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大表哥的话,那她就会直接以兄长相称,他们可是有血缘关系的,她又怎会用上朋友这个词?
当时她的思绪就拐错了方向,以为在虞府里,合该是两个表哥之一。
最重要的是,她想起当时的自己穿着透气的小裙子,还能听到阵阵蝉声,分明是夏天,大表哥的生辰却在初冬。
大表哥为什么要认下这件事,对她撒谎呢?
沈嘉虞吃着冷元子,冰凉凉,甜丝丝的抚慰了她略显受伤的小心灵,好似认下了她送礼之人就是大表哥。
转而说道:“外公门下有很多学生,上门拜访的人很多吧,表哥你们会不会觉得很受打扰啊?”
虞开宇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也拿起一份冷元子吃起来,还把面前的冰沙推给了他大哥。
“不会啊,他们上门,爷爷和父亲母亲他们就得负责招待,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不用被盯着读书。”
虞开宇不喜读书,他从小就喜欢鼓捣各种木材和工具,什么玩具到他手里都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会被大卸八块。
有时候能装回去,有时候坏了就是坏了,因此他挨了不少骂,吃了不少打,可他乐此不疲,竟也有所成就。
待今年秋闱,他想参加考试,入工部。
“那会不会有和我们一样的年轻人来求学啊,我每日里惦记着吃吃喝喝,竟然记不得这些了。”
“我明明才十七岁,怎么感觉儿时的记忆离我很遥远了,唉,老了。”
沈嘉虞有模有样的感慨。
虞开宇在曲起食指在她的发髻上敲了敲:“小小年纪怎么也学着大哥老成的样子,说什么老,你且小着呢,还是个需要关照的丫头。”
他没察觉到沈嘉虞问题的用意,却惯会插浑打科,是以竟然也没正面回答。
虞开城内心的警惕度则一直在往上涨,小鱼儿今日似有似无地在询问往事,这是从前没有过的。
不怪他心思重,而是发生在小鱼儿身上的确实古怪,他不得不小心为上。
“确实有不少,爷爷本来还想在府中开个私塾的,指点一二,可惜他还是太傅,整日要教导太子殿下,才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来就没有人了,即使有重臣想把自己儿子塞过来,也不敢和太子殿下共用一个师父,而是送到了国子监里。”
“我那时都是宫中皇子的伴读,哪里能拥有自己的伴读呢,书童还差不多。”
虞开城说道。
沈嘉虞顺着杆子往上爬:“大表哥的书童还在吗?”
她已经确定自己见到的不是大表哥或者二表哥,但又肯定是在八角亭里,说明那人在虞府出现过。
大概率是府中人,或者在这里借住过一段时间。
借住?
沈嘉虞感觉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感,但她想去抓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甚至回忆不起来那一刹那的想法。
“书童就是伺候我的小厮,说好听些陪我读书,其实更多的是照顾我的起居,偶尔帮我背背书箱,准备笔墨纸砚。”
“小鱼儿对他好奇?”
虞开城也有几分试探之意。
“不好奇。”
沈嘉虞的兴致消减了很多,同时探究欲被提起来了,她想她总会把事情搞清楚的,不急这一时。
虞开城梗了一下,但同时松了口气,痛快地干掉了一碗冰沙,消了暑,连带着筋骨也松散了。
沈嘉虞暗笑,大表哥的表现比平日奇怪,越能说明这其中有问题。
“小鱼儿,你这么看着大哥干啥,怪瘆人的。”
沈嘉虞望着虞开城就像盯上了一块香饽饽。
“胡说,我这么可爱,怎么会吓到人呢?大表哥,我笑得很真诚,对吧?”
沈嘉虞无辜地眨巴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