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流音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就急忙看向太后,想要让她给自己一点办法。
但是太后如今身旁有姬涵双守着,不好明目张胆的和赵流音有牵连,这下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耿蓝尹皱了皱眉头,很显然她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因为赵流音之前就只是告诉她,让她安排人去破坏他们的食材,并没有让她参与之后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耿蓝尹来到了赵流音的身旁,有种被骗了的愤怒质问说:「这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流音因为这件事情烦心,所以在耿蓝尹过来质问的时候很不耐烦,甚至将怒气发到了她的身上。
但是碍于还在大殿上,她就只能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如果不是因为你太过蠢笨,我就不会烦心你办事不利,会将这件事情搞砸,也不会另外准备一手!如今你还来问我该怎么办,我能有什么办法。」
赵流音起初会以为这件事情可以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想到宋浅他们竟然会这么快找到了线索,以至于如今还要面临着被拆穿的风险。
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毕竟在贵女出事的时候,耿蓝尹误会了宋浅真的做了什么,并且一口咬定是宋浅下了毒,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这样就算查出来了什么,也都会指定是她动的手脚,不会怀疑自己。
耿蓝尹发现自己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后,顿时怒火中烧,反驳的说:「别忘了,这些都是你让我做的。就算是我愚笨搞砸了这些,只要我把你说出去,说你威胁我,你觉得别人会不会相信?」
面对耿蓝尹的威胁,赵流音并不放在眼里,轻蔑的回答:「你觉得,我会害怕这件事情吗?你尽管去昭告天下,可就害怕还没有等你说出口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
「你!」耿蓝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脸上的怒气并没有削减?
两人狗咬狗的一幕并没有被人发现,因为所有人都在专注在宋浅和这位贵女的身上。
「你在来到大殿之前有没有进过后花园?」
贵女思索了片刻后摇了摇头,并且从喉咙里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来:「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听到他的话,宋浅茅塞顿开。
既然他没有去过后花园,并且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那么她身上的花粉就很有可能是被人故意撒上去的,宋浅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于是她起身将自己所想告诉了皇帝几人。
宋浅说完后,还看向贵女,害怕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了。但是对方肯定的点了点头,证明宋浅说的话大差不差。
但是张太医依旧狡辩着说:「陛下,这件事情不能够只听宋浅一人之言。这位小姐如今神志不清,所以宋浅仅凭着几句话就得出来的结论根本没有说服性,还望陛下明查。」
宋浅看着他的嘴脸,难以忍受的反驳道:「陛下,张太医自诩太医院的太医,可就连一个小小的过敏症都瞧不出来?难道不是你身为医者的失职吗?如今草民已经给出了解释和证据,张太医还是不相信,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她就不相信整个偌大的皇宫之中,就没有一个对花粉过敏的人。
张太医这摆明了是想要针对她,宋浅依然是不能相让。
被戳穿的张太医气急败坏,说道:「陛下,这就是市井小人的嘴脸。明明自己说的话漏洞百出,却还是一张嘴颠倒黑白。还妄想抹黑老臣太医的身份,想要否认老臣几十年来所学的,辱没先师,陛下可要给臣主持公道啊。」
姬长夜忍不住了开口替宋浅说话,反驳张太医无赖的话说:「张太医是想要借着自己年纪尚大来威胁陛下和宋娘子吗?
