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
【你不要再刺激他老人家了,也不要提起收房的事。】
她殷红的嘴唇像水润的蜜桃,从池砚舟这个角度看去,她精巧的鼻头和樱唇十分扎眼地进入眼底。
他别开目光,嗓音沉润地哼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指使我做事了?”
云锦就知道他是这种态度,还想开口,池砚舟忽然将她推到一旁,自己走到病床前。
老爷子看到他过来,慢慢收敛情绪,但通红的双眼还是看的令人心疼。
云锦在后面比划手语,安慰说:“老爷子,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只见老头扯动嘴角,摇了摇头,随即看向池砚舟问道:“如果房子给你,我什么时候要搬走?”
池砚舟一愣,显然没想到老头态度变得这么快。
他倒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房子的事,但他主动问了,池砚舟顺势回应。
“一周的时间,除了应有的赔偿,我可以给你一比一还原你现在的房子。”
这话连云锦听了都很心动。
一比一还原的话,那就意味着他们只是将房子挪了一个地方,熟悉的东西都没有变。云锦替老爷子开心。
这大少爷还算是有点良心。
但老爷子却摇头拒绝了:“没必要。”
“有姑娘和我说,只要我不遗忘,爱意就不会终止。这些东西,在不在的都无所谓了。”
那是他多年的执着念想,但出了这些意外后,老爷子自己也想通了不少。
再说,他僵持也没用,就如别人所说,他搬走,或者离开都是早晚的事。
与其被迫离开,他不如多争取一点东西,这样对子女们也好。
于是老头一脸郑重地看向池砚舟说道。
“我答应你,一周之内搬走,但我也有条件。”
“你说。”池砚舟更爽快。
老头瞄了一眼云锦,开口道:“我希望你能把至少一半的补偿金打我账户,好让我有个落脚的地方。”
仅仅这一个条件,池砚舟当然能痛快答应。
并且当场便让刘延去拿来早已准备好的合同,速度快到让云锦瞠目结舌。
好家伙,他果然是早有准备,这次所谓顺路来劝说老头,怕是抱着必达的目的而来。
云锦有些看不起他,说到底,还是一副资本家的嘴脸。
本以为他良心发现,要站在老人家的立场去考虑问题,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想多了。
老头看了下合同,觉得无误后当着他们的面签下了。
末了还不忘对池砚舟说了一句。
“是你老婆让我想通一些事,也是她救了我,你这不懂礼貌的臭小子,多学学你老婆。”
这话还真是夸到云锦的心坎里去,她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成就,看到池砚舟轻蔑的目光投来,立即扬起下巴,毫不甘心地用挑衅目光看去。
下一刻,她却看到池砚舟快速划过笑意,拿着合同便走出病房。
“刘延,等会派人把老爷子送回去,找人随时候着帮他搬家。”
他潇洒离开,云锦冲老爷子微微一笑后马上提脚跟上。
这下自己好歹帮了他一个忙,和他一起回西城总归不需要自己买票吧?
云锦就要蹭一趟免费的车,尽快赶回去。
在这呆了两天都没睡好,还接连发生两次意外,光想到这些,云锦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时那辆车朝自己开过来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去注意车子的一些细节,而且瞄的一眼司机的面孔,生疏到现在已经记不清司机长什么样了。
但她能肯定,这又是池家人搞的鬼。
虽然是以极快的速度冲来,但在靠近他们的时候还是降低了车速,不然云锦真没有那么快的反应机会逃脱。
和上次车子被动手脚一样,并没有给她死路。
很有可能和上次是同一人。
这下云锦只觉得自己坐不住,恨不得马上回去好好调查。
但同时她又知道,发生在那么远的乡下,无牌照无监控,又没有任何的前兆,想要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和登天无异。
当她要跟着池砚舟上车时,没想到池砚舟突然挡在车前,打量她一眼,欠揍地反问她。
“我让你坐了吗?”
他的话一下子将云锦拉回现实。
云锦收敛神情,一脸不可思议地看过去,觉得可笑无比。
她打下字,手机屏幕恨不得贴到池砚舟脸上。
【池砚舟你不要太过分了!是你带我来这的。】
“我带你来这,但没义务带你回去。”
池砚舟拒绝云锦坐进去,而是招呼司机慢慢开车,他则摇下车窗,盯着云锦说道:“不过看在你也出了力的份上,你求我,我可以勉为其难带你回去。”
他是真有病。
怎么之前没发现他就是一个小学生!
亏自己还把他想的城府有多深,对自己威胁有多大,现在一看,完全幼稚到令人无语。
云锦可不想陪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只见她果断加快步伐,一把拉开车门,毫不犹豫地坐了进去。
甚至池砚舟都来不及赶她。
刚刚车子启动时就没听到关锁的声音,她就知道这狗男人肯定是想玩他。
对上池砚舟不悦地目光,云锦快速打字,对他说道。
【我不是帮你一个小忙,而是帮了一个大忙,刚刚老爷子都说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签的合同。还告诫你多和我学习学习。】
池砚舟看她一脸骄傲的样子,不以为然地冷哼起来。
他身姿闲适地半躺在车座上,盯着她表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即使没她,那房子变着法子也会到他手上。
当然这些集团计划内的事,云锦浑然不知。
云锦能感受出来,他对比刚来的那会,已经消气了很多,估计自己打碎他瓶子的事慢慢会化小吧。
想到这,云锦尝试性地提出来。
【池砚舟,你现在没那么生我气了吧?那请问我能回公馆吗?还是说你现在就要和我离婚,遗产也不要了?】
她不提还好,一提池砚舟的目光又是陡然沉下。
只见他突然俯身过来,漆黑的双目一如数九的寒风,连带着声音都变得异常冰冷。
“我母亲生前最珍贵的东西,你把它打碎了,如果你是我,会轻易原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