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远等人的到来,张守义和张守礼两人,是相当高兴的。
因为这意味着,可以像样的吃上一顿饭了。
只要可以好好地吃上几顿饭,那么,在这天坑里,日子就是相当舒坦的。
所以,王明远歉意地跟两人说还需要在这里守上几天的时候,两人纷纷表示,那都是小事——田地已经分到家,种子已经到位,耕牛买到,庄稼也会很快种上,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一切都被安排得妥妥的。
两人迫不及待地将火分成两堆,一个火堆上架上铜锅煮饭,另一个火堆则架上铁锅,倒了油加入王明远带来的火锅底料和水,用砍刀剁切了一些牛羊肉和火腿丢进去煮着,看着火苗舔舐在锅底,都忍不住咽口水。
康莫相的注意力几乎都在白色小象身上了,他在想方设法接近小象。
大概是这两天经常和张守义张守礼接触的原因,对于陌生人的到来,它并没有什么戒心,自顾自地在泥地里翻滚冲撞,玩得很是惬意,偶尔站起来就是一阵狂甩,身上的淤泥四下飞溅,措不及防的康莫相顿时中招,却也没有丝毫在意,反而笑得乐呵呵的。
王明远没有闲着,他叫上张守忠,两人一起在在林子里转悠。
商讨着天坑中的土地规划和基础设施建设。
哪些树该砍掉,哪些地方该修路,在哪些地方需要平整然后建什么合适等等。
四五百亩的面积,说起来并不算大,倒也没用多长时间就看了个大概。
王明远也没忘记,一路所过,随手采摘一些野菜。
没点绿菜的汤锅,是没有灵魂的。
肉和蔬菜的交融,会让味道更为地道。
听到张守义大叫着开饭,王明远和张守忠抄近路返回时,他突然有了惊喜的发现。
在河沟边的林地和草地上,厚厚的腐叶上,一朵朵白杆棕顶的蘑孤俏生生地长着,放眼看去,周边就有二三十朵。
菌盖近球形,表面呈网状,形似羊肚,没错,就是羊肚菌啊!
这可是餐桌上的美味。
“快快快,三叔,赶紧帮忙把这些蘑孤都收集起来,再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咱们今天有好吃的了!”
王明远兴奋地叫了起来。
他一直想着,在这山林里,蘑孤得到六七月份的时候才是大力生长的,没想到,在五月的时候,竟然就已经有了。
而且,看样子,有些长得比较大的,菌杆和盖,都已经开始腐烂,更有一些,早已经在地上稀烂成了一坨,长出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好可惜,竟然没有早点发现。
云省可是食用菌王国,在这里的人们,向来对野生菌情有独钟,甚至不惜冒着躺板板的风险也要尝上一尝。
或是鲜美,或是细嫩,或是有嚼劲,各具特色风味的野生菌,也是王明远的心头好。
当然了,他虽然是明城中长大的人,但小时候暑假经常到张家坳陪伴爷爷,倒也有机会进入山野,接触了一些野生菌,多少有些认知。
爷爷过世后,他就极少到张家坳了,常年生活在学校或是城里,想要吃野生菌,只能是去市场上买,他的大部分认知,还是源于市场。
也就在市场上,他知道了这种出自山野,但却时常出现在高端场合的野生菌——羊肚菌。
要知道,羊肚菌在后世云省的菌类市场绝对是鼎鼎大名的存在,市场价,新鲜的差不多100到200元一斤,干品的话,价格能达到上千元一斤,这还是人工种植的,野生的价格还会更高一些。(八到十斤鲜品能出一斤的干品)
王明远这次在芒县、明城所做的调查上,这羊肚菌也是榜上有名的。
在芒县的收购价格,两元一斤干货,到了明城,达到五元一斤。
在这80年代,是有赚头的。
带到2023年,一样非常有搞头。
貌似抓紧时间采摘一波,怎么都不亏。
“羊肚菜啊,这东西我知道,公社有人收购,一块三一斤晒干的,这玩意儿本来就不多,晒干了轻飘飘的,太阳好的话,得晒上两三天,还非常容易坏掉,特别麻烦,都没有什么人弄,遇到了也是带回家里煮了吃掉,不过,味道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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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守忠表示很不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上山打打猎,搞上几只兔子和野鸡,比搞这个有意思。”
擅长打猎,对于张守忠来说,获取猎物,比捡拾菌子要更有赚头。
“三叔,这话你就错了,这年头,别说一块两块了,就即使是一分两分,那也是钱,有的时候,一分钱就足以难倒英雄汉,别低估了它们的作用,如果能让乡亲们口袋里多上一笔收入,那也是好的。”
王明远笑道:“耕牛买来,地很容易就种上了,平日里上山打柴、积肥,有了牛,一天就能干很多天的活计,而且,不用老是磨肩膀,这一下子,人会轻松很多,还会多出很多时间,把这些时间用起来赚点钱,补贴家用,把日子过得更好,咱们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像你这样有丰富经验的猎人,十里八乡,又能找出来几个。咱们得想办法让大伙一起好过起来,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啊!都是山里人,老话常说,靠山吃山,咱们的财富,就在这山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发掘出来。”
张守忠停止了捡拾羊肚菌的动作,低着头想了想,这才回头认真的看向王明远:“靠山吃山,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确实很有道理,我这目光还是太短浅了。”
顿了一下,张守忠接着问道:“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我打算收购一波羊肚菌!”王明远没有遮掩。
“怎么收购?”
“按公社一块三一斤往上提两毛的价格收购,村里的人闲下来,可以上山去找,还可以把咱们收购羊肚菌的事情传递出去,让附近生产队的人也帮忙捡拾。”王明远想了下,说道。
“一斤提高两毛的收购价,还要让附近生产队的人也捡,你这是怎么想的啊?”张守忠很是不解。
在他看来,分明是便宜外人的做法。
“一斤提高毛,这能更好的提高人们捡菌子的积极性,你想想啊,附近的生产队可不像陈家沟生产队,保管室被烧,种子被毁。人家忙得快的生产队,田地早已经种上,离插秧、锄草都还早,剩下的时间就主要是积肥了,可以说,积肥的事情,是一年到头都在做的事情。
积肥主要就是土肥啊,土肥就得往山上搞,他们接触羊肚菌的机会也不少,在加上抽出一些时间去找一下,一个个多少都会有一点点收获,这样就可以积少成多。
不然的话,单凭咱们张家坳这些人,一天才能找到多少,根本就没搞头。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我去芒县几次,也到处转了看看,在咱们公社,收购价一块三的羊肚菌,在芒县的收购价可是达到了两块,在大城里,价格可能会更高,如果东西收集起来,拿到芒县去卖……你还会觉得提高两毛后价格就高了吗?”
王明远笑盈盈地看着张守忠,见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随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么说起来,东西往芒县一卖,一斤就能净赚五角,十斤五快……还是你小子鬼主意多,大量的话确实有搞头。”
“那咱们就这么办,回去以后把消息往周边生产队放一下,就以一个月为限,反正到那个时候,山上的羊肚菌也早没了,我们各家各户出人,去各个生产队收回来,交由我去处理,到时候赚的钱,算是集体创收,各家按人头比例分红。”
王明远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