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切和凌风也是知道黎世义的疑虑,但是他们也不在乎。
“大族长,我们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下的决定!”血切掏了掏耳朵,优哉游哉地说道。
“毕竟乾坤那个家伙,可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他要是去的话,没有我们在一旁看着他,怎么能行?”凌风最懂乾坤这个鲁莽人,秘境之行他一定会去,所以,他替乾坤做下了这个打算。
黎世义见凌风和血切如此深明大义,实在是有些激动,看他们心诚意笃,便也答应了下来。
“只是……只是这次去的话,恐怕要委屈你们两位了,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黎世义弯下腰,向着两人鞠了一躬,很是感激。
血切摇了摇头,摊开双手,笑道:“黎族长想的太多了,我们只是想好好地帮你们一次,不求什么回报。”
“是吧,凌风。”血切用胳膊蹭了蹭凌风,眉头一弯。
凌风立刻点了点头,也开始表态。
赖颂仪走了过来,看着他们二人,她的眼神既愧疚又感激,笑意明显:“之前我对你们多有冒犯,还请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乌修看到赖颂仪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走到了她的旁边附和:“是啊,我之前也对你们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你们还不计前嫌,帮助我们!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凌风眨了眨眼,好像是在验证他之前的话。
血切也点了点头,果然,自己的一番隐忍与以德报怨没付之东流。
血切豪爽地摆了摆手,根本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没事,我们现在不就是朋友了吗?不打不相识啊!”
凌风将琼潢放在手中一拍,准备询问正事:“大祭师,族长,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将这一次的死灵之气的躁动期平息下去,我会亲自前去加强结界,开启秘境。”大祭师回应了凌风的疑问。
凌风点了点头,跟着赖颂仪等人下去。
赖安在后面看着众人远去的身影,缓缓地捏紧双拳,眼神之中有一丝不甘的神色,暗自发出叹息,默然离开。
大祭师看着黎世义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闭上眼睛,想起前些日子赖安的举动,眼神也复杂了起来,悠悠开口:“大族长,您似乎有意地按住赖安啊。”
黎世义摇了摇头,有些迷茫,淡淡开口:“我并非是有意限制他,同为族人,我不想生出猜疑之心。只是赖安几次三番做出的建议和行动,都具有很强的颠覆性,我实在是不敢再放手让他去做了。”
大祭师看向大殿之外,眼神缥缈,喃喃道:“是啊,赖安那些想法,虽说也是对族人的后路找想,但是根本没有实际价值,全是空中楼阁,若要是全都像他那么做,族人的安危,亦或是灵海的存亡,都很难保得住了。”
黎世义整理了一下书案,望向了桌子上的那本史书,摇了摇头,苦笑一番,走了下去。
来到了外面之后,大祭师也紧随其后,一起看向了寒冷浩渺的天空,试图要剥开远天的雾月,以见分明。
“这局势,我是越发看不懂了。”黎世义的脸色顿时苍老了几分,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只能在这里触景生情,兀自长叹。
“我倒是看的很清楚。”大祭师轻轻地笑了笑,眼神之中多了几分希冀,“龙归凤逐,志士豪杰之景也。一切都要开始了。”
“大族长,相信吧。就像是长孙进将军口中说的那一日,已经越来越近了。”
黎世义也笑了笑,回过头,问道:“‘四海异士应时起,漉血全拚同忼忾’吗。”
“但愿。”
……
夜色已深,寒风呼啸,月朗星稀。
凌风和血切两人也准备早早地去休息了,相信齐飞他们与死灵之气的一战不会持续很久,过几天的话,他们就要进入秘境之中。
凌风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这些天和琼潢在神魂内进行交流,已经废了好多心神和经历,让他疲惫不堪,不停地打着哈欠。
血切看凌风如此劳累的样子,也是笑着摇了摇头,肩膀靠在了他的身上,帮他找准平衡。
这小子这几天也是比较能干啊,那种传世圣器都能驾驭得那么娴熟,已经很是努力了。
看来自己的这把间牾也要在秘境之中磨砺磨砺了,自打获得了这把剑还是一次没用过呢。
血切看着怀中的间牾,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他们回到了乌修的兵营之中,刚准备进入房间,便发现一个落寞的身影在角落里蜷缩着,背对着所有人,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血切有些不解,走过去看到了他的面容后,才发现他是乾坤新收的徒弟,丰晨。
这小子是知道乾坤去了极寒灵脉那里与死灵之气一战,心里为乾坤担心了吧?
也罢!自己替乾坤好好开导开导他。
血切和凌风在此处坐下,丰晨没有看向他们,只是仍旧一个人盯着地板,心情很是惆怅,两眼无光,但又好似包含着千般情愫。
血切拍了拍他的后背,友好地笑了笑,打起了招呼:“你就是乾坤收的那个徒弟吧?他私下和我说,他有你这样的徒弟很是骄傲。”
丰晨眼里散发出一丝光芒,但又随之暗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只是声细如蚊地说了一句:“那又能怎么样?”
“我哪有师父那般厉害?有独挡一面的勇气和实力,而我只能被别人不断地保护着,不断地在别人身后看着。这种心情,你们谁都能懂?都只是把我当成小孩子……”说到这里,丰晨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酸涩之情,鼻子一抽,眼眶里犹有泪花打转。
凌风看着丰晨这个样子,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呢?他被父亲凌见关保护,被章无双保护,被乾坤保护……
想到这里,凌风对丰晨也生出一股同情之感,那种想要改变现实的困境,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哭着喊着求别人帮助的感觉,真是太窒息了。
但是这同样不是一种幸运吗?若是在这种危机时刻,没有人能够站出来帮助自己,那才是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