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颜眨了眨眼睛,二哥从前跟大哥去过重光寺,那时候大哥认识了个和尚,二哥结识了一位女孩。
只是当时谁都没想到,看着也不过八九岁的女孩,竟是有人精心培养的杀手。
那日雨后天晴,粉雕玉琢的云书慈与那女孩在佛堂后院捏泥人儿。
重光寺梵钟响起,下一刻,正在捏拟人的女孩竟从袖间抽出一把短刀来,云书慈瞪大眼睛,压根来不及反应便只觉心口一痛。
云书慈被伤,暗处的侍卫们直接扑了上来,那八九岁的女孩重伤之下被救走,云书慈却也奄奄一息了。
其中具体细节也只有云书慈和在场的人知道,云绾颜并没去重光寺,只知道二哥捡回了一条命后便在院中种下了几株夹竹桃,却再也不肯跟女子走的近了。
“颜颜?”
“二哥。”云绾颜回神,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二哥,昨日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云绾颜说的自然是昨日在药铺发生的事情,这件事大哥都知道了,二哥想必也知道了。
果然,云书慈点头,却一句也没责备云绾颜,而是道:“这件事牵扯到了四皇子,淑妃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若过几日淑妃召你进宫,你不用听她的,不去便好。”
如果前面的话算是对淑妃的尊敬的话,那最后这句完全没将淑妃看在眼里。
云绾颜没想到二哥会跟自己说这些。
“二哥,你不生气?”
“气。”若是昨日他,四皇子现在已经躺床上了,云书慈心想。
云绾颜见状,赶紧拉着二哥的衣袖,边撒娇边转移话题,道:“二哥,说好了不要把我当小孩子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妹妹过来其实是想让二哥教我剑法的。”
“哦?怎么忽然想习武了?”
云绾颜转了转眼珠,将帽子扣在了兰家身上。
“二哥,昨天大哥虽然过来了,但我还是想学一点儿剑法,日后也好有自保的能力,颜颜知道你们疼我,可颜颜不能每次遇到危险都躲在你们身后。”
“二哥,你就教教我吧,好不好嘛!”
平日里云书慈最受不了的就是云绾颜撒娇了,当然这会儿也不例外。
云书慈只坚持了一瞬间就妥协了。
“好好,二哥教你。”
“二哥最好了。”云绾颜一阵高兴。
说学便学,一炷香时间后两个人已经提着剑站在院子里空地上了。
云书慈不知道云绾颜除了这些剑戟之类的冷兵器不会用之外,身上的功夫根本不逊于旁人,所以他交的格外小心,又格外的耐心。
……
太尉府。
夜寒宸坐在书桌后,一手搭在桌上,指尖轻点。
墨痕站在书桌前,一脸严肃的汇报着。
“大人,太子近日与朝中的几名大臣走的颇为亲近,入夜后又乔装去了太师府邸,直到三更天才悄悄摸摸的出来。”
“皇帝还没死呢,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夜寒宸冷笑。
“盯紧他,适当也给他提供点儿四皇子那边的消息。”
他倒是要看看,太初帝的这群皇子们一个个的到底有多少的能耐,毕竟皇帝纳了这么多的妃嫔,又生了这么多的皇子公子,看他们内斗最是有趣了。
“是,大人。”墨痕应了一声,接下来却有些支支吾吾的。
夜寒宸瞥了墨痕一眼,“平日里你可不这样,有什么就说,这里只有我和你。”
墨痕瞥了他们大人一眼,试探性的说了一句,“大人,属下还打探到太子府邸中的一个妾室有身孕了,而且被太子保护的很好,就连太子妃都碰不得。”
“所以?”夜寒宸狐疑,墨痕什么时候对这些内宅八卦感兴趣了。
“所以……那个人妾室打扮和言行与云安郡主极为相像!”墨痕一股脑说完,直接闭了眼睛。
老天保佑,大人可千万不要生气啊。
大人对那位郡主什么态度,他是有目共睹的。
尤其他那日见到云安郡主出手后,他就更觉得大人与郡主般配了。
墨痕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他们大人说话,他抬头,却发现大人早就不在桌后坐着了。
墨痕视线稍移,夜寒宸正站在窗边,背对着墨痕,看不清表情。
“接近那个妾室,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墨痕莫名打了个冷战,明明看不清大人的表情,可他就是觉得莫名阴恻恻的。
“是!”
“回来。”夜寒宸又叫住了墨痕,“让张礼来见我。”
墨痕又应了一声,快步退了出去。
不多时,张礼便到了门口,许是先前墨痕跟他说了什么此时张礼绷直了身子,一步也不敢多走。
“大人,您叫我?”
“今日就去给太子府下拜帖,就说本尉听说太子府有喜事,特登门祝贺。”
“……是,大人。”张礼嘴上答着是,却越发的摸不着头脑了,从前太子前来拜访,大人从来都不见,这回怎么了,一个妾室怀孕,哪至于大人亲自登门?
张礼想不明白,却也不敢问,等到夜寒宸挥手,他十分自觉的退了出去。
大人这么做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大人从来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张礼心中默念道。
而此时书房内有考量的某人正一脸阴郁的看着摆在窗前的罗汉松。
咔吧。
长势喜人的罗汉松被夜寒宸从树干折断,再看时,那盆儿里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小节树干。
云胤……本尉的人你也敢肖想!
隔着不算远的太子府里,云胤忽然觉得背后窜起一股凉意。
他坐在床边,一脸不耐的看着面前痛苦的女人,越看越不耐烦。
郑月婵及不上云绾颜万分之一,自己当初就应该扔着她自生自灭的好。
“姐姐,妹妹知道自己比你先有了身孕,你不待见我,可咱们都是太子殿下的人啊,你就算看不上我,也不该加害太子殿下的亲生骨血啊!”
留云小脸儿煞白的半靠在床上,言语间亦是涕泪连连。
“加害?本宫是殿下的正妃,你不过是个妾,你说本宫加害你?”郑月婵红着眼睛冷笑。
一个两个的,都想爬到她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