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禁区,姬流玉好奇君夜澜的遭遇,“你在虚空陵,都遇到了什么?还有华瑛说的封印是怎么回事?”
君夜澜,“想知道?拿你的秘密来换。”
姬流玉,“我得到了玄灵血符,这算不算秘密?”
君夜澜微微眯起眼,批评道,“你好敷衍。”
姬流玉:……
真难伺候啊。
“那换一个问题,之前在华瑛所设的幻境里,我们…”君夜澜还没说完,姬流玉咳了两声,“你说那个吻啊?怎么了,只是亲了一下没什么吧?大家都活了几百年了,什么场面没见过。”说着,还甚为大气地拍了拍君夜澜的肩膀。
他似笑非笑,“只是亲了一下?”
姬流玉,“昂,不然呢?”
“我怎么记得,并不止是亲。”
姬流玉有些脸红,“…不要记这么多细节,那时候都是迫不得已。”
君夜澜斜她,“哦,所以你觉得那样也没什么大不了?”
姬流玉心中暗忖,倒也不完全是这样。
先不说当时的情况,完全是被陌生的“爱意”冲上了头,她和君夜澜以前虽然两看相厌,但架不住他长的俊美。
姬流玉是颜控,小时候她就因为看君夜澜长的好看心软,现在被亲一下倒也不觉得亏多少。但她表面上依旧云淡风轻,“不错,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
见她如此宽宏大量,君夜澜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宛如山谷间回溯的细雪,冰凉凉,冷飕飕的。
“这样啊…”
说完,趁姬流玉恍神期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说是吻也不准确,君夜澜只是在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畔时故意轻轻咬了一下,皮笑肉不笑道,“只是亲一下,没什么大不了,对吧?”说着,也宽宏大量地拍拍她的肩膀。
姬流玉呆愣在地。
旁边从头到尾围观的言言用小手捂住眼睛,“咦,好羞羞哦!”
君夜澜不以为意,见姬流玉的脸色在短短几息中飞速变化,最后像是吃瘪一样强忍下去后,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姬流玉有些气不过,“笑什么?”
君夜澜,“笑你自找。”
姬流玉:)
拳头硬了。
但凡她每次有那么一点点疑似动心,心中的那头小鹿都会被君夜澜毫无情调的嘴给毒死。
这时,一只暗鸦飞扑而来,停在了君夜澜的肩上。
听着它沙哑叫声,言言惊讶,“它说地狱有怪东西来了?”
姬流玉意外地看向言言,“你听得懂?”
言言骄傲,“因为言言是小狐狸嘛,娘亲想听懂吗?言言可以教你哦!”
姬流玉,“…暂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不过,会有什么怪物来地狱?凶兽?”
君夜澜,“不,这次的有点新鲜。”
“是神明。”
等到昭衍来到地府,他走到阴司河畔看到了那棵灼灼其华的桃树时,后知后觉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
原来,他确实,永远失去她了。
君夜澜回到地府看到昭衍后并不意外,倒是姬流玉冷笑,“你还知道来啊?”
“我以为尊贵的审判神大人,不屑于一个凡间女子的性命呢。”
听到姬流玉的话,昭衍缓缓攥紧自己的拳,“之前历完劫回神界,我忘了以前的事。”说着,他又觉得这样的解释太过苍白也毫无意义,只能反唇相讥,“倒是姬女神你,侥幸存活下来,竟然也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姬流玉淡淡道,“你们?我倒不知道你们是谁。别说我侥幸存活了,就算是遍体鳞伤,我也没有见到你们掉头就跑的道理。”
昭衍不悦,但考虑到姬流玉是曾经最能打的女神,又瞥到她身边那位高贵冷艳的魔主,想说的话又饶了三圈吞了回去。
如今的姬流玉依旧恣意霸道,有君夜澜在,她也的确永不会坠落。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昭衍直直地看着他们,“我想知道,淑婉离去前可曾留话给我?”
姬流玉,“你把数十年的寂寞都给她了,还想让她说什么?她自以为在等一位永不会回心转意的神明。昭衍,是你让她带着悲伤走的。”
这番话不可不谓扎心,听得昭衍面色苍白,“我并非有意,只是没有斗过天道。”
君夜澜抬眸,“一般神明历劫都会记得自己的前尘往事,若你是到现在才想起,说明触发你归位的条件就是元淑婉神形俱灭对吗?”
昭衍自嘲一笑,“不错,我们这些由天帝提拔而上神明与你们这些先天神胎本就不同。七情六欲爱恨嗔痴即使到了位列仙班,却依旧心有千千结。可我身为审判神,注定只能保持神性。”
“所以天帝赐我一劫,斩断情根。意在我永不再触碰世间情爱。只有拿起过,才能放下。天道是想让我彻底放下。”
姬流玉,“那你放下了吗?”
昭衍,“她魂飞魄散,我谈何放下?天帝提我为审判神,执掌世间善恶公义,可谁能想一介天神的劫难,苦果却全由她一位承担。牺牲她一人,成全我的大道,这样的道…我如何走的下去?”
“如果牺牲她才能再次成神,我愿不成神。”
姬流玉沉眸,“你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愧疚?”
昭衍定定道,“我爱她。”
无可非议。
见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姬流玉难免感慨。
多么动听的情话。
可惜太迟。
就在气氛一时伤感时,一个悠扬的声音倏然响起,“这件事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天帝老头不做人,竟然对你下这么狠的手。我们这些旁观者,也怪难过的。”
听到这个声音,君夜澜眯眼,不善地望向从天而降的楚流觞,“你怎么来了?”
楚流觞挥开扇子,尔雅道,“这不是来做生意嘛。”
他肩膀上的兔子看到姬流玉和言言,兴奋极了,挥着小爪子和她打招呼。
言言开心地想去抱兔子玩,但看到楚流觞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还是默默收回了小手。
算了,这个叔叔独占欲好重的。
昭衍见到楚流觞,有些愕然,“你是…”
“免贵姓楚,楚流觞。摘星楼楼主。前些日子我算了一卦,发现神君你劫难渡完正要顺利归位,却在人间欠下一笔情债。没想到今日一看,这不仅是情债,还是命债啊!”
听了楚流觞煞有其事的一番话,昭衍非但没有狐疑,心里更是隐约升出了一股希望。
“你可有办法让我还上这一笔命债?”
此话一出,楚流觞的俊眸中闪过一抹深沉的笑意。
“有,只要你做我一桩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