你说你毕生所学被宋娘子辱没,可本王也没有见到你使尽了浑身解数治好这位贵女,这难道不是对你先师的不敬吗?按理说,你应该跪在他的画像前谢罪才对,竟然还在这里倚老卖老,若本王是你的先师,恐怕才会真的感觉被辱没。」
张太医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他想要让皇帝相信自己,突然他想到可以逆风翻盘的最后办法,于是急忙对皇帝说:「陛下,这宋浅做的菜还在查验是否有毒,不如将结果呈上来,就知道老臣所说是否为真,也能撕下她的真面目。」
宋浅见他还是这么的嘴硬,为了让他心服口服,就主动道:「陛下,张太医说的不错,草民自认为清白,就不害怕被查,一切等陛下定夺。」
刚才还吵得不开交的赵流音和耿蓝尹没想到宋浅竟然这么轻松,耿蓝尹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赵流音看着她,不屑的说:「怕什么?」
「你当然不怕,又不是你揭发的她。我真不知道信了什么邪,竟然会让你牵着鼻子走。」耿蓝尹现如今已经十分后悔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所以现在的她对赵流音满是怨气。
赵流音也毫不客气的回怼:「和我有什么关系?当初要不是你自己嫉妒宋浅何必加入我的计划?如今后悔,想要将自己撇的干净,你觉得还有机会吗?现在你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我劝你还是本分一些,别乱说话。」她已经不再装模作样了,反正她也有耿蓝尹的把柄,并不害怕她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你也别太嚣张,毕竟出了事情,我身为耿家的嫡女定然是会被求情的,倒是你就不一定了,那种滋味自然是不好受的吧?」耿蓝尹不甘示弱的试探着赵流音的底线,并且在谈及这件事情的时候,一股天然浑成的傲气在她的神情让浮现。
这也是赵流音在帝京贵女阶级里唯一的败笔,并且是她不愿意提及的伤疤,所以在耿蓝尹话音落下的时候,她顿时怒火中烧,气急败坏的用力的抓住了耿蓝尹的胳膊。
「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耿蓝尹没想到她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一时间被吓到的说不出话来。
很大的动静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赵流音为了自己在外苦苦经营的才女名声,只能够尴尬笑了笑,找补说:「刚才耿小姐有些不舒服。」
耿蓝尹脸色红润的不得了,所以并没有人相信赵流音的话,但也没有在乎她究竟要做什么,毕竟这个时候还有宋浅这件棘手的事情。
宋浅还在为自己和张太医据理力争,张太医因为心虚所以话越来越不着逻辑。
「陛下,若草民真的心思不纯,想要将宫宴毁于一旦,何必对一位贵女下手?可见始作俑者所做的事情漏洞百出,只需要深查定然能找出她。」况且宋浅还没有到用下毒这种最低级的手段,这不上赶着等着被治罪吗?
皇帝听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是还是要讲证据,就催促身旁的人:「去问问查验的结果究竟如何了,怎么这般地慢?」
若是再拖下去,这里还指不定乱成什么样。
太监闻此,忙下去催促。
也是凑巧,待他前去询问时,验毒的医师就下了结论,太监喜出望外额的将他带到了皇帝面前,「陛下,医师查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快快说来。」皇帝已经迫不及待了。
这时太后和姬涵双也屏气凝神,各怀心思的等待医师接下来的话。
赵流音和耿蓝尹也停下了拌嘴,纷纷望向这处。相比之下。耿蓝尹的神情更为紧张。因为赵流音已经清楚了结果会如何。
毕竟她是幕后的指使者。
在众目睽睽之下,医师从容的说:「陛下,这宴席上的所有饭菜都没有被下
毒的痕迹。」此话一出在宋浅和姬长夜还有赵流音的意料之中。
宋浅放下了悬着的心,这下她终于能够证明清白了。姬涵双的神情也平静下来,还对太后说:「母后,您看儿臣的眼光不会出错吧,儿臣就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宋浅所为。」
没想到竟然没将罪名安到她的头上,这让太后心中十分的失落。毕竟如果宋浅有了罪名,自己就可以遣送她回去苏娄镇和姬长夜断绝来往。
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张太医的脸色已经铁青起来,他慌不择言的开口:「陛下,这位贵女也许,也有可能是过敏。」
「张太医,看来还是朕欠考虑,总让你们太医院留在皇宫中。如今看来,到坊间历练历练也是不错的。」皇帝觉得责罚他们太重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又不能不给宋浅一个交代,就各自发抄了《百草经》后罚了俸禄就派送回去禁足了。
宋浅也不想和他们争个高低,也没有再提什么要求,一切按照皇帝所说的来。
「宋娘子,是朕和其他人误会……」
就在此时,赵流音突然出声打断了皇帝的话,并径直的走到了他们面前。
宋浅警惕的看着她,想知道她又要做什么幺蛾子。
「陛下,刚才医师所检查的都是宴席上的饭菜,可是刚才这位贵女所食用的饭菜已经撒了,不如查验一番宋娘子做的其他还没有呈上的产品。」
赵流音的话让宋浅瞬间明了,看来已经有人在还没有端上来的饭菜动手脚,就等着她上钩了。
姬长夜拦下想要说话的宋浅,对赵流音说:「查就查,毕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为什么怕呢?」
没想到姬长夜已经维护宋浅到了这种地步,赵流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有没有办法回怼,只能勾起嘴角僵硬的笑着。
不过很快宋浅就嚣张不起来了,赵流音心想。
在外查验的医师已经归来,在皇帝的示意下将刚才所查验出来的结果说了出来,「陛下,外面的菜品全已查明,并没有任何下毒的痕迹。」
听到此话,赵流音的脸色骤变,满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