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徐三虎如此呵斥,胡六惊恐的低下头,不敢与之直视。
“眼下咱们东村乃多事之秋,我希望大家能够团结一致,共同应对这到来的祸事,只有这样,方能够躲过一劫,如果有谁胆敢在此时背叛村子,那么他就是整个东村的敌人,对待敌人该如何?你们心中最清楚了。”
说着,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胡六。
这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饶是叶帆也觉得热血沸腾。
而且,一切都看似顺理成章,胡六畏惧,徐三虎恼火。
有因有果,可不知为何,叶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这徐三虎脾气发的有点过了。
虽然他是一村之长,但也不该管村民的人身自由啊。
尤其是最后那一番话,的确令人热血沸腾,可仔细想想,这话似乎在说给自己一行人听的。
“徐村长,我们定然会陪你们共度难关,现如今,我们的人惨死在东村,不找到凶手,我们誓不罢休。”
果然,雷老已经被徐三虎的态度打动了,看着他认真的说道。
“多谢雷老,此事,我们东村绝不会坐视不理,哪怕舍了性命,也要和那邪佞斗争到底。”
叶帆淡漠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薛忠龙的尸体,蹲下来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与薛涛一般无二,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除了脸上的伤痕外,再无其他创伤。
“把尸体抬走吧。”
见叶帆起身,并无发现,徐三虎令人将尸体抬走。
可就在他们将薛忠龙的尸体抬起来的瞬间,叶帆敏锐的发现,薛忠龙的手腕下压着一片碎瓷片,只有指肚大小,而且在地上毫不起眼,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若非叶帆前世身为守墓人,目光敏锐,恐怕也不会注意的。
“咱们回去吧,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徐三虎提议道。
众人点头,与他并肩回去。
唯独叶帆稍微落后了几步,趁着众人不注意,迅速捡起那瓷片。
……
“已经死了两个人了,看来这凶手是专门针对我们而来的,若不尽早将他绳之以法,恐怕我们都有危险。”
季南山沉着脸,目光中染着怒意。
哪怕心中对薛家那两人再怎么不喜,可毕竟是结伴而来,现今身死他乡,他怎能不恼?
而且,这已经不仅仅是薛忠龙和薛涛的事儿了,就连自己的性命此时也遭受到了威胁。
在江城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如此遭遇呢。
雷老同样阴沉着脸,似乎这凶手专门针对江南古玩行的人,无论是薛涛还是薛忠龙,都是他带来的。
“必须要抓住凶手,严惩不贷。”
这是雷老的话。
至于沈天音和叶帆,并未出声,沈天音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而叶帆则是另有心事。
“叶兄弟,咱们这些人都听从你的吩咐,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将目光转向叶帆,季南山询问道。
不知不觉中,叶帆俨然已经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
“咱们剩下的这些人暂且挤在一起居住吧,如此一来彼此也能相互有个照应,若是发生什么事儿,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叶帆沉声道,眼下这些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在有人死亡,恐怕人心将会涣散。
“好,就这么办。”
季南山没有丝毫犹豫,无论叶帆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赞同。
徐三虎马上让人去安排,因为他们还剩下八个人,并没有合适的房间,所以只能居住在东村的祠堂里。
这里虽然有些阴森,但却是最宽敞的。
叶帆他们本就常年与古玩打交道,不知道经手过多少明器,所以对于祠堂,并不在意。
是夜,叶帆独自坐在角落里,从口袋中拿出那碎瓷片。
季南山,雷老,沈天音就在一旁。
见叶帆拿出瓷片,沈天音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在灯光下,那瓷片没有丝毫光泽,表面似乎是麻面的,而那麻面下,仿佛隐隐有血丝在流动。
“压在薛忠龙的尸体下,早上我捡回来的。”
叶帆目光紧紧地凝着那瓷片,若有所思。
“从外表看,似乎是隋唐时期的民窑瓷器,胎质一般,釉面暗淡,没有色彩,整个瓷器历史上,也就只有隋唐时期的民窑是这种风格的。”
雷老不愧是江南古玩协会的大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季南山和沈天音则是皱眉不解。
见识这种东西,不是学习能够得到的,而是需要大量的实践。
但叶帆却摇了摇头:“这并非瓷片,更不会是隋唐时期的。”
听到叶帆的话,几个人顿时怔住了,“你怎么看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小块,会不会看错?而且若不是瓷片,这会是什么?”
季南山锁眉,满脸不解之色。
却见叶帆将那瓷片放在掌心,手指轻轻地捻动。
“这应该是瓷坯碎片,还不曾施釉,只经过了最初步的烧制,而且颜色尚新,就是最近烧制的。”
“触摸有颗粒感,麻面,而且质量较之瓷片要轻一些,这是因为没有施釉的原因。”
叶帆将那碎片递给雷老。
雷老仔细研究一番,重重的点了点头:“不错,这的确是瓷坯碎片,只是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难道说这千佛山中,竟然有窑口?”
这事儿的确有些怪异,若千佛山中真的有烧制瓷器的地方,那么必然会传遍整个江南的。
要知道,瓷器的烧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但凡能够自己开窑口的,基本上都是行家里手。
如此人物,怎能不被人所知?
叶帆眯着眼睛,转头看向沈天音:“还记得我曾说过,沈诗韵他们仿制赝品瓷器,需要大量的瓷片吗?”
沈天音赶紧点头,旋即突然怔住了,“佴是说……。”
“我只是猜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毕竟,这事儿太巧合了,我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儿,而且,若真是如此,那么一切就都解释的通了。”
他们俩说的话,雷老并不知情,所以听得云里雾里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仿制?”
叶帆摇了摇头:“此事以后在对你解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到薛忠龙和薛涛的死因,既然发现了这里有窑口,就找到他。”
叶帆攥紧拳头,眸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意。,
可此时,那碎片就在她的掌心,随着他用力攥拳,锋利的碎片顷刻间划破了他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