑昨晚的记忆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身上传来细微刺痛,撩起睡衣才发现皮肤像是被狠狠揉搓过,从毛孔处渗出淡淡的血点。
她抬手揉揉脑袋,发现后脖颈处缠着绷带,不由疑惑,她昨晚受伤了吗?
摸过身旁冰冷的床单,又看了一眼表。
才早上七点,傅瑱玦就已经起床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抚着额头忍住一阵眩晕,压抑着喉头想要呕吐的冲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供血不足。
咔嚓一声房门被打开,傅瑱玦穿着睡衣从门外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有纱布和伤药。
“过来伤药。”傅瑱玦的语气平静,行止之间与往常毫无分别,可黎漫漫就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
她像只受惊的小兽,浑身寒毛竖起,不仅不想上前,反而夺门而逃。
傅瑱玦将托盘放到桌上,拍拍自己的腿,“过来,别让我说第二次。”
黎漫漫咽了咽口水,磨磨蹭蹭地走过去,被傅瑱玦一把拉到怀中,又是一阵眩晕让黎漫漫眼前一黑,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好半响才缓过来。
傅瑱玦清晨没有洗澡,周身满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强势而霸道。
“昨天……是你救了我吗?”黎漫漫窝在他怀里,唇瓣贴在他的脖颈处,带着几分讨好的问道。
“嗯。”傅瑱玦冷淡的回应,手下动作不停,解开她后脖颈处的纱布,伤口似乎不大,伤药落在皮肤上虽然刺痛但凉丝丝的,并不是难以忍受。
上过药,傅瑱玦又把绷带缠好,这才将人从怀中挖出来。
黎漫漫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心虚的眼睛,颤巍巍的颤着。
“我帮你和医院辞职了。”傅瑱玦握着她的双手轻轻把玩。
“什么?!”黎漫漫震惊抬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说呢?”傅瑱玦轻轻笑着,黝黑的眸子闪过一抹血色,虽然转瞬即逝,却被黎漫漫清楚的捕捉到了。
黎漫漫紧张的手指蜷缩,妄图和他讲道理,“做完的事情是意外……”
傅瑱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黎漫漫忽然意识到这句话好像很熟悉,因为之前每次她做了惹傅瑱玦生气的事情,开口的第一句都是这个。
可是,这就是事实啊!
不,不对,这次不是意外!
“我说错了,这次不是意外,我隐约听到了,是有人故意害我!”黎漫漫努力回忆,可脑子眩晕还没散去,根本想不起来,“那个男人抓到了吗?是有人指使他的,还有司机,哦,对了,抢我包的人肯定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黎漫漫小嘴叭叭,说完却发现傅瑱玦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黑眸冰冷没有丝毫感情。
黎漫漫咽了咽口水,声音弱下来,“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就算辞职了,对方想要害我,还是会故意害我啊。”
“只要你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就没有人能害得了你。”傅瑱玦薄唇微启,吐出的话让人心惊。
黎漫漫紧张的打了个寒颤,她清楚傅瑱玦不是在开玩笑,“不,你不能这么做。”
傅瑱玦的双臂环住她的纤腰,微仰着头看着坐在自己怀中的娇小女人,她煞白着一张小脸,眸中满是惊恐害怕。
她在怕自己,这个认知让傅瑱玦觉得好笑,他之前做了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吗?他容让她保护她帮助她,她却在怕他。
没有良心的小白眼狼。
“黎漫漫,我有能力砍掉你的羽翼,折断你的脊骨,让你只能匍匐于我身下,你知道吗?”
黎漫漫眼里含着泪,害怕抱住他的脖子,软软的像只小猫崽一样窝在他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傅瑱玦,你别这样,我害怕!”
傅瑱玦抱着她,手指在她后脖颈处的绷带上微微摩挲,明明是那么亲密的举动,却冰冷的让人胆寒。
“你乖乖的,不要再做让我生气的事情,好吗?”
黎漫漫咬牙,强忍着恐惧小小声道:“那我还能去上班吗?”
傅瑱玦目光一寒,然后笑起来,“如果你一定要去上班,那就带上保镖,好不好?”
他每句话都用的是问句,可每句话都没有给黎漫漫反对的权利。
她才刚摆脱了‘黎家’的网络豪门风波,现在去上班带保镖,不说一个医生工作的事情带保镖多么离谱,院长会不会把她赶走,就说这一操作立刻就会让她重回话题中心。
黎漫漫盯着傅瑱玦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松动,反驳的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抱住他,不去看他的眼睛,这才鼓起勇气道:“带保镖,但是让保镖在医院门口等我行吗?”
为了增加成功概率,她轻轻摇晃他,用自己从未用过的娇软语气撒娇道:“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好不好嘛。”
说完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她听到了什么?
“好。”
黎漫漫立刻精神抖擞的坐直身体,什么害怕恐惧担心全都扔到了一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傅瑱玦,“你刚说什么?你说好了对不对?不可以反悔哦,你说了让我去上班,带保镖但是保镖只能在医院门口等我,你答应了,你答应了对不对?!”
明亮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身影,苍白的脸上散去惊慌重新变得生机勃勃,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他心脏上轻轻撞了一下,痒痒的,勾人的。
傅瑱玦周身的寒意渐渐散去,他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悠然道:“我退让了,你该怎么补偿我?”
黎漫漫喜滋滋,她没想到傅瑱玦竟然这么好说话,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重要了那么一点点呢?
她低下头轻轻吻住他的唇,像是品尝糖果般一点点含住,男人收敛了强势与霸道,难得柔顺的任由她讨好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