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皮笑肉不笑,心里叫苦不迭,今日来的人若只有郡主一个人还好,他们还能硬气一点儿,但今日来的人还有太尉,太尉可不是个能将道理的主儿,就算两方打起来了,武功莫测的太尉也不见落了下风。
雁南郡,不,整个太初国境内,没有人不知道,当年太尉单枪匹马杀入安国敌营,在其中杀了一个来回,硬是在几千人的眼皮子底下取走了安国将军的头颅。
陈佩安跟着点头,而后便转过身去弯腰咳了好一会儿工夫。
看着陈佩安的样子,云绾颜生怕他把自己咳没了,陈家主来找自己拼命。
赵姨娘一下一下拍着陈佩安的背给他顺气,再次看向云绾颜时,脸上多了几分责怪之意。
“郡主,您要找的人真的不在这里,我们公子身体不好,还请您高抬贵手,不要再问了。”
“……我这次来是一定要把二哥好好的带回去的,若有人从中作梗,暗中阻挠,淮王府定不会善罢甘休。”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
赵姨娘面上一恼,话未说完,却被陈佩安给拦住了。
陈佩安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几分,他抬了抬手,示意赵姨娘自己没事儿。
“云二公子是您的哥哥,我们陈府就算再胆大包天,也不敢绑架云二公子。”
云绾颜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定定的看了陈佩安一阵儿,直到陈佩安受不住别开了眼神,才听云绾颜继续道:“陈公子若是有二哥的线索,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知我,淮王府不会亏待你的。”
“今日多有叨扰,陈公子身子骨弱,快些回屋歇息吧,我这便告辞了。”
见云绾颜终于要走了,赵姨娘就差把欢喜写在脸上了。
“佩安你先回屋,郡主,妾身送您出去。”
云绾颜没说什么,与影一同转身朝门外走去。
出了陈府的大门,云绾颜和影两个人见赵姨娘回去后便停下了脚步。
周围已经没了监视的视线,影摘下面具,问出了那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想问的问题。
“郡主,您对陈家那嫡子直接说,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刚刚看陈佩安和赵姨娘的反应,陈佩安应该是知道什么的,就算二哥不在陈府,陈佩安也一定会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他的父亲。”
“陈家主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我最后警告陈佩安,就是想让陈家主知道,想帮漠北,他首先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淮王府。”
“可,若云二公子因此陷入危险……”
“二哥若是还活着,那就说明漠北圣女并不想杀了二哥,虽然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在我找到二哥之前,我想,漠北圣女应当不会轻易杀死二哥。”
“坐以待毙只会让二哥在那人手里受更多的折磨,倒不如剑走偏锋,引蛇出洞。”
影深吸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却只听背后脚步声响起,那脚步声很近,只离他四五步的距离。
一瞬间,影只觉得汗毛倒竖,他猛然转身,身子紧绷,已然做出了战斗的姿势,可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后,影的身体一瞬间便放松了下来。
反应过来后,影直接单膝跪地,“大人,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没能听您的吩咐看好郡主!”
夜寒宸扯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随手将那张面皮扔在了影怀里,而后直接越过他。
“处理干净。”
眼看着夜寒宸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云绾颜不由得有点儿心虚。
完了完了,她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竟然还能追到这里来,不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云绾颜心中存疑,一时间却知道是自己理亏,这会儿不能开口问。
夜寒宸来到云绾颜面前站定,瞥见女孩眼珠滴溜溜转,他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郡主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他早该想到云绾颜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宅子里,但既然她答应了他,当时夜寒宸也未多想。
在仙顺楼时,他看陈家主一直想回府,所以回去的路上便想去陈府探一探,却没想到还未到陈府门口就让他在这儿碰到了云绾颜。
他该说这是该死的心有灵犀吗?
“那个……那个,我……就是……”云绾颜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就闭嘴不说话了。
夜寒宸低低的啧了一声,抬手托起了女孩的脸,让她看着自己。
“去陈府了?”
“……嗯。”云绾颜眼珠转动着看向四周。
“见到陈佩安了?”
“……嗯。”云绾颜依旧不正视夜寒宸。
“我就知道,郡主的胆子一向都大得很。”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损人,还是在夸人,云绾颜权当是夸奖了。
她咧嘴一笑,眯着眼睛道:“多谢太尉夸奖。”
回应她的是夜寒宸又一声冷哼,但他也松开了托着云绾颜脸颊的手。
事已至此,好在她没出什么事情,看到云绾颜好好站在自己面前,嘴里责怪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怪不得陈家主急着想回府。”原来是云绾颜忽然去了陈府。
不过也算是阴差阳错让他更名正言顺的将所有人都困在了仙顺楼。
“陈府管家的速度还挺快。”云绾颜小声嘀咕了一句。
“什么?”
夜寒宸并没听清,云绾颜仰头,就此揭过了话茬,“没什么,陈家主快回府了吧?”
“今夜之前,他回不来了。”
“哦?”云绾颜的眸子跟着亮了亮。
见状,夜寒宸的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不好,他继续说道:“你给我的毒,我喂给太子了,他现在正在昏迷,我便同严郡守说下毒之人就在这些人之间,现在仙顺楼已经被里里外外围起来了。”
“不管是陈家主,还是李家主、杨家主,他们现在都不能踏出仙顺楼一步。”
夜寒宸眸光幽幽,他们想出来也不是不能出来,只是他自己的人就守在外面,只要有偷偷出来的,那便无须过问,直接定为凶手,这样的道理他能明白,那些人应当也能明白,所以他并不怕他们会偷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