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答应的很痛快,张湖也有心教导。一个愿意学,一个愿意教,气氛自然愉快。
只是可怜了一旁的贾赦,茶水是一壶一壶的喝,甚至还需要自己给自己倒。张家的仆人都不爱理他。
可见整个张家都不待见他啊。
见到这样的情景,贾琏不由的想如果没有今天自己没来这么一遭,或许过个几年之后风云变化,自己这个嫡亲的外甥张家可能都不认了吧。
想到这贾琏不由得唏嘘。
还没有到饭点,张大人见贾赦不停的抿嘴,不忍贾琏跟着挨饿,就吩咐下人去准备点吃食。
“去拿绿豆糕来!”
话一吩咐下去,就有几盘糕点呈了上来,张湖亲手拿了一块递给贾琏。
“孩子,你尝尝,这是你母亲当年最爱吃的!”
张湖提到这个的时候,语气还是有些伤悲的。
贾琏听话的拿起了一块绿豆糕尝了一尝,就是正统的糕点,只是豆子用的精细,手艺也更纯粹,不像贾府糕点那么花哨。
“好吃!”
贾琏一边吃,一边回话。
张大人看着贾琏吃的香甜,笑道。
“不如你们国公府吃的讲究,但是这朴素中才有真谛啊!”
说着也不管贾琏怎么应答,反而笑嘻嘻的说起正事了。
“呵呵,孩儿啊,如今你要为官,自然要清楚你为官的环境。”
一边说张湖一边还给贾琏倒了水,怕他噎着,一个大男人做到如此也算体贴了。
见贾琏把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张湖才继续道。
“这礼部相对于其他五部本就是清水衙门,里面都是些两榜进士出身讲究个正统的老学究,你舅舅我这个的同进士及第的人物进去,都是被要被排挤的存在啊。”
说到这,舅舅似乎有很大的怨念,满脸都是不屑。
“呵呵,同进士如夫人。这群平日受官场排挤的人聚在了一起竟然开始排挤别人了!”
张湖说的愤慨,贾琏明白这说的不止有情绪,还有内中含义。
意思就是,礼部这些人,是不着太上皇以及其他大臣喜欢才被丢在礼部的。他们天然偏于正统,而显然太上皇以及大臣们的党争放在现在已经算不得正统了。
但是,他们也不算是当今的嫡系,他们只是政治主张偏向当今,所以在当今那里有一些好感罢了。
如果他们真的是当今的嫡系,这礼部他们也留不下。
因为两股势力的绞杀,没了的往往都是第三股。而他们在,就说明他们算不得当今的嫡系。
但是贾琏想不通的是,张家明明是清流领袖,这礼部里应该都是些清流子弟,怎么舅舅却一副极其厌恶的样子啊!
这里面定然有别的事是舅舅没和自己说的。
既然舅舅不说,态度也表明了,那自己还是别问了。
见贾琏听的认真,似乎还有自己的思考,张大人继续道。
“这礼部已经是清水衙门了,下属的鸿胪寺就是清水中的清水了,进这个衙门口里家里要是没点身价,在京中都生存不下去的。”
当官的说话总是话里有话。
贾琏这话也听懂了,意思就是这鸿胪寺里的人都是坐地炮;家里不是京中本地人或者妻家没点稳定收入的,在这里当差能饿死。
反过来讲,意思就是礼部里本就清贫的人,若是被下放到鸿胪寺去,那就等于在逼你辞官。
因为在这种衙门口里,连贪污的机会都没有。
换句话说就是,鸿胪寺没有工作可以干,是个与其他部门权责十分重叠的衙门。
说了这鸿胪寺的情况后,张二河继续道。
“鸿胪寺这主簿厅司仪署还算满员,可那司宾署却连个署丞都没有,下属十余个续班连个吃空饷的人都无,你可明白?”
舅舅希望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贾琏要比他想的聪明,多给一些信息,贾琏能悟出更多的东西。
不负所望,贾琏立刻搭话道。
“舅舅的意思是这司宾署是个空衙门,里面大有所为?”
张湖微笑更重了,神秘的道。
“呵呵,马上就不空了!”
贾琏心领神会。
“哦,舅舅的意思是,这鸿胪寺马上就要有具体工作了,趁着没人进去,能捞到大好处!”
舅舅点点头,推了推桌上的盘子,示意贾琏多吃点,一边投食,一边道。
“好一个聪慧的孩子啊,可惜被你爹耽误了!”
贾赦无辜中箭。
说着张湖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四个大字,“祖宗历法”然后开口道。
“本朝之初,京官不得结交外官,内臣不得结交外臣。所以这外放做官的都不能在京中有私宅。”
张湖说了一个祖宗之法,这里面涉及就光了。
好在贾琏穿越而来恶补了本朝历史。
这就要说本朝的建立之初了。
红楼所处的这个朝代是历史上没有的大庆朝;历史在鞑子入关的时候转了个弯。
李自成没有攻破京城,崇祯帝也没上吊自杀,就在吴三桂引清军入关的时候,山沟沟里一个农门汉子于枯井之上登基,集齐全村之力立国,向这个动荡的世界发起了国运之战。
然后一路打败了明军,打败了起义军,甚至把鞑子赶出了关外;
这个过程中,天兵收纳了不少明朝外臣,等攻打到京城的时候,明朝外臣与京臣勾结,就这么不动一兵的情况下开了城门。
在前明遗老的壶浆箪食迎天师的接引下,这个湖南的老嗲嗲入主了京城建立了大庆朝。说的上一句天命所归不为过了。
但是因为当初得天下就是因为京臣和外臣的原因失手的,因此本朝特忌讳这事,便有了这个祖宗历法——京官不得结交外官。
说着张大人抹去了茶渍道。
“可是这条历法百来年过去已经形同虚设了!”
“何意?”
贾琏还真不懂这个。
而一旁旁听的贾赦,却比贾琏了解的多。
“哎,当初执行这条律法的准则就是,外官不得在京中有私宅,而京官外放要举家搬迁!”
贾琏又有疑问了。
“那一家之中出现多人为官又如何!”
张湖笑道。
“那就分家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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