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安原本在烟雨楼喝花酒,左抱一个,右腿上做一个,还有一个跪在他的腿间正仰着头举手喂他吃葡萄,好不惬意,但听闻随从禀报的消息,他一下子就将人推开了。
被推开的女子们还有些懵,也有些害怕是她们照顾不周,没了赏钱,这位公子可是出手大方,包了她们不说,随手扔给她们的就是大金锭,可是名副其实的的金主。
“滚!”
姑娘们忙不迭地跑了,世子她们可得罪不起。
“噼里啪啦。”
凡是房间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金世安袖子一挥,桌上的茶盏这些全都躺在地上,葡萄颗颗粒粒滚落,滑到他的脚边被被踩了个稀巴烂。
“怎么会这样?”
金世安发泄够了怒气,感觉到疲累,身子一歪就斜躺在雕花木榻上,一瞬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面上再不见吊儿郎当和怒意,而是平静到让人害怕,他的手敲打着曲起的膝盖。
“他是故意对我动手的,利用我向皇帝告状,好把他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假装弱势的那一方,将之前皇上加诸在他身上的屈辱以这种方式说出来,好引起皇帝的愧疚。”
“王位才是他的目的,这本来就是他应有的东西,却被皇帝压着,别的皇子都号令别的大臣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户部的小官,受着旁人的管制,心中自然不平。”
金世子勾了勾唇,邪魅一笑:“本世子还以为他是因祸得福,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在筹划此事,我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真厉害啊,之前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弃子。”
“京城的水越来越浑了。”
被他一眼瞟到的随从低垂着头,身子细微地颤抖,扣着手不让自己显露出来,往往这个时候的世子是最可怕的。
“燕绥之,走着瞧。”
而明白过来这一切的,不只是金世安,还有太子。
“真厉害啊,有的人不露锋芒,就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在金世安还沾沾自喜于燕绥之被禁足,甚至不满这么轻的惩罚的时候,燕绥之已经反向操作,把不利的条件变成了有利的条件。”
“孤有理由猜测,他在摸清楚金世安的性格,在金世安把向父皇告状挂在嘴上,他打出的那一拳就是有预谋的,他在等着父皇责问他。”
太子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也比任何时候都阴冷,他以为燕绥之处于弱势的地位,也因为他受罚而骂他愚蠢,怎么也没料到,他是反其道而行之。
“他竟连自己的母亲也安排好了,丽妃送鸡汤绝非偶然,而她也没有向父皇求情,反倒说可以把燕绥之送出去,哪怕是偏远的封地也好,她还能再重新求子,断尾求生。”
“好一对母子啊。”
太子去清宁殿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皇后正在发火,他才知道因为丽妃截胡,父皇没来母后宫里用早膳,但当时他们也都料到丽妃是为燕绥之求情去了,没当回事,他还让母后宽心。
薛公公去颁布圣旨的时候正好碰上了要去找父皇的他,他询问了两句,薛公公都将一部分的情况告知于他。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却一时没串联起来。
“燕绥之没有废了,反倒成为了孤强劲的对手,他比老二和老四两个蠢人强太多了。”
太子终于正视了这个弟弟,危机感十足。
静思宫。
“吾儿很聪明是吗?”
尘埃落定,丽妃露出了安心的笑意,修建着有些长的指甲,心情不错地涂了个大红色的蔻丹。
“娘娘能明白殿下的意思,也很厉害,殿下像您。”
银杏这话很好的取悦了丽妃,她的儿子不不会比别人差,哪怕他生长于恶劣的环境。
“绥之要是什么时候能把心上人拐回来就更好了,本宫很……”
剩下的话消弭于丽妃的唇齿间,没有说给银杏和其他的宫女听。