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知生活在山林之中的半人半尸,只有苟小华一人。
十七个小孩全都被困在斗线阵法中,根本走不出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群小孩之所以躁动,极有可能是苟小华在竹林中闹出动静。
而且,最先躁动的是苟良。
苟良是苟小华的儿子,儿子看到许久未见的父亲,无论是谁都有莫名的喜悦。
同时,我让黄月霞给十七个小孩贴上镇尸符。
并不用担心她会被这群小孩伤到。
如果说苟小华能让这群小孩躁动,那黄月霞则是安抚他们躁动的情绪。
半小时后,黄月霞回到祠堂。
“都贴上了。”黄月霞不忘跟我报备一声。
身旁的苟正一脸惊讶,他打量黄月霞全身,确定黄月霞没受伤。
“那些娃不咬你吗?”苟正好奇问道。
“没咬,很安静。”黄月霞回答道。
其实黄月霞安抚这群小孩躁动的情绪,只能起到百分之四十的作用。
其中百分之六十,是因为他们之前想要挣脱斗线阵法,强行用身体碰撞,消耗大量体能,即便黄月霞这个大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已经没有力量攻击撕咬黄月霞。
苟正看着祠堂,这里的地面和墙壁被我涂涂画画。
不过,我画的都是符箓,这让阴冷宁静的祠堂添上一份庄严。
“接下来要怎么办?”苟正问我。
“都交给我处理,你们看戏就行。”我说道。
离开祠堂后,我再次来到猪圈。
这群小孩坐着、站着、蹲着……各种姿势都有。
他们的额头,已经被黄月霞贴上镇尸符。
阵法上空漂浮的电符依旧释放出电流,避免这群疯小孩跑出来。
我双手剑指交叉于胸前,双眼直视空中的电符。
随着我怒斥一声:“破!”
电符自燃,眨眼间便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阵法解除过后,我绕着这群小孩的身边撒下白纸。
“开通天庭,使人长生,三魂七魄,回神反婴,三魂居左,七魄居右,静听神令,也察不详,行亦无人见,坐亦无人知,急急如律令!”
此乃赶尸咒,特地用来控制这些小孩。
我拿起一张开眼符,用符纸包住右手剑指,接着横放在眼皮上方,从左往右移动,嘴里也念叨着开眼咒。
“吾行一令,诸神有请,左右,目清,急急如律令!”
符纸冒出一道微弱的红光之后,开眼符被我随手甩掉。
同时,我闭眼数秒再次睁开双眼。
眼前这十七个小孩也跟随我的动作,纷纷睁开眼睛。
“叮铃铃……”
我事先准备好铜铃,有节奏摇晃第一次。
十七个小孩站起身。
我左手拿铜铃,右手夹着一张引尸符。
脚踏北斗七星,口念七星附魔咒。
完事之后,再摇晃铜铃,十七个小孩身体变得僵硬,他们听从铜铃的节奏,从矮到高以此排成一支队伍。
我扯断阻拦他们的斗线,顺便摇晃铜铃,操控他们往前跳动。
猪圈到祠堂的距离,也就几分钟而已。
不过我动用了赶尸术,所以花费了两倍时间抵达祠堂。
祠堂外面,村民再次聚集。
见到十七个小孩同时出现,所有人都被吓得往后退,生怕这些小孩失控攻击他们。
但村民见到我铜铃操控着小孩,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
我当着他们的面,驱赶十七个小孩进入祠堂,让他们从列队变成横队,安安静静待在祠堂内。
现在虽说是七点,可天色并没有完全降下来。
天色越晚,引尸的成功率越高。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等一等也不迟。
当我整理好祠堂的东西时,抬头看去,一群人堵在门口不敢进来。
这种胆小鬼的眼神,我觉得他们穷有他们的道理。
随后,我搬来一张太师椅,坐在这群小孩的后面。
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可以说在等苟小华出现,也可以说在等这群村民有没有话要对我说。
今天这事情是个意外,要不然我在村里瞎转悠。
不过大伙儿再次聚集,不说两句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时间过半,还有三十分钟我就得干活儿。
此时,苟正小心翼翼绕过这群小孩,来到我面前。
“天啸,有人要见你。”
话说完,苟正身后出现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
老头穿着朴素,脸上的胡渣已经很久没整理过。
我打量着老头,他突然伸出手,提着一袋鸡蛋递给我。
这袋鸡蛋,少说也有五六十个。
突如其来的献殷勤,让我有点懵逼。
“这是干嘛?”我没敢接下老头的鸡蛋。
“他是我们村的四伯,九十一岁,经历过好几个时代,清末、民国、抗战……他是我们村的老先生,当年还当过老师。”苟正介绍着老头的身份。
“来来来,四伯您这边坐。”
既然是九十一岁的老前辈,而且还是教书先生,理应来说他懂各种道理,而我=出于传统美德,得尊敬他,总不能让一个拄着拐杖,走路不方便的老人站着跟我说话吧?
“不用不用,我腿脚利索,我已经不当先生几十年了,你才是先生,这个位置你坐才对。”四伯脸上挂着欣慰笑容,看得出他对我也带有敬意。
四伯口中所说的先生,可不是教书先生。
在他们那个年代,先生包含很多种意思。
其中,驱邪镇魔的阴阳先生,也是先生。
在四伯年轻的时候,所有懂得各种方面知识的人,都被称为先生。
其原因,想必是个人都知道。
不能讨论封建迷信,只能用先生称呼代替,要不然会被抓去游街示众,甚至还会没命。
这也是四伯这辈子遗传下来的说法方式。
不过,四伯的普通话倒是挺好的。
在我的念叨下,四伯最终还是坐在太师椅上面。
他手指很利索,从兜里拿出烟丝、白纸,将其卷起来递给我。
老一辈的人,习惯了抽卷烟。
我抽过几次,味道很冲,小时候经常偷爷爷的卷烟抽。
不过,引起我注意的可不是卷烟。
以四伯九十岁的高龄,做事情早已不利索,更何况是手卷烟。
我看出四伯卷烟的速度非常快,而且特别有节奏。
同时,四伯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比普通人长几公分。
依我看,四伯年轻时不仅仅是教书先生。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曾经是发丘中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